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自拔_西方经济学【完结+番外】(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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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这一切安排,都是在不知道怀昌朝杀了怀昌卓的基础之上的。当怀荆将一条条证据列在她面前时,纵使经历过七十多年的风雨,她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她亲近了自己大逆不道杀兄的二儿子,疏远了她受委屈而死的大儿子的亲生儿子。

  梅老太抬眸看着站在窗边的怀荆,隔了一辈,两人的交流似乎一直不怎么顺畅。她为了怀氏安稳,一直如此打压他。他心含委屈,这么多年硬扛着翻了盘。

  “你想完完全全接手怀氏么?”梅老太神色不变,而她的话里,却带着些试图与怀荆缓和关系的讨好,“我可以退出怀氏。”

  她一退出,代表以后怀氏的当家人就是怀荆了。

  这是她最大的诚意了,而听了她的诚意,怀荆俊逸的脸上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眼睫微抬,望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梅老太,淡淡地说:“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把曾经属于我父亲的东西拿回来罢了。”

  怀氏不是她送给他的,是他自己抢过来的。

  梅老太眸光一颤,对上了他的视线。男人眉宇间带着淡漠疏离,还有他的野心与霸道。她看着他,想象着他小时候的模样,想象着曾经怀家儿孙满堂,和乐融融的日子。

  他为了他父亲,隐忍了十年,而他的隐忍,只因她对怀昌朝的助纣为虐。梅老太端了一辈子,但现在愧疚和后悔像是蚂蚁群,将她的皮肉啃噬干净,她端不住了。

  老太太眼眶微红,真切地看着面前的孙子,颤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

  怀荆眸光一抬,看着坐在沙发上日显苍老的奶奶,勾唇一笑,将视线重新转到了窗外。

  窗外的庭院里铺陈着阳光,薄云浮动,阴影一点点从庭院里消失,怀荆关于庭院的回忆,又变得鲜活了起来。

  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带着他和莞莞在院子里玩儿。他曾想着,等以后娶了许星空,也带着她和他们的孩子在这个拥有儿时回忆的地方玩耍。

  但是一切都晚了,他和她就那么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怀荆眼尾一挑,笑了笑。

  许星空没有了,他以后再也不想在这里玩儿了。

  怀氏集团换了掌门人,以怀氏为首联合夏城其他三大家族组织的景谷慈善晚宴,由新任的怀氏集团董事长怀荆出席并主持。

  晚宴的地点定在了银梓国际大酒店顶层宴客厅,此次参加慈善晚宴的都是夏城名流,宴客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在应酬一番后,怀荆拿着只剩了半杯的香槟,走到了宴客厅外的阳台。

  银梓国际大酒店顶层是半露天半室内性质的,宴客厅内人们言笑晏晏地推杯换盏,宴客厅外在卡座上休息人则卸下了面具,面无表情。

  怀荆一出门,与和他打招呼的几个人微点下头,将手上的酒杯放到waiter手上的托盘上,起身走到了阳台的围栏边。

  他今晚喝了些酒,脸比往日更白了。在天台灯光的照耀下,有些透明。他微一俯身,双手支撑在阳台的围栏上,扬起下巴,浅褐色的眸子看向了酒店对面的佳廷广场。

  夜晚的佳廷广场,灯火通明,商场和公寓之间,夹着一条细窄的长街,像是一条金龙。

  这个时间,长街上全是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这么多人,怀荆仔细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在他盯着长街发呆的时候,身边何遇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他看过去的方向,问道:“看什么呢?”

  怀荆俯身握住围栏,身材颀长高大,面容精致俊逸。身上穿了一套剪裁合体的暗色西装,贵气又斯文。

  他最不喜欢这样的应酬,现在竟然还没撕掉领带,也真是难为他了。

  收回视线,侧眸看了一眼何遇,怀荆伸手想要扯领带,手指碰到领带时,微微一顿,只是动了动脖子,又将视线转向和平街。

  “没看什么。”

  何遇倒也没有再问,他也趴在围栏上,看着对面长街,问道:“你现在怎么喜欢把地点定在银梓了?以前不是不太喜欢这里么?”

  往常年的慈善晚宴,都定在郊外的白杭商务会所。那里地方大,也比这里清净。

  但最近但凡是怀荆组织的宴会,好像都定在银梓了。

  侧脸被光打了个透,男人的轮廓更加深邃明晰,他垂眸看着对面,睫毛在下眼睑处打了一个半圆的阴影。

  何遇的问题,让他微微挑了挑眉,心中百转千回,但却只勾唇一笑,说:“现在喜欢了。”

  这个回答,让何遇轻声一笑。

  怀荆是什么人,他最为清楚。他心思极深也极稳,不喜欢什么,很难去喜欢。而喜欢什么,则会喜欢一辈子。

  何遇笑完,一抬眼看到了卡座上一个正在休息的男人。他叫了怀荆一声,说:“介绍个人你认识。”

  收回视线,怀荆转头,随着何遇的视线看了过去。

  视线内,坐着一个身着淡色西装的男人。他头发有些长,但看着清清爽爽。气质儒雅斯文,但眉眼间却带着些淡泊名利的高冷。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那人微一抬眸也看向了这边。他是认识何遇的,所以在对上他们的视线后,笑了笑起身走了过来。

  何遇带着怀荆也往他那边走,三个人在卡座和阳台中央的位置汇合,何遇伸手指了指身边的怀荆,笑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怀氏集团现任董事长怀荆,也是这次慈善晚宴的发起人。而这位是知名青年画家白竹,也是名慈善家。”

  在何遇介绍完,两人握手认识时,白竹伸出手,对面却没有动静。白竹眸色一顿,抬眼看他。

  男人盯着他,喃喃重复了一句他的名字。

  “白竹?”

  “对。”白竹大方地应了一声,说:“我叫白竹。”

  双眸像是凝固住了,盯了白竹半晌,怀荆抬眼扫了一眼他刚刚坐着的卡座,沉声问:“一个人来的?”

  这个问题,让白竹有些莫名。他眉心一皱,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

  怀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胸腔有些闷,他唇角一压,稳固住自己的神色,说:“我认识一个女人,她说她很敬佩你,她……”

  说到这里,喉间一酸,怀荆眸中闪过一丝悲伤,他舔了舔下唇,说:“抱歉。”

  怀荆转身就走,而他刚走了两步,身后的白竹就将他叫住了。

  “许星空?”

  男人的身影一顿。

  白竹抬眸看着他的背影,眉心微蹙,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认得他的背影,上次画展结束送许星空回家,他远远地看到过他站在白玉兰树下。白竹本来以为那个背影是陌生人,许星空回头看他时,他和她点点头就开车走了。

  而现在看着怀荆的背影,他明白了怀荆今晚的反常,也明白了那晚许星空的回眸。

  他就是许星空喜欢的那个男人。

  耳边那日在百闫村池塘边许星空和他说的话,再次回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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