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男护士更衣室,走出安平国际医院的时候,白朝撇开了安红纤,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吹着夜里的凉风,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昌南。
昌南早已进入梦乡,可因着这些年跟在身为赏金猎人的她身边,他已变得跟她一样觉睡得很轻,一点儿动静就能把他惊醒。
他接起电话:“小白?”
听到他的声音,白朝双眼忍不住酸楚,渐渐湿润:
“我一直觉得,杀人容易,救人难……”
昌南坐起身,背靠着床,他听出了她鼻间的哭音:
“嗯。”
白朝哽咽着:“可当我明明已经找出线索,找出最终的关健,赶到最终地点时,我还是晚了一步……”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抹去两行落下脸颊的泪:
“在面对活尸的时候,在面对那些明明做了恶却还活得好好的人的时候,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杀手,因为我知道我不对活尸下手,他们就会撕裂我,我不对那些恶者下手,恶者终有一日还会对其他无辜的人下手,所以我可以毫不手软……可当最后我还是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他们的尸体时,我……还是承受不了……”
昌南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她话里的压抑,那种明明只要再早一些便能救回无辜者的自责压抑。
最后他说:“尽力就好,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尽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心
曾衡说:“死者四腹部被狠刺数刀到死,死后脸上被划十几刀毁容,并被切割男性生殖器,除此,再无其他。”
这些,也足够让死者四死得凄惨。
白朝听着,看着白布盖到下半身的威廉斯尸体:
“他的死,跟女人脱不了干系。”
毁容,是凶手不想看到死者四那张帅气迷人的脸;切割生殖器,是凶手让死者四不再是个男人。
这两者,除非凶气本身与死者四有血海深仇,否则两个男人之间,只能是跟女人有关。
曾衡沉默着,她看他:
“死者四指甲之类没残留什么物质?”
她记得死者四指甲磨损得历害,应当是在被杀时与凶手有过博斗,这一点在现场四也得到证实,确有博斗痕迹,那么死者四指甲中大有可能会残留关于凶手身上衣物或身体皮肉的物质。
曾衡摇头:“没有。”
白朝转身,略失望地往外走,没想刚走几步便让他喊住:
“大乔!”
白朝回头,侧着身以询问的眼神儿看他。
他说:“小心!”
白朝有点儿莫名,不过很快想通,一笑:
“没事儿,也不是刚干这一行,有危险也不怕。”
言罢她侧回身,继续往外走。
但随之身后砰的一声响,成功阻止了她已要踏出门的脚步,她回身看,见曾衡蹲在地上捡着一个破碎的相框。
他抬头,正好和她四目相对,他解释说:
“一不小心给打碎了……”
她远远看着他手上小心翼翼从碎片堆里取出来的照片,发现照片上除了他本人,还有另一个男人。
她顺嘴问了问:“那是你朋友?跟你长得倒是有几分相像。”
曾衡摇头:“不,这是我和……我弟弟唯一的一张合照。”
弟弟?
白朝记得他是独生子,下意识以为是他表弟或堂弟,但他说不是:
“是亲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
威廉斯的家人都不在国内,公安通知家属后也没那么快。
安红纤和杜星波都出去查线索,一人到安平国际医院,一人去威廉斯所住的小区,都不在局里。
走回局里自已办公室,白朝在办公椅坐下后,一直想着曾衡今日的异样。
他这个人素来稳妥,成熟干练,完全就没有乱的时候,这个认知不仅是她代替真正的赵大乔上任以来对他的了解,也是局里一致对他的风评。
可今天他却乱了,为什么?
还嘱咐她小心,说了两次,最后她要走的时候,还郑重地再说了一遍。
干刑警这一行,莫说像她和安红纤、杜星波这样经常往外跑查案的外勤,就是像曾衡这样只验尸总待在局里的法医,有时候也难免会遇上一两个挟私报复的人。
让她小心只是单纯的好意,还是另有他意?
白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神经因凶手接二连三的作案,已经被弄得神经兮兮,任何一点儿动静都足够掀起她心中的千层浪。
放下茶杯,没再想曾衡这个问题,她开始翻看死者二区琳琳发在新浪博客上的博文,想从中再找到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
但把区琳琳所有博文看了一遍,除了标题是《我最爱的41码白色皮鞋》那篇博文,其他博文里都没有提及凶手,而在这篇博文里,关于凶手的线索除了41码白皮鞋,根本就没再提到其他关于凶手的信息。
再捋了一遍,她看着区琳琳在博文中提及最美的歌喉及最美的十指若有所思。
死者二死时不仅被割了喉咙,且喉咙及双掌皆被钉了铁钉,会不会就是因为这篇博文里死者二自已提及并引以为豪的这些字眼?
倘若是,那么死者一死时是被刀刺入心脏,死者三被一刀横割过左右两边锁骨,及死者四被刺腹部、毁容、去势等,又各自代表着什么?
她早就推想着凶手杀人与女人有关,从豆蔻这个女性护肤中端品牌,及最后第四名死者威廉斯被凶手残忍杀害的重点来看,这个推想从早前的六七成,现今已然有九成可能。
那么这个女人会是谁?
这个女人跟四名死者又各自有着怎样的联系?
正想着,安红纤像阵风一样跑进办公室,他停在白朝办公桌前,气喘吁吁地说:
“头儿!我在威廉斯家里发现这个!”
白朝看着满头大汗的安红纤,递了张纸巾给他擦擦汗后,她接过他手中的一个信封。
信封上一片空白,既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也没有收信人的地址。
信封边缘没有封上,她问自顾去拿了矿泉水来喝的安红纤:
“这信封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安红纤吞下一大口矿泉水:“对!没有封!”
白朝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是粉红色的,也仅有一片粉红,再没有其他的花纹或图案,除了粉这个颜色够青春浪漫引人瑕思,其他皆简单得可以。
除此,便是威廉斯在中国苦学而成的中文字体。
字体写得端端正正,算不上漂亮,却也不丑,丝毫与威廉斯那种阳光帅气的魅力不同,反像是个严谨不苟刻板高中生的字迹。
信的内容不长,像是一封情书,又像是一封私奔的密信。
……
请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对你的爱绝不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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