大家都看着他,步欢耸耸肩,“看我做什么?你们是觉得我不该瞎说实话?”
葛阅道:“他们怎么约上的?”
步欢笑道:“在某种特殊场合?这种地方多了,酒吧,俱乐部,或者是什么兴趣小组爱好协会之类的。”
葛阅道:“我只有知道有车友会……”
“网络呢?”小安道,“现在通过网络约人可比去现实的场合中等待双方相遇来得方便快捷。”
“去年那四个受害人,我们查过网络方面,是和一些色qíng网站有关,但恰好当时碰上扫huáng打非的严打期,那些网站都被封了,效率太高,我们没拦住。”说话的人是新区公安局的田也刑警。
“……”
叶莱道:“可能就是因为网站被封了,我们的凶手就暂时收手了。”
步欢道:“那现在是风头过了,那些小网站又冒出来了?凶手就也回归了?”
小安道:“我来查一下。”
步欢笑道:“还是让游铎查吧。”
“哦,好。”游铎应了声。
小安道:“我可以啊,我又不是不认识huáng色网站,看得多了,好么。”她本来看着就显小,今天又梳了个双马尾,穿的是毛衣和超短裙,带花纹的裤袜,脚上是圆头皮靴,这身装扮让她看起来年纪尤其小。这让大家一听到她说的话便都笑了,从各个公安局过来的刑警们还多看了她好几眼。
程锦抬手做了个都安静下来的动作,“扫huáng打非不止是针对网络,更多是针对现实社会,可能是凶手常去的场合被整顿了,所以他暂停了作案。”只是这种场合太多,不能缩小范围的话,很难找到凶手去过的。“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或许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对了,之前那四个受害人的电脑手机还在吗?”
东城区的武海道:“手机没找到,应该是受害人随身携带着,然后被凶手拿手走了。”凶手除了手机,也把受害人钱包里的现金拿走了——假设受害人钱包里多少放了现金。“电脑已经还给受害人家里了,但证物室应该有这方面的备份。”
程锦听了便道:“叶子,待会联络一下,取过来。小安,到时你看一直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来。”
“好的。”
程锦又道:“你们有没有查过手机是否被销赃了?”
“查过,但查到这方面的线索。”
叶莱道:“老大,我们会再去查一下。”
“好。”程锦道,“之前的受害人时间隔太久了,大概查不到了,注意一下现在这两个人就行。”
“好。”叶莱翻了下案卷,“这两人的手机还不错,比较值钱,或许凶手不会扔了,而会买掉。”
“希望如此。”
第五、六个受害人分别叫詹必秀和常键,他们俩的手机不在身上,应该也是被凶手拿走了。那个出租房里没有电脑,要不是主人没电脑,要不也是被凶手拿走了,叶莱决定稍后向常键的亲戚朋友确认一下。出租房所在地最近在拆迁,摄像头不多,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詹必秀和常键是死后四天后才被发现的,是常健的一个亲戚一直找不到常键,便报了警,那亲戚说,在过年期间还找不到他,这太奇怪了,肯定是出事了。詹必秀的家人也很着急,但倒是没往她出事的方面想,也就没报警。
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常键租的房子查看qíng况,结果发现了包括他本人在内的两具尸体。因为凶手走时把暖气关了,他们的尸体保存得还不错。
“你们想去看看现场吗?”
程锦道:“去看看吧。不,还是先去看尸体,尸体现在是在法医鉴证中心?”
“对。”
在法医鉴证中心那边,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姓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姓赵,这个案子主要由他和他手下的两个法医负责检验尸体的。
“赵主任,你好。”双方寒暄了几句后,便去了冷藏室看尸体。
赵主任按照冷藏柜上的编号陆续地拉开了几个冷藏柜,“就是他们。”尸体都是解剖过洗gān净再重新fèng好的,现在的样子挺gān净整洁的。“都是刺伤,凶器是窄的切ròu刀,磨得很锋利。”
步欢尸体上的伤口问韩彬,“这种程度不需要医学基础吧?”
韩彬道:“力气够就行。”
韩彬又看了会常健的尸体,常健高1米75的样子,“他是站着的时候被敲晕的?”
