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家是有钱,可他自己真没有太多的钱。他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他妈赵女士也没有养成给钱的习惯,赵女士说了,最好的都堆到了他面前,他还要钱做什么?他爸给的那笔创业基金算是他手上最大的一笔,可是已经全部投进了幼儿园,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收获,但是他又拿钱买了房。
是的,他还是很有危机意识,明白自己的性向就是颗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所以去年把赚的钱全都砸在了房上,不过房子地点在六环,有点微妙。
没有车,出行都成了问题,可是买车必须摇号,就算摇号顺利最少也是一个月,还有可能没摇上。比较幸运的是他原来开到那两台车全都不在他名下,摇中号的机率更大一些。你可能会说一个富家子弟这点儿事找个人暗箱一下呀,先不说这件事的可操作性,就单单是人脉,他也没有。在这个掉下一个广告牌都能砸到达官显贵的地方,他家那点儿资本,根本都不够看,更何况他爸的发展都在邻市。如果就他爸办,可能有办法,可他没有,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章办事。到现在为止,也就信用卡停掉好像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不便。
现在一下子几乎是光着被赶出门,肖洋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在自己六环的房子住了两天,用着他在超市买的洗漱用品,穿着随便找了个专卖店的衣服,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别扭。好像哪哪儿都不服帖,哪哪儿都不对劲。
第一天打的去上班,40分钟的路程堵了一个半点儿,到学校都能赶上吃午饭了。多快的速度是吧。
第二天尝试坐地铁,光在地铁里找路就转了半个小时,更别提车上那个人肉沙丁的滋味。真是绝了。然后酒店住了一周后发现,卡里没钱了。
怎么会没钱呢?扒拉过钱包里所有的卡,在酒店前台全刷个遍,他所有财产加起来两百三十五块二,都不够住一天酒店!
在酒店前台微笑的目光下,他努力板直腰板儿,脸色粉红,落荒而逃。
好歹他也是自主创业的富三代,怎么会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可就是真没有。他忘了去年买房几乎花光了自己的老底,前几天又去车行订了新车,还因为丢孩子的事在安保方面追加了投资,不知不觉钱就这么哗啦啦的飞走了。
你说幼儿园里有钱?那是公账,每一笔都是有用处的,他也不能随便支取。找朋友借钱这种事打死他他都做不出来,至于找景封平啊?算了吧,他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都来气,要不是他把自己电话设置成了静音,他也不至于没接到母上大人的电话,惹得她没有通知自己就换了门锁,让他连东西都不及收拾。
最后没有办法的他干脆住进了办公室,幸亏装修时把旁边的储物间打通,做了临时休息室,要不然还真没有办法安置自己。
现在身无分文,还好可以在幼儿园解决一天三顿饭,等月底发了薪水就好了。他自我安慰。
对于他的员工们怎么解释住办公室,他的理由是家里从新装修,不管大家怎么想,表面上是深信不疑。
肖洋从来不知道钱是如此的重要,不对,应该是没有钱的日子这么难熬。
忙乱无序的生活让肖洋手忙脚乱,常常是买回来东西却发现不合用,可是钱已经花没了,不可能重新再买,只能凑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丛林汉子,哪怕是在荒郊野外也能生活的很好,可现在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他,其实是一个豌豆王子。
房间很小,没他家卫生间大,不是夸张,只有八平米,放一张单人床,一个小立式柜子,一个衣服架,房间基本上也就放不下什么了。平时他偶尔午休会在这躺半个点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里安身立命。
刚买的衣服没有几件,衣柜小一点儿倒是没什么,洗漱用品也都放在了办公室带的卫生间,吃饭可以在食堂解决,可洗澡怎么办?没有浴缸,连淋浴都没有,教师宿舍倒是有澡堂,可是他打小儿就没进过公共浴池!上大学倒是有幸参观了一次,跟白水煮饺子似的,见过一次,永生难忘。那会儿他妈给他办了就医证明,别说宿舍没住,连军训都一道儿省了。
越想洗澡的事感觉身上越粘,已经是夏天了,就算不动身上都有汗,何况他今天这一顿折腾,开着空调也解救不了他必须洗澡的问题!
第14章 没有家规的日子14
天一点点的黑了下来,办公楼里只剩下他一个,斜对角宿舍区倒是热闹了起了,远远的听不到声音,只看到灯火通明。
浴室晚上九点关门,这是好心的小李老师告诉他的。现在八点,正是宿舍区最热闹的时候。
他一个gay,去和一群人光着屁股挤一个澡堂子,他……做不到。感觉太过微妙,根本就像一个男人进了女澡堂,不管里面的女人是美是丑,都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洗还是不洗,这还用选吗?
没事没事,都是男人,毕竟不是真去女澡堂。
看就看,谁没有,自己又不是见个男人就想。
时间不等人,一眨眼,八点半。心里建设还没有做好,等不了了。
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品,他一脸严肃,英勇的跨出了第一步,像是要去参加党组织会议,肃穆,沉着,冷静,抓狂……
一路上遇到三个老师一个后厨,每一个都向他询问一遍去洗澡啊,他努力微笑答复,天知道他尴尬的要命,就是洗个澡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你们都不洗澡吗!
好容易进了浴室,又碰到保安小王穿着大背心大裤衩边往外走边擦头发,见到他意外的愣了一下,“园长现在才来,赶紧去吧,快停水了。”
“嗯。”他淡定的点头,可听到里面哗哗的流水声就是迈不动步。
“园长没来洗过是吧,男澡堂在左边。”保安小王好心提醒。
他再次点头,那么大的‘男’字贴在门上,他又不是瞎!
他是不瞎,他怂。他不想当众遛鸟……
后悔了的肖洋拿起电话拨给了景封平,可是直到铃声响尽也没有人接。
“靠!”
看着眼前大大的“男”字,真是难啊。
不停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然后视死如归的进了男澡堂。
没有下饺子的情景。他深深的松了口气。一个个带帘子的小隔间真像天使一样可爱。
神清气爽的躺在一米二的单人床上,床虽然小,好歹还算舒服,盖着从家里拿来的被子,开着空调,他要在这个比他家卫生间还小的套间里度过第一个夜晚。
景修平电话打来,看都不看直接摁死。
他以为他已经克服了最困难的一步,现实告诉他,孩子你想的太美好了。衣服脏了怎么办?交给洗衣机啊,很好,他没有用过。不过他可以百度。感谢万能的网络,告诉他洗衣服是需要洗衣液的。他的财产又去掉大几十块钱。
衣服凉干了,穿在身上还有股子洗衣液的味道,不难闻,可就是怎么抻都不够挺,怎么看怎么别扭。老园长一句话解除了他的疑问,“这衬衫没烫,熨斗烫烫才行。”家里有保姆,自己住有钟点工,和景封平在一起时也是钟点工隔天来一次,他从来不知道衣服洗了还需要烫!时刻都完美优雅的肖洋第一次穿上了没有烫过的衬衫,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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