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琬,听说你画画不错。”
小女孩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合起故事书,轻声回道,“啊,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就单纯喜欢画画。”
程度眉眼一挑,从身后拿出了几张白纸和几只马克笔,递给程琬,“我看看你的功底怎么样,如果有天赋,我以后教你画画。”
程琬的眼睛亮了,她离程度近了些,口中满是惊喜,“程先生,你会画画?”
程度对突然凑近的程琬明显一愣,对上和应秀璘有几分相似的眼睛,瞬间感觉呼吸有些急促,口中有一股腥甜直涌上来。
他推了一把程琬,语气冷下来,“坐好。”
面对脸色突然冷下来的程度,程琬心一惊,她眼里一酸,委屈地坐回了凳子上,不敢再看程度,原来他不喜欢别人靠近。
“你知道老虎的样子吗?它的样子能在你脑海中成形吗?”
程琬思索了一会,迟疑地点头,她有些奇怪,为什么程度会这么问。
接着程度开口,“那给你三分钟,把你脑海中的老虎样子画出来。尽量画的像,知道么。”
说完,他看了眼手表,“开始。”
程琬不敢怠慢,两分半,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就在程琬的笔下诞生,虽说不是画的特别精致,可一个没经过专门训练的十岁小孩能画成这样着实不错了。
但程度脸上没多余的表情,淡淡点头,“可以,有点天赋。以后周末跟着我画画。”
“为什么是周末啊。”程琬咬着笔头,有些不明白。
程度嘴角上扬,伸出食指,一弯,轻轻刮了刮程琬小巧的鼻头,“因为其余五天你要去学校上课啊。学校我已经给你找好了,过两天就带你去。那里会有很多新朋友。”
程琬无疑被程度突如其来的亲昵给弄脸红了,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头,呆呆地说着好。
因而错过了程度眼里的意味深长和嘴角不易察觉的讽刺。
程度和程琬说过话后就驱车离开了家,最后驶进江丰市人民医院的地下车库。
和往常一样,他来到了八楼的精神科。
古羽,他的主治心理医生,早就等着他了。
他悠闲地坐下,只见古羽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没有抬头,“你小子找我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不上班……”
“我把那女人的女儿接回家了。”
古羽的笔一顿,猛地抬头,似是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
程度托着腮,一只手玩着自己的领带,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没听错。”
古羽笔一摔,“你这是胡闹!你这病情刚稳定,你搞什么幺蛾子?你花了十年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
程度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我又不会杀了她,你担心什么?”
古羽呼吸一窒,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许的陌生,刚接手程度的病例时,那时候的程度像个无助的小孩,别人轻轻地触碰就会让他害怕地大吼大叫,像一头受了惊但没有力气的小狼。
可现在,小兽长大了,变成了一只眦睚必报的狼王。
古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问了一句,“你的目的是什么?”
“让她的女儿来偿还她所欠下的一一屁股债罢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你不要丢下我
程琬在两日后就进了江丰第一小学。作为插班生进入了五年级的学习,之前在福利院的课程其实小学都已经上完了,可程度还是想让她去正统的小学上两年。
令程度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把她领到教室,还没下楼梯,程琬就哭着跑出来,哭着叫程度不要走。
程度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可他还是蹲了下来,将程琬拥进了怀里,虽然身体僵硬地很,程琬的身体接触让他浑身不舒服的紧。
他忍着别扭,拍了拍程琬的背,“怎么了。”
“程…程…先生…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要像我妈妈…一样…丢下我…”程琬哭的有些抽噎,程度的心一下子有了异动,不知道什么滋味。程琬…这是依赖他吗?
他看了一眼后面追出来为难的班主任,他手摆了摆,示意他先安抚程琬的情绪让班主任先回去上课。
待班主任走后,他把程琬拉开一点,看着她哭红的鼻子,叹气,从口袋掏出面巾纸,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程琬的眼窝有些深邃,眉眼的距离有些窄,偏欧的面容,或许她那不知名的父亲祖上可能带有东欧人的血统,但眼睛里的神韵,真的像极了她的母亲。
大手抚上程琬的脖颈,“哭什么?我不会走。我前两天不是和你说了么,来学校是让你学习认识新朋友,不是要丢下你。”
程琬眼里还是带着疑问,还是一抽一抽,她伸出小手指,“那拉钩。”
程度第一反应是觉得这动作很无聊,可一对上程琬哭唧唧的神色,心竟然有一瞬间的软,他无奈也伸出小手指,勾上了程琬。
只见一大一小两只手先是小手指勾上,大拇指再敲章。程度本以为这就算完了,接着程琬俯下身在他们已经敲在一起的大拇指上轻轻落下一吻。
程度一惊,甚至忘了把手抽回,程琬的声线平稳了许多,“敲章了哦,你不能骗我,我回去上课了。”
待程琬走进教室后,程度才起身,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他皱着眉盯着拇指很久,最后他又重新抽出面巾纸,将大拇指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
“果然是母女,这么小就学会勾人了。”程度喃喃自语,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动作,只是福利院里小朋友们之间的约定暗号罢了。
周末。
程琬起了个大早,因为程度答应过她要教她画画,可走到程度房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床上有一团鼓起,没有动静。
难道还睡着?
可是现在都快十点了,这么想着,程琬大着胆子进了他的房间。
她先轻轻唤了一声,“程先生?”
没反应。
她又走近了些,站到了他的床头,只见程度闭着眼蜷缩着将自己裹进棉被里,快到初夏了,理应不冷了呀,怎么还会将自己裹成了粽子似的。
程琬轻轻放下画笔,伸出小手去探程度的额头,有些烫。
她有些慌张,立马跑出门想去唤云嫂,可刚跑到房门口,程琬忽然停住,她懊恼地拍了自己的头,云嫂昨晚就回老家了,好像是她女儿结婚了来着。
她努力回想了一番她在福利院里生病时院里的老师是怎么处理的,程琬小碎步跑去浴室接了一盆水,拿过程度的毛巾就往回走。
可刚踏出浴室门,一个没踩稳,程琬摔了个底朝天,一大盆水全部淋在了她的身上。她嗷嗷地痛呼几声,将泪憋了回去,眼下可不是哭的时候,她揉了揉发疼的肩膀和屁股,重新站起来接了盆水,小心翼翼地往程度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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