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封,”仁莫湾忽然转过来,没有印象里的尖酸刻薄以及炸毛,而是极其的心平气和,他缓缓地蹲下来,与滕子封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他轻声细语类似低叹,“我比你大快要十二岁,你现在正值壮年,而我都已经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龄段。”第一次,他要滕子封瞧见了他嘴角笑容的无奈,甚至有些自嘲,他在他印象里一直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他从来没有瞧见过这种状态下的仁莫湾。
“什么完美贞操,什么完美无瑕,什么情啊爱啊的,我老了你还年轻小封,这就是事实。”不想如此卑微,仁莫湾及时收声,猛的起身,他想立即结束掉这个话题。
是的,他不能在滕子封面前失去他最后的尊严,失掉他的威仪,他不想要他的小封知道,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他都耿耿于怀自己的年龄,没错,他老了,可他的小封还年轻。
他能拴住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他能绑在身边的,他自己要求完美,可不是世上的每个人都能做到如他完美,他会对小封始终如一,但他不能保证滕子封也是如此待他,他们是俩个不同的个体,而且年经上还有十二岁的鸿沟。
他是想哭的,他是想拼命抱紧他的小封不松手,想求他不要出去花天酒地,求他这辈子都像他一样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要去逢场作戏,哪怕是多看其他的男人一眼都不要,他不会告诉他,他真的会嫉妒的发狂,同时悲怆而痛苦,总之,他大他十二岁。
第155章 不能没有你
水色真他娘的不会吧,这是闹的哪样啊?怎么走哪面哪面有情况啊?这幸亏屋子就俩扇窗子,这要是四面都是观景窗他还完了呢。
“小湾!”情急之下滕子封脱口而出,他以前喊仁莫湾爸,后来喊媳妇儿,实际上他俩是堂兄弟。
而滕子封唯有以忽略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以仁莫湾男人的身份时才会这么唤他。
不在拿小来当做借口“欺负”仁莫湾,瞬间脱胎换骨般的顶天立地起来。从仁莫湾的神色里,滕子封忽然读出一抹悲凉。
这才令他恍然大悟,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索,是仁莫湾预知他们未来的一个映射,所以他急了,他怕了,他觉得自己缺德。
他犹记得当初自己暗自在心底立下的誓言,他要这一辈子都爱、都疼、都照顾好仁莫湾,要把他捧在手心儿、含在嘴里,要让他的小湾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忘不掉自己曾经是这个男人的拖油瓶,他忘不掉那年的愚人节他是怎样愚弄这个有着完美贞操观念却愿意为了救他而与“劫匪”睡觉的男人是有多么爱他,他忘不掉这个男人是怎么在海啸中自己剖腹为他生子。
蓦然回首,他们的爱恨情仇已然串联出这么多的故事,一件件全部令他刻骨铭心。
对于仁莫湾这种有着纯粹完美贞操观念信仰的男人来说,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则更令他备受打击,他完全不能接受,无论是爱人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但滕子封就爱仁莫湾这个“缺点”。
“别说了……”惘然若失的语调,这只骄傲的“孔雀”看着令人心疼,“回屋吧。”
瞧着仁莫湾毅然决然转身离去的身影滕子封害怕了,他太了解这个比他大十二岁的男人了,骨子里的那种信仰与执念是他的精神食粮,以前他无法做下决心也许还念着许多因素。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又成熟了,已经完全上升到另外一个精神界面,他不会再包容他了,这次他一定会单方面的向他提出离婚,并且带走他的小豁嘴,他不要他了,他要的只是他的孩子。
他的完美贞操观念不能被任何不好的、肮脏的思想亵渎,他宁愿自己抱着他的信仰与执念孤老此生,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忍他精神领域里的“出轨”。
这就是他——他的小爸爸、他的堂兄、他的爱人。
“不!”滕子封徒然起身,一个箭步窜上前,出手一把拽住离去的仁莫湾的胳膊怒吼,“我不同意,爱情、婚姻是我们俩个人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算、单方面就想解决的事情!”
停下决然的脚步,仁莫湾不卑不亢,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他回身,那双极具东方情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对上滕子封往出喷火的眼睛,淡淡道:“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其实——我们真的不太适合。”还是恢复堂兄弟的关系最为合适。
他这样的男人就像似女人,婚前期盼的是一声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情,婚后温婉贤惠,操持一切家务,等有了孩子,把一切都转移到培育孩子的身上。
结婚前与结婚后,他把自己的爱分享给“老公”,偷偷保留一半,生育后,他把原本给自己剩下的那半份家分给了儿子,而他自己则一无所有,从此以后没了自我,一切都以老公、家庭、儿女至上。
所以,这样的人是可悲的。成就爱人的审美疲劳,造就了他们的精神出轨或者肉体出轨。
好看的花儿都爱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把一切都奉献给你、为你生孩子哪怕身材走形也心甘情愿的那些傻瓜们,其实只想要你的眼里这支花,哪怕假装一下他们都会感动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我错了,我改,只要你别不要我!”滕子封执拗地捉着仁莫湾的手腕子不松,又顺势滑到他的腰侧,整个人也随着他的动作跪下去,变成了跪抱着仁莫湾的腰腹不松手。
是的,他又开始“使性子”,拿着小来当“免死金牌”,每每耍赖在仁莫湾的面前求宠。
垂首,伸手落在滕子封的发顶,轻轻地揉弄了俩把,这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他是爸爸,他是儿子,你也是这么抱着他耍驴,他也一样这么垂首伸手揉弄他的发旋,好温馨啊……
“小封,”唇角弯起来,露出笑容,“再喊我一声爸爸。”
三十而立的男人仰起脸,像个哈巴狗一样在自己爱人的面前摇尾乞怜,真听了仁莫湾的话,软着嗓子唤他“爸爸……”
唇角的笑容更大了,仁莫湾笑的开心,他低着头与身上仰脸的滕子封对视,冷不防来了一句:“你瞧,你果然还是个孩子。”
神色陡然僵掉,滕子封被仁莫湾这句亲昵的耳语打入了地狱,不不不!不是的,他不是孩子了,他是他的爱人,他能为仁莫湾跟任真撑起一片天。
“谁说我还是个孩子?孩子会做这样的事吗?”害怕到一定的临界点后,那种恐惧的情绪会突然要这人的性情整个大变,就像似被嘲讽的丑小鸭突然发威杀死了美丽的白天鹅一样。
滕子封猛然窜起,双手抱住仁莫湾就将这男人推得踉跄倒退,走到他压着他的胸膛将仁莫湾顶到了背后的木屋上,咣的一声,吓的窗子里的水色一大跳,急忙忙逃了开。
后背被撞得生疼,仁莫湾吃痛,闷哼了出来,修剪得整齐的眉毛随着他的意识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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