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韦御风家属吗?”有个护士跑来,语气急促。
“怎么了?我,我,我是他朋友。”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你作好准备,医生马上会来找你签手术同意书。病人现在的qíng况很危急,如果你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我建议你还是把他的家人喊来,否则出现风险你负不起责任。”护士说完又匆匆跑了。
危急?我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那样的人,主宰了我的命运,我还以为他所向披靡,雷都霹不了他。可是,他现在qíng况危急。
一定是那一铁棍,那个黑高壮朝他后背砸过去,那沉闷的声响。如果是我,我肯定当场就被砸死了吧。
怎么办?我拽紧了手机。
韦御风说过,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父母。伊家吗?伊城和他妈妈可是亲眼看到我们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除非他们得了失心疯,否则绝没有可能来医院给韦御风签手术同意书,他们巴不得韦御风快点死还差不多。
不能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我解了手机屏幕锁,然后点开了他的通讯录。在最近通话里,阿离的名字在最上面。
对,我找阿离,他和韦御风的关系看起来很好,韦御风有什么事qíng都找他。
我拔下了阿离的号码,嘟了两声,阿离接了电话。
“风哥……”阿离的略带点戏谑的喊声传来。
“阿离,是你吗?我是殷采采。韦御风出事了,他现在在抢救室。护士刚才来找我,说要签手术同意书,我不敢签。阿离,你能给他签字吗?”我qiáng自镇定的把话说完了。
“你在哪里?”他问。
“A城,县人民院医院一楼抢救室。”我道。
“我cao。”他骂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在骂谁,但远远的医生已经走来了,我只好又道:“阿离,医生已经来了……”
“殷采采,你是风哥的女人,这字你签。”阿离吼道,“你打个屁的电话,快签字,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阿离把电话挂了,我呆愣愣的看着医生走到了我面前。他说了一大堆的话,又问我是韦御风的什么人?
“他,他的女人。”我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喃喃的念出了这几个字。
“签字。”医生把手术同意书和笔递到了我手里。
我咽了咽口水,这字签下去了,韦御风要是死了,那我可怎么办?
“小姐,你能快点吗?那边要动手术呢。”医生催促道。
签,我一咬牙就写上了我的名字,他不是说他是孤儿吗?横竖死了也没人管他。我把手术同意书递还了医生。
韦御风的手术继续着,我坐在等候区,比我弟弟进抢救室还要惊恐百倍。在我刚刚感受他一点点温qíng的时候,在我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他死。
我等啊,等,时间变得无比的漫长。他的手机被我锁屏,解屏,再锁屏,再解屏。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跳起来,我从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找出了我爸的手机号码,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说了韦御风qíng况危急的事qíng,我问他要柳又昕的联系方式,我爸不肯给我,我威胁他敢不给我就隔三差五的去打扰他。我爸吓死了,立刻就答应我把柳又昕的电话给我。
我爸把柳又昕的电话发给了我,辗转的,我又要到了刘麦的电话。
最后,我的电话终于打到了刘麦那里。
“殷采采,你找我?”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的刘麦就先发制人。
“对,我找你。”隔着听筒,我变得有勇气。
“什么事儿?”她冷淡的语气。
我把今天的qíng况简洁地跟她提了一下,末了,我说:“刘女士,我知道,对你来说,我这样的人根本就算不上人。所以,昕姐带我去求你,在你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今天,如果韦御风这一关熬不过去,那么,我肯定也不会再活着。当然,在你看来,我死不死的跟你也没有屁关系。但我告诉你,我殷采采在死之前一定会将你的名字贴在我脑门上,我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刘麦笑出声来。
我因为愤怒双手不停的颤着,听见她的笑声,我更加的怒不可遏:“很好笑吗?对噢,你们是忠实的唯物主义拥护者,你不信有鬼对吧。那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一朝君王一朝臣……”
“殷采采。”刘麦一字一句的打断我。
她并没有很大声,但声音有一股不怒自感的感觉。
我顿时就怂了,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嘴倒是挺利的。”她淡淡的,“我这几天忙着照顾我外公,让我小助理去处理的这事儿,很遗憾结果是这样的。”
我跌坐回椅子,遗憾有个屁用。
“这事儿我现在知道了,我这边还在忙,先挂了。”刘麦挂了断电话。
我呆呆的坐着,除了等待,我再无他法了。
这场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我又怕又饿又累,靠在等候区,昏昏沉沉,半梦半醒。护士又来催我缴费,我在恍惚中又给阿离打了一次电话,他好像又骂了我,我听得不太真切。
后来,手术就结束了,有医生出来,说韦御风的手机结束了,但是必须在ICU里观察几天,如果他能熬过来就能活命。
我跟着韦御风又到了ICU病房门口,这里连休息椅都没有,我只能靠着墙站着。站了得久了,我的双腿也麻了,我顺着墙根坐到地上。
天似乎要亮了,我冷得难受,抱紧双臂,我将头埋进臂弯里。
手机响起来,我拿起来,胡乱就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阿离喘着气的声音传来。
“ICU。”我有气无力的。
阿离跑起来,呼呼的风声。没多一会儿,那声音就近了,然后一道身影跑到了我面前。那个人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我睁开眼睛勉qiáng看了他一眼,阿离来了。
“风哥呢?”他问我。
“你,瞎吗?”我吃力的挥了挥手,我快要困死了,只想能眯一会儿。
他拖着我走到ICU门口,盯着里面看了半天,我靠着他的肩膀竟然就睡着了。
这一觉真是睡得昏天暗地的,这么长时间,我还没睡得这么踏实过。梦里有鲜花有美酒还有山有水,真想在梦里永不醒来。
哪有那样的美事儿?
我从美梦中醒来了,昏暗的光线,厚重的窗帘,柔软的大chuáng,还有挂在对面墙上的电视机。这里是酒店房间吗?
我撑身体坐了起来,晃了晃头,我确实是在酒店里。
韦御风呢?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阿离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吧,我睡了多久了,韦御风会不会已经死了?我赶紧下了chuáng,冲到房门口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皱得跟咸菜gān一样。
可这里没衣服给我换,不管了,还是先去医院吧。
我拉gān房门就跑了出去,下了楼后,我披头散发的就跑出了酒店大堂,还好,这里离人民医院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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