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对叶莱他们道:“你们自由活动。”又对秦越道,“帮我看着他们。”
秦越笑道:“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我无法胜任……”他虽然还没回避,但他本来打算差不多该回避了,结果却慢了一步。
程锦只当他在开玩笑,直接忽视了他的抗议,对曲墨子道:“走吧。”
曲墨子看杨思觅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道:“你们一起?”
程锦明白过来了,曲墨子不知道杨思觅也是特案组的人,因为上次调查花信歌剧院火灾时,杨思觅不在,“我们是搭档,一直都一起。”
曲墨子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游家的长孙游铎都能在特案组工作,那这个姓杨的人当然也可以,不过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当警察了?太不务正业了。但既是同xing恋,又在政府工作,或许杨思觅家根本不是从商的,而是有更特殊的背景?
三人进了包厢。程锦要和曲墨子说的无非就是,那些案件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人,这个人应该认识他,甚至和他很熟。
曲墨子道:“所以我的某个朋友可能是杀人狂?”
“差不多。”程锦道,“这几个受害人对你有特殊的意义吗?”
曲墨子摇头,“不值一提。”
“这就与你之前说的话有点矛盾了。”程锦道,“你之前说你和他们比较熟悉,既然如此,那怎么会是不值一提?”
曲墨子道:“不矛盾。他们感qíng比较外露,热qíng得过分,我不想对他们印象深刻都不行。”
程锦道:“如果知道凶手是怎么挑选受害人的,我们就能找出他是谁。目前的线索还是太少,我们方便和你关系密切的人谈谈吗?”
曲墨子道:“你是说我妹妹?可以。她应该也过来了,我带你们去找她?”
杨思觅道:“叫她过来更方便。”
程锦笑道:“的确。”
曲墨子点头,打电话给曲仙子的保镖,让他带人过来。
稍后,曲仙子来了,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曲仙子今天一身雪白,像个名副其实的仙子,她左边是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姑娘,右边是位穿得很闪的年轻男人,她身后还跟着一大帮西装男。
曲墨子向程锦和杨思觅介绍了那些人,紫裙姑娘实际上是曲家的管家,程锦有些惊讶,这么年轻的管家?那个年轻男人叫辛杭,是他朋友,程锦之前在酒吧见过他。后面穿西装的那几个男人程锦也都见过,都是这两兄妹的保镖。
辛杭边打量着程锦和杨思觅边把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耳朵上那排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你们是一对?”
曲墨子道:“很明显。我们有事要谈,仙仙你留下,其他人先离开吧。”
“刚来你就赶人。行,我走。”辛杭对杨思觅和程锦笑道:“你们分手了能通知我一声吗?当然,不分手也欢迎来电……”
曲墨子对保镖道:“赶紧把他拖走。”那几个保镖果然很有效率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房间里清静下来,曲仙子很淑女地在她哥身旁坐下,她好奇地看着程锦和杨思觅,“你们是一对?”
曲墨子沉声道:“仙仙,懂礼貌点。”
程锦笑道:“没事,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曲仙子打量一遍程锦,“上次我见你时你只是一个普通警察。”她再打量一下杨思觅,“他手上的珠串市值至少几十万。我不得不怀疑是他在包养你。”
“……”
71、血与玫瑰4
在曲仙子发表完她的包养观点后,曲墨子沉声斥责了她:“仙仙,别口无遮拦!”但他眼中却藏着一丝笑意,显然其实他是赞同他妹妹的想法的。
程锦无意识地摩挲着杨思觅的手指,看着他回望自己的无辜眼神,有点失神地想着,一个正常男人,在遭遇有损尊严的被包养诽谤,是否应该即时奋起辩白?有闲暇来考虑是否需要做出反应的程锦明显已经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正常。他回神后,笑道:“我有谋生能力,只要不奢侈làng费,可以生活得不错。”
曲仙子哼了声,“说得好听,你们住的房子你们开的车你身上的衣服,都是你自己的吗?”
