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叶司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整个人被一股力拉了起来,他惊恐的抬头,就看到咫尺之外的老师正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站在自己身前。
叶司屿的座位靠近影院最边上,所以旁边几个位置都没有人坐,江措脸色有些阴沉,一把拉过叶司屿,也顾不上人不愿意被自己拉着,就那么径直地,快步把叶司屿拉出了影院。
叶司屿一开始被拉着走的时候着实被吓到了,吓得都没来得及反抗,直到出了影院,看到老师的手紧紧握着自己手腕快速朝前走,突然就使了力往后扯。
江措感觉到叶司屿的反抗,他回头,看着人脸上还挂着泪珠,一脸倔强的往后缩,影城走廊上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人走来走去。
江措眼神冷了下来,瞥向边上看热闹的人,一个目光足以把人杀死,那些本来八卦的人连忙匆匆离去,江措再看向叶司屿,没有跟他说话,只是用力一扯,把人一把扯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搂住叶司屿的肩膀,把人连拉带搂得带进旁边的洗手间。
江措找了一个干净的隔间,把人推了进去,自己进去后把门反锁了。隔间的空间本来就小,两人站着胳膊碰胳膊腿碰腿的,叶司屿还边流眼泪边想往外跑,江措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把马桶盖放了下来,按住叶司屿的肩膀,逼着人坐了下来。
“别动。”
江措居高临下的盯着满脸泪水,抬着头目光害怕得盯着自己的人,叶司屿整个眼角都被染红了,长翘的睫毛几根几根粘在一起,鼻头也是通红,他周身有点发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几乎快吓傻了。
江措伸手捧住叶司屿的脸颊,一点一点把他脸上的眼泪抹掉,可是叶司屿还不停的吸着气,眼泪一滴一滴继续从眼角滑落。
江措皱眉,从隔间自带的抽纸盒里拿了纸把手擦干,目光复杂而专注,声音低沉:
“你哭什么?”
叶司屿紧紧抿着嘴,不停眨着眼睛,他也不知道,刚刚在电影院哭是伤心,现在是突然就停不下来了,江措越弄他他越想哭。
他摇头,现在别说是回答问题了,就是一句话都讲不了,目光里的惊恐少了些,带了点可怜的味道。
江措叹了口气,蹲下,略微抬头看着坐在马桶盖上的人,又伸手揩了揩人脸上的泪水,叶司屿看着江措温柔的给自己擦眼泪,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他低着头和蹲着的江措对视,老师眼神里带着担忧,还有他看不懂的一些情绪。
江措用手指点了点他脖间的蝴蝶结,问他:
“为什么哭?”
声音带着柔情和关切,叶司屿就那么看着江措不说话,双眼刚刚被泪水洗刷过,看在江措眼里澄澈又天真。
“不说么?”
叶司屿细细的呼吸着,眨了眨眼,撇过了视线。
江措无奈的笑了下:
“不说的话以后再哭成那样我就不管你了。”
叶司屿很快转过脸,看着江措的目光里含着不可思议和气恼,江措不慌不忙地逗他:
“说不说?”
他又点了点叶司屿的蝴蝶结,点完之后没有放下手,帮他整了整衬衫的小领子,叶司屿发愣的看着江措的动作,整完领子后,江措轻声道:
“今天穿得很帅。”
叶司屿抬眼看江措,嘴巴微微张开,明显有些错愕,江措对他笑了一下:
“是像马清说的,待会儿有约会吗?”
叶司屿摇摇头。
江措的目光从柔软变得强势:
“那是,想穿给我看吗?”
叶司屿不说话,眼底却又蓄起了淡淡的红,他垂下眼,把嘴巴抿起,不说话。江措声音清冽了点,也没逼着人和自己对视,只是兀自开口,像是在和叶司屿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么,为什么想穿给我看呢?”
江措目光幽幽的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叶司屿,音调抬高,显得声音更加无情了些: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吗?”
叶司屿无措的抬起了头,眼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观察,江措面若冰霜:
“就是问你什么都不说,没有人有那个时间去揣测你的心思。”
江措看着他说完,站起身,打开隔间门,自顾自走了出去。
江措出去的时候没有关上隔间门,进来上厕所的人就看到开着的隔间门,和有些呆呆的坐在马桶盖上的漂亮男孩,男孩红着眼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措觉得自己情绪突然也有些失控,他离开洗手间之后没有再进电影院,下了楼买了杯咖啡就朝商场外走。
叶司屿哭得让自己挺心疼,那是江措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让江措渐渐丧失了耐心,对叶司屿的兴趣也在渐渐减淡。
晚上回去陈叙洋发消息问自己和叶司屿怎么先走了,江措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陈叙洋又问江措,九月之后他会不会还继续来朗州教他们。
江措愣了愣,这才发现,暑假集训,只剩下两个礼拜了。
艺考生在高三上学期每周末都会有艺考培训老师来进行集训,接着在十一月份,艺考开始前的一个月,会一起搬到考点城市集训。
像一些小城市或者遥远城市的艺术院校或者专业,会专门在京城开设考点,因为考生多,也让考生不用跑太远。
九月之后江措就是正式的京影导演系的大四生了,大部分同学要么实习,要么转行,他算是他们班唯一一个没有毕业危机的。
但十一月份有个挺有影响力的微电影节,他们团队已经报名参加了,片子还没拍,所以九月十月这两个月,江措大概在如火如荼的拍片。
“不来了,你们姜老师会找别的老师来教你们。”
江措回陈叙洋。
还有两周啊,算一算,叶司屿大概算是江措用时最长的男孩了,不仅用时长,甚至结果到底怎样江措也说不准。
只是一开始极其浓郁的兴趣,消磨到现在,只剩下了那么一点。
新的一周正式进入三伏天,江措从酒店走到学校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被早晨七点的太阳晒出了一身汗,到了教室,两个空调边上聚集了三五成群的男生,有的甚至端着凳子直接坐空调边。
天气热得人都浮躁恍惚起来,校园里的树上不知道住了多少只知了,聒噪的叫声穿透力十足,连一向听话的B班男生,也时不时焦躁的跑去厕所用自来水冲脑袋。
“好了,吹一会儿就回座位。”
江措皱着眉提醒学生们,大部分都听进了他的话,只有小部分还停在空调边上不肯走,教室里人多,两台空调根本没什么效果,江措叹了口气,喊了陈叙洋,给了他钱。
“去学校对面那小卖部,买五十瓶冰水过来,喊常宇跟你一起抬。”
“行了,安静了,去给你们买冰水了,上周布置的故事编写都交上来,一组一组交。”
周五布置的故事编写是让他们周末回去写的,主题是“初恋”,标题自己拟,但江措看到不下十个,十分偷懒的直接把“初恋”当了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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