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到办公室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孩子嬉笑的声音，同时露出会心一笑。
“你们先下去吧。”白芷馨上前，轻轻叩门的同时对那两个妹子说道。
两个妹子非常恭敬的对白芷馨弯了一下腰，然后转身离去。
“请进——”门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白芷馨推门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就被冲过来的一团小东西抱住了右腿，她低头，看向软软糯糯的小家伙，而他此刻正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回望白芷馨，傻乐似的笑了起来。
“哈哈，傻弟弟。”另一个小小人儿冲过来抱住了白芷馨的左腿，伸手掐了掐弟弟滑嫩嫩的脸蛋，忍不住嘲笑道。
白芷馨蹲下身，转向左边又长高一些快到她腰部的白以璇，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同时轻声责备道：“你都已经上2年级了，不要欺负弟弟。”
白以璇撅起了小嘴巴，满脸委屈的看向办公桌前正支着脑袋的萧凌，小模样简直就是可怜巴巴的最佳示范。
一身白色衬衣的萧凌站起身，大步朝他们走去，在走到白以璇面前时，俯身一把抱起了她小小的身子，万分宠溺的道：“璇璇，要听妈咪的话，不要欺负弟弟。不过，偶尔欺负也没什么。”
“你胡说什么呢？”白芷馨弯腰将儿子抱进怀中，忍不住瞪了萧凌一眼，尽胡说八道。
和以前一样，他们的儿子又开始咿咿呀呀起来，在她的怀中手舞足蹈，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念晞这孩子到现在还不会开口说话，只会像这样发出简单的音节，想当年白以璇可是两岁就会喊妈咪了。
“璇璇向来乖巧，不会欺负弟弟的。”萧凌伸手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还是璇璇好，萧念晞那小子快把他折腾死了，一见到他就会发出嘹亮的哭声，怎么止也止不住。
“怕是你带头欺负吧？”白芷馨的目光充满怀疑，而后想到什么，拍着儿子的背再次开口道：“差不多该出发了。”
闻言，萧凌的面色立刻变得肃穆起来，“嗯。”
由于张延要陪老婆去医院，所以萧凌在公司里随便找了个会开车的男性员工，送他们去墓园。
10月底的天气，本不该如此阳光明媚，可太阳却高高的照耀在天空，给他们带来层层暖意。
郊外的墓园，一座座墓碑矗立着那里，有些落满了灰尘甚至杂草丛生，但是偏僻角落里的一座墓碑，却崭新得没有一丝灰尘。
烈日下，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像是被一团柔和的光包围着，照片上的人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被放到了墓碑前，同时还有低低的一声：“元晞，我们来看你了。”
“妈咪，元晞叔叔再也回不来了吗？”白以璇满目含着眼泪，跑到墓碑前，有些心疼的擦了擦那张黑白照片上沾到的一点点花瓣。
她对生死没有明确的定义，只以为元晞叔叔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办法回来。
白芷馨直起身子，目光哀伤的落在那张笑颜上，伸手轻轻抚过照片，低声回道：“是啊，他再也回不来了。”
下意识看向脖子里那根“芷馨花”项链，这几年她从未离过身，萧凌也不曾说过一句，因为他明白陆元晞在她心中的份量。
“没关系，他永远在我们心中。”萧凌抱着萧念晞走到白芷馨身旁，俯身放下怀中的儿子，指着墓碑上的照片道：“萧念晞，如果没有这个叔叔，你或许还不能来到这世上。”
萧念晞也不知听没听懂，一步三摇晃的走到了墓碑前，站在白以璇的身边，伸手指着墓碑上的照片咿咿呀呀起来，但是没有一句能听懂。
“念晞，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叔叔？”白芷馨蹲下身，搂着儿子的小小身子，转向墓碑。
像是为了回答白芷馨的话似的，萧念晞忽然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却突然张嘴道：“妈，妈咪。”
“念晞，你刚刚是不是叫妈咪了？”白芷馨喜形于色，都这么久了，他终于肯喊她一声妈咪。
萧凌也很是惊讶，“那你会不会喊爸爸？”
萧念晞一点反应也没有，只知道冲到白芷馨的怀里傻笑，嘴巴咧得很大。
阳光投在萧念晞身上，拉长了他小小的影子。
“听说林秀秀和万钧霄逃到国外，在一场飞机事故中意外身亡，也算是因果循环，终于尝到了报应。”白芷馨轻轻将儿子拥进怀里，对着陆元晞的照片自言自语道。
“元晞在天之灵会得到安息的。”萧凌轻声安慰她，虽然老头子和他都不能接受万钧霄才是真正萧家人的事实，只觉得萧冽是他弟弟，因此还为萧冽准备了葬礼。
就算万钧霄是他的亲弟弟，但他作恶多端，没什么好同情的。
萧凌和白芷馨准备离开墓园时，看到了一个小丫头摇晃着脚步向他们跑来，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媛媛，不要跑太快了——！”
眼看着那个小丫头即将摔倒，白芷馨拦腰抱住了她，低头只觉得眉眼有几分熟悉。
一身素白长裙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手中捧着白色的百合花，正是孙嘉月无疑。
看到萧凌和白芷馨，孙嘉月也不闪躲，蹲下身子，朝白芷馨怀中的小人儿招了招手，“媛媛过来，我们去看爸爸了！”
白芷馨松开怀中的小姑娘，恍然发现刚才的熟悉感并非错觉，犹豫着开口道：“你……现在还好吗？这孩子，是元晞的女儿？”
一切恩怨似乎已随风飘逝，只有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还在提醒她们，曾经有那样一个温暖的男人存在过。
“挺好的，我改嫁了。虽然……现在的老公比不上陆家显赫，可是很疼我，对媛媛也视如己出。媛媛是元晞的女儿……”孙嘉月蹲在地上，将手中的百合花放到脚边，张开双臂准备拥抱向她跌跌撞撞跑来的女儿，温柔从眼中溢出。
她少了往日的娇纵之气，多了几分平和之气，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浓的幸福味道。
“我为你高兴。”白芷馨抱着萧念晞，与孙嘉月擦身而过时，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芷馨。”孙嘉月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唤了一声，尽管白芷馨没回头，仍是继续开口说道：“祝你幸福。这也是元晞的心愿。”
他用性命去守护和爱的人，只有白芷馨一个。
“多谢。”白芷馨继续和萧凌并肩前行，两人十指相扣离开了墓园。
孙嘉月收回视线，重新拾起地上的白百合花，交到女儿媛媛的手中，指着正前方的墓碑柔声道：“媛媛，把这束花放到你爸爸的墓碑前吧。”
媛媛懵懵懂懂的点头，迈开小脚步跑向了那座墓碑，随后乖巧的在墓碑前蹲下身子，弯腰放上那束白百合花。
“元晞，她带着你送的那条芷馨花项链呢……这样……你是不是会高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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