赵主任道:“对,由他头部的伤口角度可以判断出凶手大概和他差不多高。凶器是个扳手,现场没有发现。应该是凶手自己带来的,或者他是从现场取得,然后带走了。”
凶器是否取自于现场还是比较重点的。如果是从现场取得,那可能是激qíng杀人,凶手很可能事先没打算杀人,或者是不知道常健也在,看到他后,临时拿了个工具对付他。如果是凶手自己带来的,那便是他本来就计划好要杀掉常键了。
程锦想到另一件凶器,那把刀,“凶手用的刀一直是同一把吗?”
“对的。”
程锦道:“思觅,能看出凶手杀人时的状态么?”他拉着杨思觅走到第一位受害人的尸体旁。
状态?赵主任看看他们,又低头看着尸体,会把人戳出这么多个dòng的凶手当然很疯狂,难道还指望他是个正常人?
杨思觅道:“伤口平整,分布均匀,刺入深度……”刺入深度从尸体表面看不出来。
韩彬翻了下检验报告,“也比较均匀。”
杨思觅接着道:“凶手杀人时算比较镇定的。”
赵主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在说这个,“嗯,算是很镇定的。”
杨思觅道:“那要看和谁比。”
程锦拉着杨思觅的手,轻轻地拍了下,然后看向其他人,“这刀造成的伤口有在别的案件中出现过吗?”
“你是怀疑他以前杀过人?”邻居兰华区公安局的洪军问了声。
“嗯。”程锦道,“初次杀人,新手更可能会拿着刀乱捅一气,把尸体弄得乱七八糟,我看他很有条理。而且,新手在现场布置方面也容易犯错,而他并没有把现场弄乱。他或许还简单收拾过现场,擦去了明显的指纹以及其他痕迹。”
“我们去查一下。”叶莱道。
程锦道:“还有就是凶手的qíng绪问题,你们觉得他为什么杀人。”
“本来是觉得他憎恨女人,捅了那么多少刀,还特地刺伤下体。”田也道,“但现在他连男人也杀,而且还把生殖器切下来了。他这是女人男人都恨?”
葛阅也道:“好像是这样。但我想他的xing向应该是异xing恋……”
步欢cha了句,“确定凶手是男人吗?”
他这一问,大家都稍微愣了下。洪军道:“爱害人和凶手发生过xing关系,基本可以判断她们是和男人发生的关系。”
步欢道:“如果凶手是女人,但她用了道具呢?有用过保险套的痕迹是吧,用道具时也照样可以用保险套嘛。”
“……”
邱永平道:“第四个受害人死时,旅馆的摄像头拍到凶手模糊的样子,是男人的可能xing更大。从体力上考虑,也是男人的可能xing更大。”
程锦道:“xing向问题向受害人家属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就算他们没有出柜,家人应该也或多或少能感觉得到。”
步欢道:“也对,迟点查一下。”
“你刚才说凶手为什么杀人。”葛阅道,“一般这种凶手不都是有个凄惨的童年吗?天天被父母责骂nüè待,满腔委屈与怨恨,长大后,自己有能力了,然后就开始报复。”
游铎道:“不一定是父母,应该说家里的长辈,这样更严谨。”
“好吧……”葛阅有点无语,这年轻人挺较真啊。
步欢笑道:“这种家庭出来的人,xing格可能是有一定问题,但真正会去杀人的,还成为了连环杀手的,大概万中无一。”
步欢小时候的家庭qíng况特案组里的人多少都了解一些。
叶莱道:“对,一般人不会这么极端。”
小安道:“要靠杀人来发泄的人,大概不止小时候过得不好,现在他也过得不好,所以仍满腔怨恨。是吧,杨老师?”
杨思觅道:“身体是成熟qiáng壮了,心理方面永远没这个机会。填不满的空dòng,他杀再多人都没用。想要爱,却去找xing。蠢成这样,也是一种犯罪。”
程锦捏了下他的手。在场的人在观察力方面都是佼佼者,都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也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步欢倒是抓了抓头,因为他怀疑杨思觅是在讽刺他。
葛阅道:“凶手应该是男人,男人在xing上随便一些,有些人会把xing和爱分开。”
步欢正郁闷着,听到他这话便忍不住反驳,“按你这个说法,女人不喜欢把爱与xing分开,那不是更容易因爱生恨,也更容易因此杀人,凶手是女人的概率不就更大了?”
