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请遵医嘱_Munjeet【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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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言点了点头,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我见状却莫名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觉得有些头疼,扶额问道:“我不清楚你会写出什么样的报道,但我希望你能尊重事实,这件事绝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个人的名誉或安危,如果你们被有心人利用,胡乱颠倒事实,整个医患行业,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她闻言从本子上抬起了头,定定地看了我好几秒,又低头思索了一阵才开口道:“你刚才说,你想要跟爆料者面质,是吗?”

  我忙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要求跟他对质,并且保留追究他蓄意毁坏我名誉的权利!所以,现在能告诉我,是谁说了那些话吗?”

  她看着我眼神变得探究,开口道:“是患者的丈夫,韦均知。”

  当我终于得空,去精神科了解抑郁症的状况时,已经又是傍晚时分。不经意间,看了看窗外,发现外面阴雨霏霏,寒风大作,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冷。我不由得裹紧身上的白大褂,身上的凉意却仍未消退,恍然间才反应过来,这如寒冰般的刺骨冷瑟,竟是从心里传来的。

  H大精神科是近十年才建立起来的,跟医院其他科室相比,在知名度上稍逊一筹,但医师水平,却也是不含糊的。这个时间还在坐诊的主治医师,据护士说只有一个,我在向他病房走去的过程中,意外地遇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老熟人。

  我的小学同学——付欣然。

  儿时的伙伴,陪伴了彼此最为天真无邪的时候,所以即使多年未见,记忆也是深刻的。我和她都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对方,好长一段叙旧后,才发现彼此现在竟然是工作在同一所医院的医师。

  交谈中,我了解到,欣然高中后便出了国,原本是修习临床,读研时却换了方向,回国开始修习心理学,半年前,结束实习,以主治医师的身份进入的H院。我于是放弃了再去找其他医师的决定,当即便将张越越的状况告诉了她。

  由于病征不足够,她告诉我,需要再过去面诊,交流一会儿,才能真正下病情诊断。我与她约定了第二天下午去病房看诊,交换了联系方式,才各自道了别。

  快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看着眼前熟悉的门,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抵触感。我知道,让我烦躁的不是眼前的这所房间,也不是周遭干净得过分的环境,让我如此心烦意躁的,是人情,是人性。

  孙蓉家属在上午事件尾声时,便已经离开医院,彼时,死者母亲还处在急救中。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位女记者的话,她说当时在他们家门外采访家属时,孙蓉母亲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回答过问题的,只有她丈夫。

  他当时言之凿凿地控诉着,说孙蓉的死,全是我这个无良医生的错,因为我总是夸大其词地警告她们转科;说我因为没有收到红包,所以不近人情;说我为了逃避责任,甚至胡编乱造孙蓉命不久矣……

  我的心被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恍惚中,竟走到了唐生办公室门前。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敲响了房门。愣神中,听到房内传来唐生有些嘶哑的声音:“请近。”

  当我还在转身逃走和开门进去中纠结时,房门已经在这时被大打开了。开门的出乎我意料,是廖佳磊了,我看着他,怔了怔,就要打招呼。他却没等我反应过来,对着我点了点头,便擦身而过了。

  我没忍住转头看去,发现他离去得头也不回的,像是心中有种不好的情绪。有些疑惑地回过头,顺势便走了进去,想着事儿习惯性地便坐到了以前的位置上。

  抬头看到对面的唐生,我才反应过来,顿时心中不免暗叹,习惯真是个神奇的事。随后正要开口询问廖佳磊来这儿干嘛,他却先我一步,开了口:“什么时候,你进这办公室,学会敲门了?”

  我闻言顿时愣住,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我糯糯道:“啊?”

  他见状好笑着摇了摇头,低头一边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边开口道:“来找我什么事?你工作的事儿,都解决了?”

  我病患?他说张越越?我估摸着回答道:“算不上解决了,我这次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她变得有些不对劲,怀疑是抑郁症,去精神科问了一一个医师,她也没能下定论,打算等着明天下午再面诊断病。”

  他闻言眉头皱了皱,抬头看着我开口道:“你病人不是胸外的吗?这种病再加上心理疾病,那危险程度可就高了,你还没下病危通知书吗?”

  我无奈道:“这不还没有确定吗?万一不是,让家属白担心一场,不也不好吗?”

  他不置可否,抿抿唇,低头开始写着什么,一时没有再说话。我看着他写字的样子,鬼迷心窍般,突然开口道:“你就没有对自己的职业感到迷茫过吗?”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我问了他一个什么问题,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唐生,他怎么会觉得迷茫?果不其然,他闻言皱起眉头看着我,语气严肃地说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顿时自觉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下意识低下头,但还是不死心说道:“什么叫我又是怎么了,你知道我今天下午碰着什么事儿了吗?”

  他闻言眼神变得认真了些,语音低沉地问道:“遇着什么了?”

  我忙委屈道:“不就是孙蓉家属的事儿吗?她丈夫那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跟记者乱说话,冤枉我!记者下午的时候来找我,我才知道,他竟然将她跳楼的主要责任都推给了我,你说,这我能不憋屈吗?”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斟酌着问道:“他怎么冤枉你了?”

  不太想回答这个,我脸色灰拜,向后靠在椅背上回答道:“能怎么冤枉,不就拿我经办孙蓉转科来说事儿吗?”

  他闻言看着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叹了口气道:“那你跟记者有好好解释吗?会不会产生严重的影响,需不需要跟院方报备一下?”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的无辜性,我只好提出要跟孙蓉丈夫当面对峙,她答应了,说是先不报道这方面的事。”

  他振了振眉,开口道:“当面对峙是个好办法,你本身就没什么问题,面对面也不怕没底气。即使对方不愿意出面,你也不会彻底成为弱势的一方。”

  第六十七章 不忿(2)

  我闻言撇了撇嘴道:“说是这样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啊!”

  他安慰地笑道:“这事你没有任何错,不需要担心任何事,就事论事就好。”说完见我还一脸愁容,继续开口道:“我倒是没想到那记者接受了你对峙的要求,现在这状况写出去,不是正好赚噱头吗?”

  听他这样说,我不由也想起那位女记者,最初看到她的时候,我只觉得她是个努力上进的青年女性,所以才欣然接受她采访的邀请;后来询问过程,从言语中发觉她似乎已认定我是个道德败坏的医师,当时心中本已经十分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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