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男人体温,伟岸如山的身躯,让她难忘。
她很久没有睡着,蜷缩着,不停地翻身,浑身酸痛难忍。
“余绯,”黑暗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睡不着?”
她几乎把膝盖蜷到了胸前,说:“嗯。”
“难受?”他问。
她说:“肚子疼,还有点冷。”
他半晌无言,过了一会儿后,说:“要不要再喝点儿红糖水。”
余绯说:“红糖水又不是万能的。”
灯亮了,他起了床,从柜子里找出两条被子,给她盖上。
三条被子,压得余绯喘不过气来。她怔怔地望着他,说:“你想闷死我?”
周锐脸色一沉,非常不虞,“真难伺候!明天就送你回南溪!”
余绯咬牙,嗫嚅着,瞪着他。
他见她不再辗转难受,就转身回自己床上,刚起身,手就被余绯拉住。
“周锐,”她喃喃的,呓语般唤着他,“周锐。”
他将就着她,回身俯下去,问:“怎么了?”
余绯说:“你陪我睡一会儿。”
他目光一冷,态度疏远。
“等我睡暖和了你就离开。”她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把你办了吗?”
她漆黑湿润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请收藏一下吧,谢谢各位读者。
第20章 桑梓
屋舍外,夜雨涔涔。屋内相对温暖,余绯的手很凉,指尖冰冷。
她握着周锐的手不放,片刻后,他依旧平静地站着,她才慢慢放开手。
她翻了身,背对他。
身后的床垫陷下去,沉沉的力量压上来——周锐上了床。
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已经躺进来,盖好了被子。
于是两人平躺着,无声地望着天花板。
不知多久后,他问:“暖些了吗?”
余绯回答:“没有。”
她和他之间,还有半只手臂的距离。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属于男人的,雄性的味道。
很烈,很热。
她往他身边挪了挪,手指碰到他的胳膊。
冰凉的触感,从他的胳膊上传到全身的神经,激得他浑身一僵,头皮发麻。
“还是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
他侧身,把她捞进怀里。
柔软的,温凉的身体钻进他怀里,细软的头发轻蹭他的下巴。
他后悔了,他不该把雄性最脆弱的腹部留给她。
有些防线一旦失守,就再没有收复的机会。
余绯抱住了他的腰。
“周锐,你身体很热。”她说。
周锐没说话。
被子里暖烘烘的,余绯冰凉的身体暖和起来。
夜幕里,屋内的灯光照亮山川一隅,辽远、亘古的青山,映衬着风雨中,这温暖的阑珊灯火。
余绯的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不再发抖。
周锐垂眼,看了她一下,问:“你这个什么时候能好?”
余绯怔忪,抬头挑眉,似笑非笑地问:“怎么?”
他一动不动,只是安静地贡献着自己的体温,说:“如果不方便,我明天就带你回南溪。”
余绯说:“不就是生理期吗?没什么不方便的。”
周锐忘不了她失去U盘时的落魄与疯狂,没再劝阻她。
余绯舒服了些,盯着他下巴看。
一天时间,他下巴上冒出了胡茬,很性感。
她有意无意地蹭了蹭,有些扎脸。
周锐往后退了退。
“卫生巾是你问老板娘买的?”余绯轻声问。
“嗯。”周锐说。
她眨眨眼,“你还知道卫生巾分日用和夜用?”
周锐面不改色,说:“在部队时学过。”
余绯惊讶,“你在部队里学这个?”
周锐说:“有毒贩会把毒品溶在水里,再把水浸在卫生巾里伪装,进行毒品运输。”
余绯愕然,“还有这样运毒的?”
周锐轻笑,“现在的运毒方式变着花样儿来,毒贩们害怕被查,就对毒品进行伪装。有伪装成水果饮料的,有伪装成糖果饼干的,还有融了水,用衣服浸泡的。有些毒贩很狡猾,知道我们口岸上检查的,大多是十几岁的年轻弟兄,就特意把毒品溶进女性内。衣里。”
“哦,”余绯认真地听,说:“难怪,你对卫生巾这么了解。”
她有些热,踢了踢被子,被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说:“你对内。衣了解应该也不少。”
周锐无语地瞧着她。
她丝毫不怵,反而别有深意地笑了,说:“下次买卫生巾或者内。衣时,要让你帮我参详参详。”
周锐沉默,气氛忽而低沉,半晌寂静。
灯光半落,映出眼下半弯阴影。
“周锐,”她枕在枕头上,与他对视。
“嗯?”他闭着眼,表情温柔。
她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探寻地问:“你当初为什么当缉毒警察?”
他睁开眼,眼底深邃,看不到底。而她目光执拗探寻,想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他说:“没为什么,军人只服从命令和安排。组织把我分配到哪里,我就在哪里坚守。”
余绯的心似被轻轻磕了一下。
她缓缓笑了。
他问:“你笑什么?”
她说:“我问过他。”
她并没说“他”是谁,但他心里清楚。
他看进她眼底,冷而沉地问:“他怎么回答?”
她凝睇着他,说:“他说:‘埋骨何必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周锐的瞳孔陡然狠狠一蹙。
她淡笑,笑意很浅,不及眼底,“所以他选择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留他。”
周锐冷眼看着她的笑脸,问:“他死了吗?”
余绯收了笑意,脸色转冷,“嗯。”
“怎么死的?”他问。
“不知道。”她摇头,“他死亡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据说是绝密。”她轻叹,“可能跟他的特殊身份有关吧,上头一直瞒着与他死亡相关的所有信息。”
气氛蓦地转冷,周锐闭上了眼睛。
两人身体间露出一道缝隙,风从被子外灌进来,凉飕飕的。
余绯往他那边挪了挪,把被子掖下去。
他睁开眼,见她脸色依旧苍白,蹙了蹙眉,伸手把她裹紧被子里,又关了灯。
“睡吧,”他说。
余绯抓着他的腰,“我还有些冷。”
周锐说:“我不走。”
黑暗里,余绯抿唇轻笑,闭上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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