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孙平哥怎么样了?”众人七嘴八舌地问开了。
“哦,晓草,文轩,还有你们,都来了,孙队正在急救呢。”
“娄霞姐,孙平哥到底怎么样了?”晓草紧紧地抓住娄霞的手,“伤得很重吗?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否则,你不会随随便便给我们打电话的,是不是?”
娄霞拍了拍她的手,尽量地掩饰住自己的担心:
“哦,大队长他,左胸中了一枪,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望着晓草,又有点犹豫地,“其实,我是看,平时也只有你们跟大队长走得比较近,所以,我想,通知你们一声,会比较好,所以,就给你们打了电话。也许情况并不是很糟糕呢。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
文轩慢慢地握紧了晓草的手。
大家开始焦急地在急救室外等待起来……
终于,医生走出了急救室,众人急忙迎了上去。
医生慢慢取下口罩:
“伤势虽然看起来很凶险,好在没有伤到心脏,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失血过多,一定要好好静养,尽量不要去打扰他。”
大家忙着向医生道谢后,都纷纷长长地吐了口气。
不一会儿,孙平被护士慢慢地推了出来,接着被送进了监护室内,晓草等人被拦在了门外。
尽管明明知道,孙平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晓草等人仍是围在监护室外的玻璃窗旁,忐忑不安地看着室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孙平,久久不肯离去。晓草心里尤其难过。从小到大,孙平哥一直是大家心目中无限崇敬的大哥哥、大英雄。他一直默默地用他的善良、正直,以及面对邪恶时的绝不妥协,帮助大家慢慢地相信并感受着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中安全、可靠和善意的一面。一直以来,孩子们只知道默默地接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庇护,只知道在受到伤害时,跑到他面前等着他来替大家疗伤,却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也会有受伤的时候。就象现在,当他的生命受到严重的创伤的时候,大家都只能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那么傻呆呆地看着,而无能为力……
这天深夜,晓草和文轩心情异常沉重地并肩坐在天台的大木箱子上望着星空。
“那些星星,会不会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啊?它们也会受伤吗?它们也有爸爸妈妈吗?文轩,我常常觉得,自己很没用。就象今天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孙平哥受了伤,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们什么也帮不了他,不能象他平时帮我们那样地帮助他。”
文轩回过头来默默地望着眼前很是伤感的晓草。
“不知道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是不是也象我们一样哦?”晓草仍是呆呆地望着星空。
文轩想了想:
“我记得小时候,你常常对我说,‘文轩,要勇敢些,坚强些,不要那么容易就被困难打倒,否则,妈妈找到我们的时候,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不高兴的哦。’怎么?这些话,你自己现在都不记得了吗?”
“是啊,小时候,是我常常劝你,想不到,现在长大了,换成你常常开导我了。”晓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院长常常跟我说,我应该就象我的名字一样,是扇打开的窗户,尽管有时候会看到一些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可是,我们还是要尽量地用心去寻找人世间美丽的风景,并且好好地记住它们,在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想一想,其实,上天已经对我们够好了,至少,它成全了我们拥有一份不为人知的美,而这份美,让我们有勇气面对我们并不完美的人生。”他望着晓草,将下一句在心底里非常肯定地说了出来,——而现在的我,已经看到了我人生中最美丽的风景,晓草,你会陪我一起看的,是不是?
——文轩,从小到大,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看风景吗?有你的地方,才有风景!
晓草望着文轩,轻轻地笑了。
☆、第 22 章
文轩轻轻地握住晓草的手,重又望向星空:
“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在街上给人画像时的情景。当时,紧张得不得了,手上全是汗,甚至汗水还顺着拿笔的手往下流,结果,弄得画纸上全是一团一团的水渍,好好的一张画就这么泡汤了。后来,你,胖胖,还有小强,拼命地训练我,让我把客人全当成我平日最熟悉的朋友,没想到,我画出来的人像,不是象你,就是象胖胖,要么就是象小强,结果呢,我还是画不成。是你一直给我打气,鼓励我,经过很多次的磨练后,这才能够比较从容镇定地替陌生人画像。所以,我觉得,很多事情,只要闯过了第一关,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象我这么胆小的人,都可以胆大到坐在大街上,在被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注视着的情况下,替陌生人画像,晓草,你一直那么勇敢,那么自信,连歌厅那么复杂的环境都能应付,还会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
晓草望了文轩很久:
“文轩,只有你最了解我。只有你能看到我勇敢后面的胆怯和害怕。”
——就象只有晓草你,才能看到我胆怯和害怕后面的勇敢和坚强。——这是从文轩的心里飞快地飘过的声音。
文轩想了想后,又说道:
“医生不是说了吗?孙平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活着,不要让他再为我们担心,如果可以的话,再做点让他高兴的事,我想,这样一来,一定比坐在这里发这些让人伤心的感叹要有意义得多的,晓草,你说,是不是?”
晓草慢慢地低下了头:
“文轩,我知道,你是想我参加歌唱比赛,是不是?我承认,我是有点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只是觉得,参加比赛可不象在歌厅唱歌那么简单。那是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肯接纳我,那好象也是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世界。我说不清楚,我不敢接近它。”
“可是你爱音乐,你喜欢唱歌,不是吗?难道你对音乐的爱,还不足以让你对这些做到视而不见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成为一个好画家,但是,我还是很努力地画着,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大街上,因为我喜欢画,所以,我只会去珍惜过程,而不会去在意结局。”
晓草终于点点头,长长地吐了口气:
“文轩,我懂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我决定参加比赛了。”
“如果孙平哥知道了,他也会替你高兴的。”文轩笑道。
“嗯!就算是为了你和孙平哥,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上啦!”
当晓草不在家的时候,当阳光很好的从狭小的窗□□进来的时候,当文轩的心里满满地盛着晓草带给他的幸福感觉的时候,他就会站在窗边的大画架前,轻轻地揭开画架上的大白布,看着上面那幅晓草的半身油画像,快乐地笑着,想着,间或地,会拿起身边的调色板,调调油画颜料,在画上添减修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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