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潮生还是冷着脸,鹰隼一般的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少年,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握着酒瓶的手,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挥过来一样。
少年面色平静,任由他打量。
孔老三进来之后,就看到这幅场景,赶紧拦到少年身前,赔罪道,“李哥,对不住,我这弟弟不懂事。”
李潮生没说话,将手里的酒瓶丢到一边,淡淡道,“进去上药吧。”
东子将桌上装药的袋子递给少年,笑得有些猥琐,“弟弟,好好把握啊。”
说着,将人领到里面的暗间。
“等等。”李潮生突然又开口,眼神冷冽的在少年身上扫了一圈,淡漠道,“手机拿出来再进去。”
地下室又冷又潮,高歌又放了不少血,刚刚被那人渣轻薄的时候挣扎又废了不少力气,现在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靠坐在柱子边,胸口慢慢的起伏着。
门开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人进来了。
但是此刻,她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力气了,这次,若真的被人侮辱了,她也没有力气反抗了。
想到被那些污腐的人渣侮辱,倒不如一刀要了她的命,一了百了。
脚步声慢慢走近,高歌眼皮都没抬,冷冷道,“滚!”
脚步顿了顿,没有听到爆口的声音,也没有抬骂,眼前的发丝被人拨到耳后,她明显感觉对方的呼吸重了些。
“拿开你的脏——”
“高歌姐,是我。”
少年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抖,熟悉的音色,却让高歌怔住了。
她抬起眼帘,接着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少年。
这是好久不见的孔正,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些,五官比以前也张开了许多,已经有点成年人的影子。
高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低声道,“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地方再见面。”
孔正一肚子的话想问,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打开袋子,拿着医用棉,低声道,“高歌姐,你忍着点,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高歌突然捏住他的手,眼神凌厉的望向他,“你跟这帮人什么关系?”
孔正手颤了一下,低垂着眼帘不敢看她的眼睛,“外面其中一个,是我哥。”
高歌手一松,身子往后靠了靠,低笑一声,“原来如此。”
孔正心里慌慌的,“高歌姐,你打起精神,我一会儿出去就报警,就算是我哥,我也,我也会救你。”
他的语气有些焦急,似乎怕高歌不相信他。
高歌完了弯唇角,只是她的脸色太苍白,这样笑起来,更吓人了。
“你先安全出去再说吧。”
其他的人他不知道,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明显不是善茬,绑架这种事,让外人知道,她不觉得孔正还能安全被放出去。
孔正没再说话,低着头,仔细的帮她处理伤口。
那一刀皮肉绽开,看上去触目惊心,孔正处理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他简直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这种狠手,他哥哥参与其中这件事,让他在高歌面前没有办法抬起头。
处理好伤口,也过了十来分钟,孔正将外套脱了将高歌的腿裹住,小声道,“高歌姐,坚持住,我很快带人来救你。”
“孔正,”高歌头一次唤他的名字,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答应我一件事吧。”
“你说。”
“如果我没能活着出去,你让方糖将那幅画替我送给慕云泽。”
孔正喉咙有些发涩,“你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高歌扯出一抹浅笑,却没再说一句话。
孔正出来后,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将绷带跟药放在桌上,低声道,“哥,我明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
孔老三“嗯”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我送你上去。”
孔正点了点头。
两兄弟刚要离开,李潮生突然道,“等一下,你的手机。”
说着拿着手机缓缓朝着孔正走来。
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孔正,那股子阴沉劲儿,让孔正头皮发麻。
他极力保持着镇定,泰然自若的望着李潮生。
李潮生捏着手机递了过去。
孔正道了声谢,伸手就去接,李潮生手背一翻,猛地拉住孔正的胳膊,后者反应迅速,飞起一脚,就踢向李潮生的面门。
李潮生早有防备,躲开他的攻击,一脚揣在他刚刚愈合的那条腿上,孔正脸一白,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
李潮生一把薅起他的头发,阴鸷的盯着他,“你跟里面的女人认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孔正咬着牙,“不认识。”
李潮生冷笑一声,拿起他的手机,点开屏幕,锁屏照片,就是高歌的一张剧照。
“你不诚实。”
李潮生阴着脸说完这四个字,只听“啪——”的一声,孔老三抄起酒瓶砸在了孔正头上。
玻璃碎裂一地,鲜血顺着孔正的额头汩汩往下淌,他眼前一模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歪倒在一边……
第390章 心虚
第390章
外面打斗声,酒瓶碎裂的声音,从外面清晰传入耳中,高歌心里为那孩子捏了把汗。
或许刚刚一开始的时候,她就该像之前那样反抗,这样或许孔正还能安安全全离开这里,是她连累了他。
没一会儿,“咣当”一声,门被踢开,一个陌生的男子拎着满头是血的孔正进来,随手一推,将孔正丢在地上。
东子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戏谑道,“老三,这可是你亲弟弟啊,下手可够狠的。”
孔老三没说话,扭头眼神阴冷的朝高歌扫了一眼,那一眼里,包含着怒意跟警告,随后他转身推着东子离开了房间。
“咣当”一声,重新落锁。
“孔正。”
高歌的手脚被束缚着,只能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孔正眼皮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帘。
高歌松了口气,担忧道,“你怎么样?”
孔正头疼的厉害,勉强打着精神道,“抱歉,高歌姐。”
高歌叹了口气,“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连累了你。”
孔正撑着双手,从地上爬起来,靠在高歌旁边,望着头顶那盏昏黄的灯,轻声道,“我是替我哥说的。”
高歌抿起唇,没再接话。
一码是一码,她分得清楚。
“睡吧。”
高歌轻声道,“先保持体力。”
他们两个伤患,逃出这里的可能n,几乎为零,保存体力,其实也不见得有用,她只是想给自己点安慰。
人都是这样,在频临死亡的时候,会想很多没有完成的事。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意外跟曲折,她现在应该刚刚跟慕云泽从挪威旅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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