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面上又显出了犹豫,我见状有些不耐烦,没忍住开口催促道:“有什么问题你就说,没有什么好扭捏的。”
他这才缓缓抬头,看着我道:“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内人办理出院?”
“你说什么?”我听完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心中有些不可思议。我原本猜测他来找我是要说拒绝转院的事,还真是没成想,他这比我想的过分。而且就算是拒绝转院,都已经够过分了,我还真是我还真是低估他了啊!
他见我激动,眼中显出些许退缩,但还是不甘心道:“医生,我也没办法啊,我爱人要是真的要做手术,我妈肯定会逼我跟她离婚,但我这都人到中年了,哪还再找得到老婆啊,我不想离婚,反正她这病都不致死,医师你就理解理解我,我……”
我越听越气愤,实在没忍住,打断他道:“我理解你?那谁理解你老婆?她可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进的医院,就算不讲乳腺癌的事儿,你自己动脑子想想,现在才手术几天,我可能让她出院吗?”
他闻言脸色竟显出些许高兴来,说道:“那就先不出院,就把外伤养好就是了,那手术就没必要做了。医生你也别拿什么癌症唬我,我邻居张阿婆身上就张了个瘤子,还是在脖子上,这几年虽然说长得大陆些,但也没见人家身体出什么问题,没上医院治疗,也是健健康康的,我爱人这状况肯定也……”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再度打断道:“你知道恶性肿瘤是什么吗?你邻居那阿婆肿瘤是良性的,不具备扩散性,考虑到她年纪大了,医生才没让她做手术,跟你老婆那情况能一样吗?她肿瘤是会扩散的!”
他竟还是执迷不悟,来劲般继续开口道:“不是有抑制癌症的药吗?你给我们开点,抑制它扩散不就好……”
“什么不就好了,你知道什么?抑制癌症的药能不能绝对起效还说不定,更何况对病人本身还有十分大的伤害!”说完,我实在有些无法抑制心中的气愤,继续开口大声质问道:“你们家到底是群什么人?你们把你老婆当成了什么?物品吗?物品都不如吧!只知道利用,坏了还不愿意修。”
他闻言脸上一白,嘴唇闭合了一次,我看他那样子就像是要继续狡辩,顿时失去了所有耐心,重新坐下,拿起一支笔,一边开始在病历上写着,一边先开口说道:“病人身体没恢复,我不可能给她办出院!最后劝你们一句,尽快把人转到妇科去治疗,再晚,多的钱都要花出去。”
他闻言表情苦恼地又开口道:“真不是我不想管她,是我妈她……”
我看也不想看他,一边继续写病历,一边出口又一次打断道:“你们的家事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建议,现在忙,没时间,没事儿你就先走吧!”
“我……”他没动,支支吾吾道。
“再见,不送!”我语气冷淡,毫无耐心道。
他起身走出去的一路上,我都没在看他一眼,知道门被他从外面关上,我才放下手中用来假意写字的笔,猛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长呼来一口气,算是稍稍散去了心中的郁闷。
由于还处于休假时间,我没什么工作,而大家都忙,我找不到人聊天,便在傍晚时分独自一人登上天台。冬季的寒风瑟瑟,没由来地让人觉得悲凉,人总是容易触景生情,我吹着冷风,抬头看了看就要全黑天色,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要变得十分灰暗。
正是沮丧的时候,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你不是休假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闻言转头,看到了廖佳磊正从天台楼梯出口处走过来,由于没什么心情,我只对着他礼貌性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便转过头,趴在栏杆上,一句话也没说。
他过来后,顺势斜靠在我身旁的栏杆上,侧过脸打量了我一眼,才又开口道:”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我闻言苦恼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什么,就跟一个病患家属聊了一下,没控制住脾气而已。”
他听言笑了笑,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是,孙蓉她丈夫吗?”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着耸了耸肩,语气中也带上些许无奈说道:“我能不知道吗?我现在可还是孙蓉的主治医师啊。’
我闻言才恍然,说来也神奇,由于病人内科的病吸引的关注太大,许多人,就连我都下意识地忽略她的外伤。想到这儿,我对她丈夫的言行的愤怒也稍微减少了一些,叹了口气开口道:“你说孙荣他丈夫是个什么人啊!身为一个成年男人,怎么能这么懦弱?不想离婚,又不敢跟他母亲据理力争一下,我真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家属。”
他听完也觉得有些好笑,说道:“这世界什么人都有,说起来,他之前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有这种人,自私自利,还毫无责任心。”
我闻言正要附和,猛然反应过来,发现我俩这行为其实算得上是在背后非议病人家属了,顿时有些无措,愣愣地住了口。转过头,看他像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和我对视了一眼,发现各自眼中都有些讪然。
第六十二章 张越越的未婚夫
说起来,我和廖佳磊熟起来还是赵建国官司之后的事,那是官司后的第三天,谢诗混身是血地被送进了H院急诊科,我在大厅看到她时,发现她全身上下只有几块破布条遮盖,而没有被遮覆部分不是血迹就是污渍,头发还乱糟糟的,双侧脸颊还都程度相近地红肿着。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我十分没用地被她吓了一大跳,倒不是因为她样子有多吓人,而是惊诧以及不解于她这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唐生本来正在有条不紊地处理,一抬头见我十分没本事地愣在了当场,当时就要发作,而廖佳磊在这时十分英勇地发挥了中国好队友的作用,动作迅速地顶替了我的工作,也顺利地帮助我逃过一劫。
而后来好说歹说,我才从唐生那儿知道,原来赵建国那个案件能够顺利解决,最大的功臣,就是谢诗,是她刻意接近宋磊,成功获得了他的信任,才有了最后的那段录音。谢诗在事发后,不幸地被宋磊的党羽残忍地报复了,好在最终在生命垂危之际还是被抢救了过来。
我和廖佳磊的关系也从那开始得到了质地飞跃,我想大概不管怎么说,像他那种,敢顶着唐生严厉的眼神仗义出头的人,我个人认为,怎么着都得是个人才。
再到后来的某一天,我休息时间在大厅碰到他,随口一句礼貌性邀请他上天台聊天,没想到他还就同意了,随后还真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至此我和他的革命友谊才算是正式地确立了下来。
廖佳磊同志是个天性活泼的人,而且由临床观察证明,他的这种活泼的特性并不会因为他是个本应严肃端正的骨科主治医师而改变。这一点,在十分符合我选朋友的胃口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副作用,就是总会不合时宜地,做出不合适的事儿来,就比如,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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