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衡在旁边瞎起哄,笑嘻嘻地问孟声,“还真是嫂子,咱们是不是该避个嫌什么的。”
“不不不,咱们应该让嫂子请客吃饭。”
姜栖没搭理他们两个神经病,蹦蹦跳跳地下了阶梯朝陆时云跑去,脚脖子上拴着的链子上有小巧的铃铛泠泠作响。
两人默契的没谈成绩,正商量着放假去哪儿旅游,孟声从后面钻出来,对着陆时云嚷嚷道:“姐夫姐夫,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姜栖睨了他一眼,刚才不还是嫂子吗?
大概是那声姐夫很动听,陆时云变得很好说话。
几人招了辆计程车去了水色,这家饭店一直以来颇具特色。
有孟声和钟衡这两个气氛调节器,前段气氛一直很活跃,直到孟声嘴贱地说了句最后聚一次餐,气氛逐渐低落下来。
钟衡倒还好,他的父亲是珠宝商,他以后肯定是要接手他家族的生意,大学对他来说本就无关痛痒,倒是孟声报了所北方的大学,以后几人见面的时间肯定少了。
以前总在一起没心没肺的闹腾,等真正临近别离了又有诸多不舍。
那时,姜栖不肯讲这是散伙饭,她宁愿说是再识饭。
这晚上几人坐在一桌,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陆时云也开了几次腔。
走之前,孟声转头对她说了句,“一日为老大,终生为老大。”
姜栖想笑他没文化,可看他有些泛红的眼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聚散不由人,愿各自安好。
等出了饭店,清冷的风吹散了酒意,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外面已经有商店挂出新年快乐的牌子。
姜栖心情还有些酸溜溜的,陆时云看在眼里,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不揉还好,一揉姜栖含在眼眶里的泪豆子就要砸下来了。
陆时云表示很无奈。
姜栖眨巴着眼睛问他,“等咱们以后不在一个城市,几个月才见一次面,接触的人和事都不同了,你不会喜欢上别的小姑娘。”
陆时云没回她,只让她在路边等着,他去取个什么东西,姜栖有些失落,走到胶绿的路椅上坐下,乖乖地等他回来。
约摸二十分钟,陆时云回来时呼吸有些急促,看得出是跑回来的,见他手里还拿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深蓝色的包装盒被他用净白手掌包裹住。
“这是什么?”姜栖好奇地问。
陆时云没说话,他打开精致小巧的礼盒,自顾自地从内取出一条链子,还没等姜栖完全看清楚款式,他已经半跪在地面,将那天链子认认真真地扣在她的脚脖子上。
纯银的链子上垂着一颗坦桑石浓郁而深邃的幽蓝色,呈精致的水滴形状,扣在姜栖清瘦雪白的脚脖子上,坦桑石刚好垂在踝骨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衬得脚腕骨越发好看迷人。
戴好后,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微微抬头看着她,眼睛里跳跃着的碎光,他轻启红唇,随口吐出两个字,“聘礼。”
“没有别的小姑娘,我只喜欢你。”
姜栖抬脚晃了晃那根银链子,正要开口说话,天空中突然一声巨响,她下意识地抬眸。
弦月如弓,星子不多,都闪烁着清寒的光,只见烟花在夜空炸开,分裂成碎碎的耀眼星粒,像颗颗镶嵌在夜空的碎钻,然后极速跌落,她却深深记住了那好看又夺目的光景。
而背对着所有光景的陆时云,好看到漫天烟花雨都成了他的陪衬。
在月色皎皎的月色中,有瓣娇艳欲滴的花瓣,落在了陆时云肩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她停下所有动作,怔怔地看着他,猛地意识到这一年就快要结束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可今年却不同,大概是因为有陆时云在身边。
这般想着,姜栖喃喃地道,“新年快乐。”
不远处的服装店正在外放着《陈酒新茶令》,正巧唱到里面一句印象深刻的歌词。
“想来从年少
一路到古稀
青天共白月
我共你”
青天共白日,我共你。
陆时云弯了下唇,眼睛跟着弯出月牙儿的弧线,活脱脱一个唇白齿红的美少年,他说,“新年快乐,我的公主殿下。”
开口明明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却让姜栖的胸口好一阵活蹦乱跳。
姜栖觉得陆时云看人的眼光很是专注认真,沉醉的眼眸里蕴着暖意,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她的视线,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眼里只有她。
真好。
她站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扔进垃圾桶里,她知道陆时云一直不喜欢她抽烟,接着报以一笑回他道,“嫁妆。”
姜栖有烟瘾子,试过几次都没戒掉,也就懒得戒了,她从来不是一个好姑娘,却愿意为了他从良。
喜欢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魔力,它能让一个人熠熠发光。
比仙女教母的魔力还要灵验。
第43章 宝贝
高考结束, 钟衡和孟声这俩网瘾少年天天泡在网吧里打游戏, 那架势像是要把之前断网的天数补回来,姜栖跟着去玩过一次, 发现这两人打游戏很是有趣。
比如某次孟声被丧尸围困, 他激动地喊着让钟衡快来救他, 那边的钟衡运气好找到了一辆车,只见他一边上了车, 一边悲痛地说道:“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我发誓!”
话音刚落,孟声已经黑屏了。
再比如两人约好一起跳下去,数到一时只有钟衡傻愣愣地跳了,孟声在一旁笑他傻, 于是再自信满满地跳了下去,没想到正好跳进丧尸的包围圈, 反观之钟衡却傻人有傻福地获得了医药包。
孟声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并且表示以后再也不随意坑人。
姜栖和陆时云约好再回趟古城, 临走前一晚, 陆时云从超市买好了基本的日用品,付了账正要回家,出来时偶然碰上一个人。
那人叼着根烟, 寒冬腊月的天也只套着一件黑色英式夹克, 烟雾缭绕中,陆时云看见他狭长的丹凤眼在对上他时眯了眯。
周远川。
他们俩称不上熟,甚至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陆时云没打算跟他打招呼, 正准备擦肩而过,没想到周远川突然拦下他,并递给他一根烟。
陆时云原本准备婉拒,却被周远川的下句话顿住脚步,只见他含住烟,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唇角似笑非笑的,“我这里有些故事,你要听听吗?”
陆时云直觉是有关姜栖的,默了片刻后终是接过烟,咬住滤嘴微微俯下身,借着周远川的火点燃,微弱的火光跳跃着映出他完美精致的脸颊,吐出一小口烟圈,动作娴熟而漂亮。
接着,陆时云说:“洗耳恭听。”
周远川看在眼里也没觉着诧异,他早就知道以前的陆时云有多恶劣,现在的乖顺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这种人一般都心思缜密善于心计,他不希望姜栖跟他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姜栖那个小傻子玩不过他,可是什么都没抵过姜栖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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