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门边的小玲则紧紧地抿着嘴,一会儿看着大家寻找,一会儿又回过头来看看文轩……
大家几乎把整个“阳春花苑”翻了个底朝天,找遍了所有可以想象得到的地方,却依然没有发现它的踪影。那只白玉蝴蝶,就象是一个曾经无限飘渺的美梦,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有时,晓草都甚至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它的消失,不仅仅带走了文轩和妈妈相聚的憧憬,也打破了院里其他孩子和亲人团聚的希望,因为大家觉得,那么漂亮的白蝴蝶都不肯帮那么可怜的文轩的忙了,那没有白蝴蝶的他们,又能怎么样呢?晓草一直觉得很内疚,也许,早一点提醒文轩,让他将白蝴蝶交给院长保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可是,善良的文轩却从来没有责怪过她,恰恰相反,从此以后,他竞慢慢地把晓草当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也许是那只白玉蝴蝶带走了施附在文轩身上的魔法,当确切地知道,那只白玉蝴蝶再也不可能找到的时候,文轩竟然慢慢地像是换了个人,虽然有时候还是呆呆地望着那个小土堆不说话,但他的眼里却慢慢地多了一份无奈过后的坦然。
这天,晓草被秦院长叫进了屋。
当她听说站在她面前的这对年轻夫妇希望收养自己后,却慢慢地低下了头。
这应该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可是这孩子却并没有表现出她一贯具有的乖巧和快乐,这让秦院长觉得有点意外,她轻轻地摸着晓草的头,慢慢地蹲下身来。
正在秦院长不知该如何问起时,晓草抬头看了看那对夫妇后,望着秦院长,怯生生的问道:
“院长,我是不是必须要跟他们走?我可不可以不跟他们走,继续留在这里呢?”
年轻夫妇很是意外地互相望了望。
秦院长很是奇怪:
“晓草,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疼你爱你的爸爸和妈妈吗?现在,程叔叔和沈阿姨想将你接到他们家里去住,他们会象你的亲生爸爸和妈妈一样的照顾你和爱护你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晓草默默地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秦院长想了想,问道:
“晓草,你是不是想等你的亲生妈妈来接你呢?”
晓草似乎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望了秦院长一眼,重又低下头去,并轻轻地摇了摇。
“那,晓草,你告诉院长,也告诉叔叔阿姨你为什么不想去,好不好?”
晓草好象有点失望,却又有点不甘心似的试探道:
“院长,真的不可以吗?”
秦院长轻轻地笑了笑:
“当然不是啦。晓草,你听我说,你一直那么听话,那么乖,把你从‘阳春花苑’送走,我们都很舍不得,可是,我们希望你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希望你有更加美好的人生,所以,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地替你找新爸爸和新妈妈。当然,我们会以你的决定为准,如果你不愿意去,没有人会逼你去。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呢?”
见晓草仍是不肯点头答应,那位姓沈的年轻女子不由得慢慢地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后,轻声问道:
“晓草,你是不是担心叔叔阿姨会对你不好,所以,不敢跟我们走?”
当然不是这样的!晓草望着面前这位漂亮的沈阿姨,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她跟旁边的那位程叔叔,她不但不陌生,而且还非常喜欢,但即便如此,她仍是不愿意。
“那是为什么呢?”沈巧珍很是奇怪地抬头望了丈夫一眼。
程浩想了想后,也慢慢在晓草面前蹲了下来:
“晓草,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吗?以后,叔叔可以每天教你唱很多很多很好听的歌,你都不愿意吗?”
晓草望了望程浩,又望了望沈巧珍,再望望秦院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知道叔叔阿姨都是好人,我相信你们都是在为我好,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留在这里,我喜欢这里。可以吗?院长?”
深深地望了晓草很久后,秦院长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好,晓草,你不用跟叔叔阿姨走了,你出去玩吧。”
看着秦院长和程浩夫妇失望地站起身来,晓草抿着嘴,慢慢走出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院长、跟沈阿姨、还有程叔叔说,她不愿意离开“阳春花苑”,是因为她不愿意离开文轩。文轩一直把她当成自己在“阳春花苑”最好的朋友,一直那么信任她,如果她走了,那他会怎么想,他又怎么办呢?当时的晓草还不太清楚,有了新爸爸和新妈妈对她的人生意味着什么,但是有一点当时的她却很肯定地知道,离开了文轩,不能够再每天起床后就看见他,不能够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默默地陪着他,她会少掉很多快乐的。
晓草默默地走出屋后,看到了正站在墙角紧张地望着屋内的文轩。
于是,他们就这么默默地对望着……
晓草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不断的有人表示出愿意收养她。但是,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她就那么一直默默地陪在文轩的身边。他们的心,在苦涩而幸福的童年里相依为命;他们在青梅竹马式的相知相许□□同一点一点地分享着彼此的世界。
妈妈的影像甚至概念,在文轩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他开始慢慢地想放弃了,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呢,不管它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接受,就象命运将晓草带到了他的面前一样,不管这对他们的将来意味着什么,他都预备诚心地接受。晓草,就是上天对他的怜惜、眷顾和恩赐,至少,她的出现,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希望。而有希望的人生,才是无限美好的人生!更何况,她还一直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带给他无限的幸福和快乐呢!!
☆、第 10 章
十八年后的“阳春花苑”内,迎春花依然开得春意盎然,头顶上如云的绿盖越发的葱郁浓密了,阳光只有拚命挤过繁茂枝叶的间隙,才能将颤颤微微的光影斑斑驳驳地撒进院子里。
那幢红顶屋依然静静地驻守在院子中央,任时光荏苒、冬去春来,都不曾消磨掉它对生命的包容与疼爱。
孩子们依然在院子里玩笑、打闹、捉蝴蝶。
这天,晓草又象往常一样地抱着她心爱的吉它坐到了草地里那块她常坐的大石头上,只见她轻轻地拨了几个音后,又侧头想一想,再赶紧俯身到旁边石头上的白纸上匆匆地写几下,再想想,再弹几个音,再写写……
文轩则坐在不远处,对着她画像……
“文轩哥哥,文轩哥哥,你在画谁?是在画晓草姐姐吗?”远远地端详文轩和他的画像老半天了的一个小女孩终于忍不住跑到了文轩的身边,看着他的画像明知故问道。
不等文轩答话,旁边玩耍的一个小男孩立刻抢过话头:
“当然是画晓草姐姐啦!难道画你呀?”说完,还冲小女孩做了个鬼脸。
小女孩不乐意了,立刻轻轻地撅起嘴来,白了小男孩一眼后,摇起了文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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