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门的一刹那,没有看到她,他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各种猜测几乎淹没了他。
她轻轻的一句,我在这儿,对他来说却犹如天籁之音般动听,单壬朔迈步走向她。
他的表情有点像松了口气,郁如汐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站在原地,看着单壬朔靠近。
“怎么来了?”站定在她面前,单壬朔伸出大手牵起她的小手。
郁如汐被问住,当着江恺的面,她总不能说是来找单弘博,得知单弘博已经走了,她就顺便上来找他,打算和他一起回去,他听了这样的回答应该会生气吧。
像单壬朔这么高傲的人,绝对不会喜欢妻子来找她只是顺便,郁如汐没时间想太多,斟酌了一下,回答说:“来接你下班。”
反正江恺和秘书都这么认为了,她索性也就如了他们的愿,顺着他们的话说。
“你该先打个电话来的。”单壬朔语气里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实际上,心里还喜滋滋的,她来接他下班,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若她先给他打个电话,他一定会在办公室里等她,而不是让她等。
“临时决定,没想那么多。”他看起来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郁如汐心中想的却是,自己这么说也不算是骗他,她本就是临时决定上来和他一起回家的。
若在得知单弘博已经离开时,她就转身走人,也没有人知道不是。
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他喜欢她的临时决定,单壬朔手上微微使力,郁如汐纤瘦的身子在下一秒落入他怀中。
“如如……”
“我想……”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十足的同时住口,单壬朔看着怀中的人儿,他想问她,她来接他下班是不是要向他解释,电话里,她说跟他无话可说,不是真心的。
郁如汐开口是在问他看到单弘博没有,想到江恺还在办公室里,他又是这样抱着自己,她觉得难为情。
看出她的顾虑,单壬朔朝坐在办公桌后的江恺投去冷厉的一瞥,江恺立刻会意,从真皮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文件没看,先回办公室了。”话落,江恺还朝两人挥了挥手,快速地朝门口飘去。
“等等。”单壬朔不紧不慢的出声,江恺刹住脚步,不解的看向两人,单壬朔淡淡的提醒他。“你没看的文件在桌上,别忘了带走。”
江恺瞪大眼睛,想趁总裁和夫人浓情蜜意时,溜之大吉都不行,有没有这样剥削员工的老板啊。
“谢谢总裁提醒。”江恺说的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泄气的走回办公桌,抱起桌子上未处理完的文件,江恺大步走出总裁办公室,并重重的关上门,以示抗议。
单壬朔微微皱眉,自己是不是太过纵容手下,以至于江恺现在越来越没规矩。
郁如汐感觉江恺在道谢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研究江恺,因为单壬朔搂着她来到沙发边,并肩坐下,他抬手取下她头上的假发。“我让秘书给你倒杯温开水来。”
“倒过了。”轻轻挣脱开他怀抱,郁如汐拿起茶几上唯一的水杯,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说道:“秘书不久之前端进来的,温度刚刚好。”
“是吗?”他一副不信的表情,随手将她的假发放在沙发上,大手包裹住她拿杯子的手,低头就着她的手,也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这才满意的松开她的手,点头说:“温度还真是刚刚好。”
郁如汐无语的看着他,心想,他只在逗她玩吗?
“你今天收工的似乎比以往早。”他说,大手把玩着她俏皮的短发。
喝水的动作僵了一下,郁如汐若无其事的继续喝水的动作,然后把被子放茶几上,这才说道:“是我向褚大哥要求的。”
“为了来找我?”单壬朔询问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他的手也已转移目标,轻抚着她敏感的耳垂。
“不是。”郁如汐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借着摇头的动作来躲避他作乱的手。“我先去宇阳公司找过单弘博,秘书说他来了单氏总部,我看时间还早,就让戴维送我来这里,楼下的前台说单弘博已经离开了,我就上楼来等你一起下班。”
虽然不是特意来接他下班,但性质也差不了多少。
她果然不是专门来等他,单壬朔眸光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他不动声色的问:“你找弘博有什么事吗?”
“嗯。”郁如汐为难的皱起柳眉。
“不打算告诉我,是吗?”炙热的气息吹拂过她面颊,薄唇似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
“抱歉。”她本能的道歉,她不想编造谎言来骗他,所以只能抱歉。
单壬朔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很好说话的问她。“如果我告诉你,我不要你的抱歉,只要你告诉我找弘博什么事,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毫不畏惧的迎视他的目光,郁如汐坚定的摇头。
“你……”乌黑的眸子里凝聚起风暴,单壬朔瞪着她良久,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他又问:“如如,我们是夫妻,你没忘吧?”
他声音轻柔的如羽毛拂过,温柔至极,可郁如汐却知道,他越是温柔,说明他越生气,比之前通电话时,还要生气。
“没忘。”郁如汐简洁的回答,他用夫妻身份来逼迫她说出找单弘博什么事,还真是用心良苦。
“没忘。”单壬朔忽然推了她一把,郁如汐早有准备,被他一推,仅是身体晃了晃,单壬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夫妻之间该不该坦白,该不该没有秘密?”
无惧的望着他,郁如汐轻轻的开口。“就某种程度上说,该。”
只有郁如汐自己知道,她的该字说得有多么口不对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么费心的找弘博,到底为了什么事?”单壬朔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连质问人的时候,语气也是非常温和的。
郁如汐却听出他语气里非但没有半分温和,反而掺杂着一股沉重的压抑和愤怒。
“能告诉你的,我不会隐瞒。”隐瞒的,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后面这句话郁如汐没有说出口。
“你意思是不能告诉我了。”他沉沉的看着她。
“至少现在不能。”不敢看单壬朔的眼神,郁如汐垂下眸子,坦诚的点头。
“郁如汐,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说完这句话,单壬朔转身离去。
办公室的门被甩上,发出很大的抗议声,郁如汐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沙发上,心却变的很沉重。
他一定认为她不信任他,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他,殊不知,她不告诉他,是怕他不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做的事情,她只有瞒着他,哪怕知道他会生气,很生气,她也必须去做,一定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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