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吻熟稔,似乎还带着半分嗔怒,让周锐皱了眉。
他环顾房间一圈,说:“这就刺激了?”
余绯抿唇,问:“你回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窗外又蹿上来一个人。余绯又一惊,想起这人在列车上见过。
“三哥,”木头跳进来,“找到货没有?”
周锐目不斜视,走到余绯的行李箱前,在密码锁上轻轻按了几下,箱子“咔哒”一声,开了。
他打开行李箱,里面是整整齐齐,按颜色分类的内衣。
周锐一怔,没动。
余绯走过去,仰头盯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周锐神色一定,说:“抱歉。”
话音一落,他将她箱子里的衣服腾到床上,从箱底拿出那个黑色的背包。
木头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拉开背包的拉链,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块黄色塑胶袋包裹好的东西出来。
他利索地拆开,露出一块雪白的砖块。
“三哥!”木头双眼一亮,从砖块上抠下一丁点儿粉末,放嘴里一抿,又“呸”一声吐出来,说:“酸的!看这成色,应该是四号!”
余绯伸手过去抢夺,木头一抬手躲开,怒视着她。
她脸色苍白,目光审视着周锐,问:“这是什么?”
周锐把东西收好,说:“毒。品。”
余绯倒抽一口凉气,“今晚你出现,就是为了这个?”
她心底百转千回。又问:“刚才那两个人呢?”
周锐毫无情绪地说:“死了。”还没等余绯再开口,他厉声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走廊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木头赶紧催促,“三哥,走了吧?”
周锐往余绯手上看了眼,神色淡淡的,转身就要跃窗而出。
余绯紧赶着上前,趁他还没离开,问:“你明天还到客栈送货吗?”
周锐身形一顿,回头看着她。
余绯问:“你明天还来吗?”
周锐转身,双手一撑,跳出窗外,攀着墙柱,下了楼。
不过顷刻的功夫,他和木头就消失在了深夜里。
余绯发了会儿呆,才关了窗,把床上的衣物放回行李箱中,将黑色背包翻了个面,底朝天的抖了抖。
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那块周锐口中的“毒。品”是何时出现在包里的。
“余小姐,警察到了,你睡了吗?”
祝清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余绯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祝清彦和三个警察。
站在前方的警察向她出示证件,说:“余小姐,我是刑警队队长陆成,请你配合调查。”
夜深人静,半点声响都格外刺耳。
余绯抬手重重地揉了揉太阳穴,说:“好。”
……
南溪这样一座小镇,警局离客栈也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
陆成给她倒了杯热水,向她简单地了解了情况。
他给余绯看了客栈的监控视频,问:“是这两个男人吗?”
余绯认出那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点头说:“是。”
陆成说:“其中一个男人叫杜铜,是列车员,你救过他?”
“是,”余绯说。
“你来南溪之前见过他吗?”
“没有,”余绯皱眉,“陆警官,你可以把我的身份查清楚了再问我。”
她口吻有些不善。
陆成轻笑,“正在查。”
余绯的身份证就放在他面前,他核对了信息后,还给她。
“你刚才说,杜铜来找你,是为了抢东西?”
“是,”余绯颔首,“我推测,在列车上,我抢救杜铜时,他就趁机把东西转移到了我身上。”
陆成眯了眯眼,“他为什么会把东西放到你身上?”
余绯凝眉,“不知道。”
“那东西呢?”陆成问。
“被人拿走了。”余绯神色淡淡的。
陆成:“被什么人拿走了?”
“不知道,”余绯顿了顿,“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他叫周锐。”
陆成面色不变,再程序化地问了些情况后,让人将余绯送了回去。
第9章 相识
余绯的生物钟一向规律,昨夜祝清彦给她换了个房间后,她闷头睡到大天亮。
依旧是临街的房间,街道边就是南溪,溪水潺潺里,有轱辘而转的水车,晨晓的金芒,为远处黛色山峦镀上起伏的金边,也映得溪水潋滟透明。
时间还算早,晨起的人不多,街角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简单地收拾一番后,她下了楼,拐到了客栈后院。
后院不大,有厨房和浣洗消毒室,院子中央,有一墙盛开的蔷薇,将前后院隔开。
有一辆小型货车平稳地开了进来,停好后,下来两个男人。
厨房里立即有人出来,将车上的东西往里搬。
余绯走到车旁,看见车厢里满载水果蔬菜。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单手提着一大筐西红柿进了厨房。
他手臂伸直,肩膀变宽,脊背宽厚,隔着黑色的布料,能看见背部的肌理块块紧绷。
他走得很快,脚步生风,蓬勃有力。
余绯躲在车后,又攀着车窗,翻了上去。
……
周锐把西红柿放好,出了门,看向货车。
晨曦将货车笼在朦胧光雾里,有风吹过。
有人坐在货车顶上,背着晨光,娇美的身体似一道剪影。
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像天际的云,肆意的舒展。
“喂!”那人叫他,“你来了?”
周锐轻淡地看了她一眼,绕到车后,伸手去提一大袋南瓜。
南瓜可重,余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手臂,期待着他提起南瓜那一刻。
“三哥,我来吧!”木头从车侧面钻了过来,双手提起那袋沉重的南瓜,半拖半抱地走了。
余绯坐在车顶上,向周锐伸手,说:“我要下来了,接我一下。”
周锐头也没抬,避开来搬货的厨师,打算继续搬东西。
余绯也没太在意,见他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你没被警察带走吗?”
周锐闻言,抬头看着她,轻声一笑。
他太高,就算余绯坐在车顶上,他也不过是抬眼一瞥。
就在这时,余绯撑起身,一跃而下。
她猝不及防跳下来,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接。
她顺势攀住他的手臂,跳进了他怀里。
靠近了,她撞在他胸口上,男人身体的温度像正午的阳光,纯粹、灼热。
余绯抬头,周锐伸手提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拎了拎。
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木头回到车旁,轻咳,小声说:“一大早就来追三哥,真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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