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好啊…我可以和她死在一块儿。”
徐易川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他觉得和这个神经病似的男人说话就是浪费口舌。
手术灯终于在两个半小时后灭了。
大门打开,徐易川先迎了上去,忙问医生程琬的情况,医生的表情不是很乐观,“病人身上的外伤因为长时间没得到救治再加上术后一系列的并发感染,得了急性胰腺炎,幸亏休克的时间没有太长,不然我们也无力回天,现在病情暂时稳定,后面的情况还得进行后续观察。”
医生没走多远,程琬被推了出来,本想上前的程度被徐易川淡淡推开,徐易川的情绪冷静了许多,他没有再多看程度一眼,越过他时,快速说了一句,“你走吧,琬琬醒来应该并不想看到你。你已经害她成这个样子了,别再来打扰她了。”
躺着程琬的病床越来越远,程度依旧纹丝不动,他看着她离她越来越远,第一次,没有上前去抓住她。
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或许云嫂说的没错,这一次他真的错了。
错的离谱。
他在乎程琬的方式用错了,他用了最极端的方式,逼程琬离开了。
正文 第十七章古医生
程度让医院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尽力抢救程琬,她的情况终于在三天后稳定了下来。
这一天中午,徐易川拳馆有事,不得不先离开,就拜托了云嫂来照顾程琬,程琬在这边没亲人,和学校里的人又不是很熟,想来想去,还是云嫂放心些。
程琬只能吃一些流食,云嫂一口一口喂她,没喝几口,程琬的脸僵住了,嘴里的热粥都忘了吞下,看着云嫂身后的男人,眼里的情绪不明。
云嫂转头,连忙站起,“程先生。”
程度头上的纱布拆了,但脸上的乌青依旧还在,看着着实渗人,白皙俊朗的下巴还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云嫂,我来吧。”程度伸出手,语气里不容置疑。
“这……”云嫂有些为难,看看程琬又看看程度,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程琬先开口,“云嫂,给我吧,我自己来,麻烦你给我下面垫一块毛巾。”
见程琬这么说,程度也不再坚持,找了一条凳子在病床前坐下,就这样静静看着程琬,一言不发。
程琬视他为空气,自顾自地喝着粥,待她喝完后再抬头,云嫂不见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程度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情绪,心里没理由地涌出一阵难过,他说,“我让她去打热水了,很快就回来,你不用紧张。”
“哦。”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程度打破了这一诡异的尴尬,他声音有些沙哑,“身体好些了么?”
程琬轻轻点头。
想起什么,他起身,将门外的一些洗漱用品和一些营养品拿了进来,放到了床头柜上,塑料袋的“呲呲”声听得程琬心里酸涩地紧,见他一个一个东西说过去,要怎么用怎么吃,声音稀松平常,他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程度,程琬感觉自己的眼泪即将涌出,她清咳一声,掩下那莫名的情绪。
程度的手一顿,“怎么了。”
程琬抬头,双眼发红,看的程度眼睛也同样发涩,只听程琬开口,“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一问,可把程度噎住了,就是想来看看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刚想解释,紧接着被程琬打断,“你对我好是想把我劝回去对不对?”
她就是这么想他的么……
“把你的虚情假意收回去吧,我不会和你回去的,死也不会。你不要再做这些了,把东西都拿回去,我不需要。”
“程琬……”程度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恳求,他想求她不要赶他走,可话到嘴边,他又被堵住了。
程琬似乎有点累,她语气疲惫,“回去吧,程度。”
离开前,程度又回头望了她一眼,犹豫几分,还是开了口,“我不会再强逼你回去了。”
自从看到过程琬在鬼门关走过两遭后,他再也不敢去触碰程琬一分,怕惊扰了她,如果她死了,程度觉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程琬和程度,离不开对方的,其实一直都是程度。
走出病房后,他径直去了地下车库,刚开了锁,还没打开车门,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喇叭声。
一辆银色的卡宴缓缓倒进了他旁边的车道里。
程度眯了眯眼,又重新给车上了锁,静待车上的人下来。
一个年近五十,衣着得体的男人下了车,程度唤了一句,“古医生,这么巧。”
古羽的脸色并不好看,“程度,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我这了,程琬的事,我听小泽说了,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古泽,古羽的独生子,也是当初给程琬拆线的男医生。
“上去说吧。”程度神色淡淡,倒也没有太特别的情绪。
正文 第十八章我最终也变成了应秀璘的样子
精神科。
古羽担任程度的心理医生已经是第二十个年头了,就连程琬也不知道。
程度来古羽的办公室就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他在沙发上躺下,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
古羽穿上白大褂,示意程度坐到他面前,古羽注意到,程度在故意逃避他的眼神,这样的情况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上一次出现是他刚接手程度的病例初期。
16岁的程度已经是一个患有严重抑郁症以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人,瘦骨嶙峋,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只有100斤,刚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感到震撼。
治疗程度花了他不少的时间,到后来,二十年的时间,已经不仅仅简单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更多的时候,古羽将程度视为第二个儿子。
每次他动手打过程琬后,他都会来找古羽。
二十年,以及和程琬共同生活的十年,程度的情况在外人看来是早就病愈,可古羽知道,程度从来都没走出来过,应秀璘死后,他又将程琬拉了进来,作茧自缚,恶性循环,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古羽没有直接问程琬的事情,他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程度回答地都挺稳定,直到问了一句,“最近的感觉,你用一个字形容。”
令他意外的是,程度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了,“痛。”
接着程度自言自语般,将程琬的事情和古羽一五一十地都倒了出来,古羽脸色越发沉重,从他的语言,他的神情,他的动作,古羽几乎可以确定,程度的病情,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他似乎变回了16岁的程度,那个无助害怕的男孩。
在程度说到程琬讲他是个强女干犯时,他掩面痛哭。
他说的最后一句是,“我最终也变成了应秀璘的样子。”
夏夜的江丰市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打破宁静,病房的窗户开着,雨水拍打了进来,程琬手里握着手机,里面是徐易川的电话,他万分抱歉,下大雨路面积水过不来,程琬笑着说没事,接着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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