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双眼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缓慢又认真地追加,“只要你记得,你的身后有我。”
他知道,他以前没有守护好她,让她受了很多伤,他知道,就算他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她也有可能出意外……
如果,她想要成长,他当然也不会阻止。
他只是希望,她能够记得,他永远都是她最坚强的靠岸。她不需要孤军奋战。
盛千夏听见他说的话,只觉得心跳的快要飞出身体,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的酸酸甜甜的感觉,填满了她整颗心。
“我记得啊!”她说:“不只是身后有你,脑袋里也有你,心里也有你,到处都有你,过去有你,现在有你,将来也都是你。”
“你呀……”宫北曜终于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
那一瞬,这个清浅的笑容仿佛融化了整个北极。
那一瞬,她觉得她的心好像也要跟着融化了。
*
另一边。
宫诗娆看着昏迷的湛南爵,想到他不顾一切抱着欧以沫坠下楼的画面,只觉得心脏绞痛。
她知道他喜欢欧以沫,她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她知道的……可是她还是觉得,说不上的难过。
明明他就是在救人啊。她明明也不可能让谁眼睁睁在她面前死掉啊,可是为什么,却对他为欧以沫做到这种地步,而觉得这么这么痛不可遏?
早就退出了,早就不爱了……她应该早就不爱了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宫诗娆眼神藏着暗涌,手指下意识地伸向他的脸颊。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要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一只手忽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992.第992章 我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停止过爱你(12)
宫诗娆好像是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无所遁形,怔愣的想要抽回手,才发现,握住自己手腕的不是别人,而是从昏迷中醒来的湛南爵。
“你……”湛南爵看到宫诗娆,瞳孔骤然紧缩,“是你……”
“放手。”宫诗娆的手腕仍然被他握着。
他恍然未觉,倒是更用力拽着她,“宫诗娆,我……”
“我让你放手!”宫诗娆用力地挣开他。
湛南爵这才发现自己正握着她的手腕,下意识地松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宫诗娆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过于激动,“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抱歉。你是病人,我却吓到你了。”
“不,是我该说对不起。我……唐突了。”
“你确定我们要这样一直道歉下去吗?”宫诗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而想起,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互相说了好几次对不起……
他好像也想到了,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宫诗娆骤然回神,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只是不小心把我当成了欧以沫,不用再道歉了,我不怪你。”
“……”湛南爵从她口中听到欧以沫的名字,才如梦初醒,看着宫诗娆的眼神,却仿佛又多了一层更说不清的情绪。
“她没事。”宫诗娆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你把她保护的很好,她应该等一下就会来了。我暂时是你的主治医生,有需要你可以叫我。”
宫诗娆说着要离开。
他却忽而又叫住她……
“有需要真的可以叫你吗?”他说。
宫诗娆的脊背顿时僵硬了一下,然后说道:“嗯。”
“那可以先陪我聊一下天吗?”
“……”
她转过来看向他,两人沉默地看着彼此,那一瞬,宛若时光仓促掠过指尖,他和她却浑然不觉。
湛南爵忽而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只是看到她要走,莫名想要她留下来……
他率先开口,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之前在老爷子的寿宴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也来了?”
宫诗娆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大伯还有我父亲跟欧以沫的父亲是世交,两家人一直有些往来。”
湛南爵略有些惊奇地说道:“那你以前也来过欧家?我怎么好像都没见过你?”
那一瞬间,宫诗娆唇角僵住。
她望着他,仿佛望见了一段悲伤的往事。
她跟他哥哥的出生伴随着父母的死亡,从小她父母的事情,她都是用听说的。她知道了她的父母是为了保护她和哥哥而死的。
所以,在她心里,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还是深爱着他们,也渴望他们。
从小也有不少人问过她羡慕别人有父母吗?她摇头,虽然他们的父母对他们都很好,可是她也不差啊,因为她的父母用所有的爱换她和哥哥活下来,她的父母也很爱很爱她的。
而且父母去世之后,大伯一家也很照顾他们,也会经常教他们很多事,带他们四处走动。
她四岁那年,欧以沫的父亲过世。欧以沫被接回欧家时,大伯也带她来过一次欧家……只是那之后,她就跟哥哥出国了,很多年都没有再回来过。
☆、993.第993章 我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停止过爱你(13)
宫诗娆的目光落在湛南爵的身上,内心掠过一抹清浅的叹息,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大概都忘了吧?
原本故事不是悲伤的,那往事也是她心中一抹明媚的温暖。
可是……因为他忘了。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悲伤。
原来,他已经忘了啊……
也是呢,他的目光始终追寻着欧以沫,大抵也不可能再记得别人吧。
宫诗娆本想说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还是被咽了回去。
如今他爱他所爱,如此奋不顾身,她又何必提起他根本不记得往事,打扰他的人生?
“就小时候来过一次。“宫诗娆略过了这个话题,笑着说道:“没什么问题我要去忙了,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去检查。”
湛南爵本想再跟她说一会儿话,即使什么都不说也好,不过,她看起来并不想再跟他继续聊下去,他也只能放她走了。
宫诗娆迈开脚步,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然而,想了想,终究还是收了手,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病房。
他是在想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内心混乱一片。
宫诗娆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才无力地靠在门口,连呼吸都好像变得酸涩起来。
明明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也提醒自己别再想他,却还是找了借口来参加这场寿宴,不为谁庆生,不为谁祝愿,只为了远远地,远远再看他一眼。
只要看到他幸福,她就可以告诉自己,她的退出和成全都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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