程锦大约地换算了一下,“我倒也勉qiáng能支撑得这些开销……”杨思觅已经听得不耐烦了,靠了过来,程锦一边说着衣服会弄皱,一边却还是搂住了他,好让他靠得舒适些,反正他们也不是来找女友的,衣服皱了就皱了吧。
曲仙子有些不高兴地瞪着对面的两人,他们轻易一个动作就把她的包养观逆转了,她哥好笑地搂住她的肩膀,“行了,不是小孩子了,别一不高兴就撅嘴。”
曲仙子在人前像朵空谷幽兰,没想到在他哥面前却又有活泼的一面。程锦原本觉得这两兄妹关系不算好,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程锦对曲仙子笑道:“你可以保留你的观点,我承不承认反正也影响不了什么。”他虽不介意,但也不想随口承认,谁也不想成为谣言的中心啊。“不说闲话了。曲墨,这些案子的事,你和她说过吗?”
曲墨子道:“说过一点。仙仙,记得我和你说的有几个我们认识的人被杀的事吗?”
曲仙子略想了想,“嗯,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程锦道:“希望你们能协助调查。”
曲仙子兴致阑珊,“哦。”
曲墨子叹息,“今年突然发现谋杀离我们这么近,仙仙,我有些怕了。”
“哥……”曲仙子不敢再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表qíng严肃地坐直了。
曲墨子道:“好了,仙仙,好好回答程锦的问题。”
程锦翻出手机里的照片,“这几人你都认识吗?”
曲仙子翻看那七张人像,然后点头,“认识。”
程锦道:“他们是你哥的追求者?”
“他们不过是喜欢钱而已……”
曲墨子皱眉,“仙仙!”
程锦道:“曲墨,让她说。”
曲仙子有些委屈地咬唇,“他们本来就只是喜欢你的钱,我对他们招招手,他们立刻就会跪到我脚下。”
曲墨子道:“你做了什么?”
曲仙子道:“没什么,只是对他们多笑了几次,让他们以为我对他们有好感,他们觉得我更容易被勾搭,就不会再去烦你了。”
这完全是以爱之名而自行其是,但曲墨子一点也没生气,只是有点无奈地道:“仙仙,别做多余的事。我并不介意别人是因为物质喜欢我,这也是组成我的一部分。”
曲仙子尖锐地质问道:“就是说,你一定要和某个什么人在一起对吗?!”
程锦温言打断他们,“这种问题你们可以稍后讨论。曲小姐,你有对那几个受害人做过什么吗?”
曲仙子火气未消,“什么?!你是问我有没有杀人?我没那么蠢,用钱能摆平的事,我为什么要杀人?”
程锦道:“雇凶?这事也简单,只需要你付钱就行。”
曲墨子立刻道:“不可能,她如果这么做了,我会知道。”
曲仙子没有争辩。
程锦没再追问,只道:“你有注意到某人对你或者你哥的感qíng生活过于关心吗?”
曲仙子道:“有啊,你不就是?”
程锦淡然道:“答案错误,我只是一般程度的关心。”
曲墨子不悦地道:“仙仙!”
曲仙子恼怒地绞着手指,“我怎么知道?!人这么多,这些事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吗?”
程锦完全不了解他们的生活环境,“是吗?”
曲墨子道:“差不多,我们这圈子说大也不大,谁和谁上过chuáng这种事,大家都知道。”
这不是程锦的世界里会发生的事,“听起来有点乱。”
曲墨子道:“还好,在找到真爱前大家都是自由的,有生理需求这也无可厚非吧?”
“有一定道理。”虽然这么说,但程锦还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但为了不让你将来的真爱在第一轮就以往事太多为由把你刷下来,你还是克制一点为好。”
曲墨子道:“总觉得你不只是在上chuáng那点事。”
“哦?”程锦笑道,“很多事确实有共通点。”
很多人,在覆水难收时,都会痛哭流涕地对爱人或者对自己说如果能回到过去,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值得的人,安稳地在原地等待两人的相逢。后悔药是没得卖的,想要得到,不如趁早做好能得好的准备。轻易沦落的人,其实都早已认定自己什么也得不到,甚至不配得到。
曲仙子对案件没有更多看法,程锦也不打算陪他们继续聊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便道:“那就先这样,一起出去走走?我想见见你们的朋友。”
曲仙子不客气地道:“这里超过了两百人,你想让我们一个个介绍给你认识?”
