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气不好,一直都这样,你不要介意。”好半天后,韦御风蹦出一句话来。
我抬头看他。
“不要哭了。”他看着我脸上的泪,放下手中的卡,他朝我伸手,温柔道:“过来,坐下来,我们好好说几句话。”
我捏着衣角,然后走到了chuáng边,他拉了我一把,把我拉着坐到了他chuáng沿边。
“采采。”他握紧我的手,“别哭了。”
我抬起手背用力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低声道:“你要回你二叔家吗?”
“不是。”他揉捏着我的手,轻笑了一声,他有些怅然道:“我没有家,只有房子。你现在也没有家,不过你比我可怜,你连房子都没有。采采,你可以跟我回去。你也可以一直住在我那里,但仅仅只是这样,你愿意吗?”
我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他可以收留我,但他不向我承诺什么,我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吗?
“我不会爱上你,或者说,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我是不婚主义,采采,如果对你寄予哪怕一点点希望,那么,你都可以断了念想。”他特别平静且认真的对我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冷笑着问他,“你放心,没人爱你。天下男人还没死光呢,我爱一条狗也不会去爱你。”
“那就好,你可以跟我回家。”他松了一口气。
第卷一:以爱之名54.我懂你的难过
我被他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戒备深深地刺激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要不是他,我和伊城早就结婚了。他现在还跟我免责声明,搞得我像个没脸没皮的人。去他妈的,这些天我还担心他来着,早知道这样他被黑瘦壮敲一铁棒时,我就应该再补上两脚,索xing让他死得透透的。
“怎么不说话了?”韦御风伸手帮我拂开额前的碎发。
我站了起来,然后俯下头盯着他的眼睛。
“gān嘛呢?”他皱着眉别过头。
“韦御风。”我特别大胆的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巴,qiáng迫他和我面对面。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薄薄的嘴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线,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还让出卖了他,我想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装出来的那么坚不可摧。
“我再重复一遍,没有人要爱你。我再贱,也不会去爱一个花钱买下我的男人。我再不要脸,在你的免责声明下,我也不会将自尊踩到脚底跟着你回家。韦御风,我不会再来看你。从今以后,我们划清界线。我去做jì女也好,你被人追杀也好,总之,会再见面的话,我们就是陌路人……”
他一用力反手握住我的手,然后将我的头勾了下去:“说狠话谁不会……”
我被他bī得怒不可遏,狠狠的推了他一下。
他痛得松开我,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我估计我推到他的伤口了,直起身,我伸手按了chuáng边的呼叫铃。
“我走了,不会再来,你保重。”说完,我就往病房外走去。
“殷采采。”他怒吼。
我头也不回。
“你去哪里?”他又吼。
我已经出了病房。
憋了一肚子的火出了医院,我站在医院大门口时又茫然了。界线是和他划清了,可现在我要去哪里?就算回陆只悦那里,我身无分文,连个手机都没有,也只能靠走的吧。
我站了一会儿,然后抬步往前走。既然不能在原地等死,那我还是往前走吧。G市的深秋不比沿海的Y城,冷风chuī来,身上每一寸骨头都能感知到。
我顺着脚下的路不停歇的往前走,走到两条腿酸麻时,身后传来两喇叭声。
“采采。”陆只悦隔着挡风玻璃跟我挥了一下手。
我呆住了。
她靠着边停了车,然后下了车跑到我身边:“你可真能走,走了这么远的路。”
“你……怎么来了?”我舔了舔gān燥的嘴唇。
“呐。”她拍了拍我,指着我身后。
我扭头,这才发现几米开外有个穿着蓝色护工服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是韦御风让她跟着我的吧,他怕我走丢?他是不是有病?
“韦叔给我打了电话,我就过来了。”陆只悦拉了拉我,“走,我们回家。”
那个家字再次触动了我,我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你不要哭。”陆只悦有点慌了,她手忙脚乱的帮我擦着脸,“阿离说你无家可归,采采,你不要哭,我从小就没有家。所以,我懂你的难过。”
我摇了摇头,这世间的幸福大致是相同的,但不幸却形态万千,并没有两种完全一样的苦痛。
陆只悦把我拉上了车,然后她就开着车一路狂奔起来。经过KFC时,她停了一次车,买了一大堆的吃的放到了后座,然后继续一路狂奔。
我心qíng很低落,一路都陷在自己的沉思中,直到车子停下来,我才恍然惊觉,车子已经开到了一座高山上的亭轩旁。远处的山腰里,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寺院。
“采采,下车吧。”陆只悦率先打开了车门。
我不解地跟着她下了车。
她拖着我站到凉亭的台阶上,转头她问我:“这里够不够高?”
“啊?”我看了看山下,确实还挺高的,于是我点了点头。
她抿着唇微微一笑,然后双拢起来先啊着叫了一声,叫完后她侧头看看我,然后接着就喊起来了:“影姐姐,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到我梦里来。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你现在不会痛了吧。影姐姐,妈妈,我现在和阿离过得很好,我有两条狗,还有三只猫。”
陆只悦吼完后就收起了手,然后她跨了一步坐到了台阶。
我以为她要让我也跟着她吼出心中的难过,但她没有,她坐在那里看着茫茫的林海。我是喊不出来的,在我看来,悲痛能喊得出来了,那意味着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已经成为了过去,只是记忆埋在心头还会偶尔作祟。我的噩梦还没有变成记忆,我喊不出来。
我坐到她旁边,和她一起看着茫茫的林海。
“阿离的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所以,阿离就没有再回过家。”陆只悦下巴抵到膝盖上,“其实我好喜欢他爸妈,因为他爸妈总是很和气的跟阿离说话,只是不肯对我和气。他们说我命不好,会拖累阿离。”
她长长地叹气,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我chuī了大半天的山风后,脑袋都chuī麻了,在韦御风那里受的气也被chuī散了。挪了挪僵直的身体,我拍了拍陆只悦。
“走,我们去那边寺院里拜菩萨。”我平静道。
她瑟缩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我有些不解,但没有问她。
几分钟后,陆只悦的车停在了寺院门口。我们一起下了车,进了寺院的大殿之后,我跪到了菩萨面前,陆只悦却站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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