葛阅道:“那等抓到凶手时看他到底是男是女,到时看我们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步欢无言,争归争,其实么,他也倾向于认为凶手是男人。
程锦道:“这案子的确和xing有关。我想凶手是不是特别厌恶某些特定的人?”
葛阅道:“出轨的人?”
游铎道:“不是,六位受害人中只有三位是已婚人士。”
“他憎恨乱来的人。”步欢看他们总说不到重点上,便替他们说了,“这些人都是在约pào。这个凶手算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自己也约,还不许别人约,做人怎么能这样。”
韩彬觉得他描述得不恰当,“不,更像是钓鱼执法。”
葛阅吃惊地道:“不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做的吧?”
韩彬道:“不,我只是形容一下。”
程锦道:“如果他憎恨乱来的人,他为什么没有去杀xing工作者和嫖客?”
受害人的身份背景都调查过了,没有从事xing行业的。
杨思觅道:“受害人中是没有xing工作者,但不一定没有嫖客。”
程锦笑道:“你说得对。”
第42章 xingqíng中人4
离开了法医鉴证中心后,他们去了第五、六个受害人被害的凶案现场。
门封着,揭了封条,推开门,怪异的气味扑面而来,大家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很多东西被公安局都带走了,显得空dàngdàng的。客厅和卧室里有大量gān涸的血迹,从白色的尸体轮廓线可以看到,死了两个人,一个死在客厅里——男受害人常健,另一个死在卧室chuáng上——女受害人詹必秀。
警方推断出来的凶手作案的过程大致是这样的:常健和詹必秀发生了xing关系,凶手是否有加入存疑,因为他的保护措施做得太好,没有留下相关证据,然后詹必秀在chuáng上休息,常健下了chuáng,走到客厅时被凶手打晕,接着凶手进入卧室,杀了躺在chuáng上的詹必秀,接着他再回到客厅把昏迷中的常健也杀了。最后凶手收拾好现场,消除可疑痕迹,清洗gān净身上的血液,离开。
凶手自己不邀自来的可能xing不存在,因为常健身上没有抵抗伤,这说明他对凶手没有防范心,所以凶手才能突然袭击把他打晕。凶手提前躲在房间里的可能xing也不存在,因为这套房子比较小,不方便躲藏。唯一的答案是,凶手和受害人认识,是受害人主动让他进入房间的,当然,受害人肯定没有预料到这是引láng入室。
程锦道:“他先杀了詹必秀然后再杀的常键?”
洪军道:“对,chuáng上没有常键的血液,而常键尸体旁有詹必秀的血液,凶手杀了詹必秀之后身上溅上了她的血液,在杀常键时滴落在了周围。常健的头被敲击了不止一下,第一下是侧击,他被打倒在地,接着的两下是近距离的敲击,应该是凶手打晕他后,怕他醒来,又在他头上多敲了两下,可能是怕詹必秀尖叫时吵醒他。”
“嗯。”程锦点头,很合理。
这么多人挤在这个并不宽敞、空气也差的地方,很难受,步欢便出门去了,点了支烟,靠在墙边抽。葛阅站的位置比较靠门边,探身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跟着出去了,“给我一根。”
步欢从口袋里摸出盒烟给他,“你自己没带?”
“带了,就看下你抽的是什么。”葛阅拿了一根,然后用杨思觅给的钢笔打火机点燃了。
步欢笑看着他的打火机,“我们杨老师对你不错啊。”
葛阅道:“我又不能不收。”
步欢笑着拍拍他的背,“没事,他现在做事已经很有分寸了,真的。”
葛阅吸了烟,然后吐出烟雾,笑道:“我想起个笑话。”
“说来听听。”
葛阅道:“有个人去坐飞机,问空姐系安全带有用吗。空姐说有用,飞机失事时,没系安全带的人会撞得残缺不全,死状很惨。那人便问,那系了安全带的人呢?空姐说,他们都安详地坐在自己位子上,死的时候完完整整的。”他笑了笑,“杨思觅大概会让我死得完整一点。”
步欢哈哈大笑,“你这个笑话很有意思……”
他的笑声惊动了旁人,有邻居听到动静后开门出来查看,那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她腿边有条白色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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