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人,比现在的他看上去要年轻一些,这是几年前的他,是他跟成年后的高歌,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原来她都记得,原来不止有那个背影。
落款的时间是元月二十,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举办婚礼。
慕云泽眼眸情绪流转,最后又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卷起来,重新包上,随后将收拾好的东西,抱到楼下车上。
方糖烧还没有完全退,高歌又是孕妇,抵抗力差,聊了不多会儿,就被方糖赶走了。
尽管不情愿,高歌还是顶住厉邵秋好好照顾方糖,有什么事联系她。
厉邵秋就跟个男主人一样,客气的应下,至于会不会打,那就是他的事了。
上了车,高歌系安全带的时候,慕云泽突然瞥见她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
创可贴已经被血迹晕染,看上去触目惊心,他脸色微微一变,抓住她左手手腕,沉声道,“怎么弄的?”
高歌一怔,看向自己的手指,这才想起自己搞得恶作剧。
她咳了一声,将手抽回来,“怎么弄的你关心吗?一大早就给人家甩脸子。”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慕云泽。
果然看见对方脸上闪过的心疼,心里骂了句“该”,脸上却还是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
“我不就是想自立自强吗,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我想离婚了,泼脏水也不是这么个泼法,我看是你在外面有了小狐狸精,这才对我吹胡子瞪眼……”
她碎碎念的说了一箩筐,慕云泽听得哭笑不得,“有你这个千年狐妖振着,那个小狐狸精还敢往我跟前缠?怀孕也不给我安生,大半夜撩我,你说哪个狐狸精有你这么饥渴?”
高歌刷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咬牙道,“你才饥渴!”
说是这么说,眼前却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些限制级的画面。
第559章 你是不是怀孕怀傻了
“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
慕云泽突然凑近,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
高歌吓得手一抖,身体不自在的朝后倾了倾,干咳了一声道,“我才没想。”
慕云泽没再追问,拉着的手,拧着眉盯着那创可贴上的血迹看。
“到底怎么弄伤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疼吗?”
“疼。”
高歌属于那种打蛇顺竿爬的主,听见慕云泽问,立刻就娇气道,“早上吃苹果,不小心划破的。”
“不是有削苹果器,怎么还能削到手?”
高歌眼皮跳了跳,咳了一声道,“削苹果器削出来的皮太厚,我就想自己削。”
慕云泽纯属关心则乱,他也不想想,高歌那削苹果的水平,那一次不是借助削苹果器,让她自己削,削完就剩胡儿了。
慕云泽心疼得不行,拉开储物箱,就从里面拿出一个崭新的创可贴,身后就要去撕高歌受伤的沾满血迹的创可贴。
高歌一瞧这架势,心脏顿时蹦了蹦,乖乖,这要是撕掉了,不全都露馅了。
想到此,快速将手抽了回来,不自在道,“伤口都差不多愈合了,不用换了。”
慕云泽眉头一皱,“怎么不用换,血都浸透了,止血药早就不起作用了,”说着不由分说就将高歌的手重新扯了过来,三两下就将创可贴撕掉。
完了!
高歌在心里默默说道。
慕云泽拿掉创可贴,就看见高歌受伤的伤口。
准确的说,几乎看不见伤口,只有一道特别细的划痕,蹭破了皮,更经典的事,创可贴内部,几乎没有什么血迹。
再一瞧高歌那张视死如归的脸,慕云泽心下顿时明白了,接着一张脸就黑成了锅底,一巴掌拍在她掌心,咬牙道,“这么小的伤口,你是怎么弄出这么多血的?”
高歌起初还不肯承认,在慕云泽凶狠又咄咄逼人的是线下,硬着头皮道,“硬挤出来的。”
慕云泽……
“你是不是怀孕怀傻了?”
一句话气得慕云泽说话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高歌没理,声音自然而然就弱了下来。
“谁让你早上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就想让你心疼。”
这样的理由让慕云泽哭笑不得,怎么怀了孩子,智商越来越回去了,就算想让他心疼,非要这么作践自个儿?
无语的盯着高歌看了几秒,最后幽幽叹了口气,认命的将高歌的手拉在膝盖上,将新的创可贴贴上。
高歌看着慕云泽低垂着眼帘,一副认真的样子,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丝小得意。
等包好了,慕云泽才道,“伤口到底怎么弄的?”
高歌扁扁嘴,“不小心被玫瑰刺划的。”
慕云泽……
好在不是自己故意的,慕云泽这么安慰自己。
“饿不饿?”
慕云泽突然话锋一转,高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马道,“饿。”
“走,带你吃东西。”
高歌唇角立马勾了起来。
慕云泽看着她这副容易满足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医院。
办完离婚证,在家呆了一天,萧茵再次被送进了医院。
她的症状开始变得明显起来,身体莫名其妙的疼痛,淋巴结时不时的肿大,早上刷牙的时候,牙龈出血,而且往往难以止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销消瘦下去,颧骨明显突出,人也没了往日的精神。
萧振东夫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配型结果昨天就出来了,他们夫妻俩,都不合适。
萧振东连夜就跟在美国的儿子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做配型,另外也让医院在全市骨髓库里寻找合适的配型。
萧茵对这一切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她每天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病床上发呆,偶尔站在窗口看见楼下过往的车辆,会有瞬间愣神,期待下一个打开门的会是苏靖欢。
“吱呀——”
开门声打断了萧茵的思绪,她扭过头,看见曲挽歌,微微怔了怔,弯起唇角,唤道,“妈,这么晚了,您怎么没回去。”
曲挽歌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来,拿起梳子,低声道,“今晚我我不回去了,在这儿陪你。”
萧茵笑了笑,“谢谢妈。”
曲挽歌没说话,拿着梳子慢慢地,顺着萧茵的发丝往下梳。
她的发丝非常光滑柔软,遗传自曲挽歌,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但是她梳完第一下的时候,手指就顿住了。
梳子的齿缝里夹杂着数十根发丝,齐根脱落,这是化疗后的正常现象,却像一只一把刀。狠狠刺进曲挽歌的心脏。
“怎么了,妈?”
见她半天不动,萧茵轻声换了句。
“没事。”
她的语气非常镇定,手指快速的将梳子上的发丝,扯下来,丢在地上的垃圾桶里,继续平静的给她梳头。
“妈,你好久都没给我梳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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