“不,你们去做你们自己的事,只要允许我在旁边看就行。”
曲仙子不悦,但她哥同意了:“没问题。”
人最多的地方是舞厅,程锦拉着杨思觅坐在角落里,叶莱他们轮流着过来晃了下,很快又都离开了。
程锦欣赏着舞池里俊男美女们的华美舞步,看到男士们手上的手表,又想起了曲仙子之前说的话,他脸上露出了带几分戏谑的笑意,“思觅,包养?”
杨思觅道:“很多人把包养看成表现自己能力的一种手段,人类的虚荣心很有趣。”
程锦道:“这是大环境的问题,一个人要融入一个群体,就得让自己拥有那个群体的特征,这也是一种优胜劣汰。”这个问题深入下去,似乎能变成人人都有罪。程锦笑着转换了话题,“思觅,你专门研究过人的服饰变化对他人会有怎样的影响力?”
杨思觅道:“当然。”
程锦笑道:“如果是你也参与了实验的话,我猜你的实验结果不够准确,人的外貌对别人的影响力有时也很大。”
杨思觅道:“实验会分人群。像这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除了外貌好也必需有家世有钱有学识。外貌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可以化妆,也可以整形。只有钱也不行,bào发户会被这里的人看不起。世家子弟是最被人欢迎的,世家意味着特权,这是个厌恶特权却又羡慕、仰望特权的年代。学识总是吸引人的,而且能娱人娱已,很多人很享受他那点智商带来的不成正比的优越感。”
程锦听得有趣,“这里的人懂得的东西是不少,至少他们好像都知道你手上的珠子很值钱。”
“能看出来的不多,他们大多数都是花架子,只够聊天时不bào露他们愚蠢无知的本质。”
程锦失笑,“这话过激了。你觉得谁不蠢?不,你不用回答。”他尽量自然地问,“后来,在这个研究中,你有没有发现有意思的人?”
杨思觅道:“在我分析了他们自以为拥有的一切后,他们就都对我很冷淡了。”
分析吗?恐怕是羞rǔ吧。程锦琢磨着这里应该没有被杨思觅羞rǔ过的人吧?毕竟京城很大,人很多……
一个漂亮姑娘走了过来,杨思觅眼角余光都没给别人,“我们不跳舞。”
“你会错意了。”姑娘在他们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裙摆,“我们之前见过,我叫谭娓。”
程锦记得这个紫裙姑娘是曲墨子的管家,“谭小姐,你好,找我们有事?”
“你们就叫我名字吧。”谭娓道,“我想和你们聊一下那些受害人的事。”
程锦道:“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谭娓道:“曲总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我知道缘由后,劝他和警方联系,后来他找了你们。”
程锦道:“既然你觉得有必要报警,就是说你也觉得这些案子之间是有联系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谭娓道,“死亡总是会让人害怕。”
程锦道:“我怀疑这些案子有联系,而且凶手是你们曲总的熟人。”
谭娓的表qíng并不意外,她认真地看着程锦等着他继续说。
程锦道:“受害人和曲墨、曲仙都有感qíng方面的联系,你觉得凶手是在针对他们两人中的谁?”
谭娓垂下了视线,“很难分辩。生意上的事都是曲总负责,他行事果决,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感qíng上的事,仙仙还小,不看重别人的感qíng,或许有人会因爱生恨。”
这话在程锦听来,就是这兄妹两人,一个把商场当成游戏场,一个把qíng场当成游乐园。谭娓似乎偏向曲墨子,但却又和曲仙子关系更为亲密。“他们兄妹两人的关系怎样?”
谭娓道:“他们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改嫁出国了,父亲后来因车祸去世,祖父后来瘫痪了,他们几乎是从小就相依为命。”
“这些我们也查得到。”程锦道,“曲墨看起来似乎对他妹妹要求很严格,但实际上却又很纵容,怎么回事?”
谭娓道:“曲总很宠仙仙,仙仙对曲总也很依赖,他们不会对对方不利。”
“但曲仙却阻止她哥和别人发展感qíng。”
“这是可以理解的。”谭娓解释道,“就像有些孩子不愿意父母再婚一样,他们害怕自己会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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