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铁勾原来悬挂着什么东西。
过去的没有答案,现在有了一个答案——它悬挂着一具尸体,承受着这具尸体百斤左右的重量。
孙吕国腿脚发挥了超常的速度,最终颤颤巍巍地走进大开的房门时,他看到了陈鹏整个僵立的背影,更零距离感受李末解难以抑制惊悚,而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尖叫声。
再向前两步,目光穿过陈鹏和李末解,他看到楚东军被吊挂在墙上,双眼凸得像要脱出眼眶,舌头长长地伸出嘴巴,向下垂挂。
死了?
去完码头回来的区子平一进木屋,就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及听到二楼李末解像飙高音演唱会飙个没停歇的高音。
他心里一咯噔,觉得出事了,出大事了!
以从前追捕企图逃脱扫黄组警力的嫖客的速度,他从一楼跑到二楼楚东军房间里,用了最短的时间。
然到了尖叫声发出的源地,他瞬间僵住了高大的身体,止不住惯性的步伐险些撞上同样震惊到僵立于离房门口不过几步远的孙吕国。
“我的天……”区子平已经找不回自已的声音。
他自喉底发出来的这三个字,也完全被淹没在李末解彼起彼落的高音之中。
楚东军离地仅一张椅子的高度,而那张原本该是让楚东军站着的椅子被翻倒一旁,孤零零得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这让他想到了昨夜里,他听到了楚东军的尖叫声,那会儿他们四人谁也没有起身,谁也没有走出房间来看个究竟。
那会儿的楚东军是不是就像这张椅子一样,就像一个被他们抛弃的无助者?
区子平喘着气,控制不住地喘着气。
陈鹏回过神来,回头各看了眼在他之后赶到的孙吕国、区子平,再转回去落在仍尖叫着的李末解。
他走近她,蹲下身去,一个手刃下去,直劈她的颈脖。
李末解晕了过去,高音终于停止,三人的耳膜终于得到宁静。
他接住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微哑:
“她被吓坏了,再叫下去,嗓子会坏,精神也会失常,她得休息,好好地缓一缓。”
孙吕国和区子平都没有异议。
他们都知道陈鹏没有伤害李末解,只是为了不让李末解继续盯着楚东军的尸体尖叫,让她继续伤害自已。
沉静中,缓过气来的区子平突然开口:
“昨天连死了两个……白天晚上……”
孙吕国也已经镇定了些,他否决了区子平的话:
“不,昨天只死了小眉一个,小楚是今天凌晨两点十分后死的!”
老人家浅眠,睡得不多,睡一下醒一下,总想着什么时候天亮,所以他有醒来就看时间的习惯。
楚东军尖叫的时候,他就习惯性看了下手表,正是凌晨两点十分。
第二十二章 搜岛
孙吕国的时间论得到了证实,因为陈鹏在楚东军尖叫被吵醒后,也同样看了下时间。
凌晨已经是第三天。
一天一个,上岛第三天,死了三个人。
要说谁现在还不把孙吕国之前所说的“死亡邀约”听进心里,这会儿就像是洪水猛兽爆发,一阵阵直冲天灵盖。
陈鹏把被他劈晕过去的李末解抱回三楼她房间,给她盖上被子,再轻轻关上门回到二楼楚东军房间。
区子平已经把楚东军给放了下来,他仔细在尸体上看了看。
前两回他没看,因为根本就没想看,也是因为萧爱琳和胡眉子都是被毒死的,没有外伤,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回他把楚东军的尸体搬到床上去后,就做了一番检查。
虽然他是扫黄的,并非刑侦,但基本一些现象他还是睡得出来。
孙吕国在看到楚东军也被杀后,本来就六十九岁高龄的他瞬间像是又老了十岁,整个人越发暮气沉沉。
搞了老花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他问区子平:
“怎么样?是被勒死后再吊上去的,还是直接被吊上去勒死的?”
毕竟当了半辈子的检查官,孙吕国一问就问到了重点。
陈鹏也上前去查看楚东军颈间的勒痕,以尸体上有无别的伤口。
区子平说:“颈间有两条勒痕,一条深一条浅,深的那条是凶手在东军还活着的时候,硬生生拿着粗绳把他勒死的。勒死后,凶手再把东军的尸体悬挂到墙上去,布置成一个上吊的情景。”
陈鹏点头:“除了这个,你们看他的手臂。”
他指着楚东军左小臂上的一个小针孔,明显楚东军死前被注射过什么。
“我注意到了。”区子平说着转身看向大床正对着的吊着楚东军的那面墙,那里打了三个死结的粗绳还牢牢挂在铁勾里,一旁的椅子也还翻倒在地,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场景:“除了那把椅子,这房间里的所有一切都没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
孙吕国意会过来:“你是说这针孔注射的大有可能是麻醉剂之类,所以小楚在熟睡中被勒死,也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便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谋杀?”
区子平点头:“就是这样。”
陈鹏也赞同这个推测:“我觉得也是。”
三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诡异的空气开始在三人之间流窜。
焦皇岛上有一个凶手,一个杀人不眨眼,且跟视频中被欺负的女孩儿有关系的人。
已经连杀了三人,萧爱琳背叛女孩儿,胡眉子对女孩儿见死不救,那么楚东军呢?
陈鹏说:“应该很快就会有第三个视频。”
区子平和孙吕国都同意。
等到李末解醒过来,且和三人一起坐在楼下客厅的时候,已经是近中午了。
被楚东军的死一闹,做木伐的事情,一早上谁都没想动,连提都没有。
四人各坐一角,一组沙发两单一长。
区子平和陈鹏各在单人沙发上对坐着,孙吕国和李末解一老一女坐在长沙发上,中间茶几上摆满了未开封的熟食罐头,还有未开封的纯净水、饮料和啤酒。
啤酒在这个时候只要不喝多到醉,倒是一个压惊的很好选择。
四人沉默了很久,都在想着这个潜伏在岛上一天杀一人的凶手到底是谁。
他们互相怀疑,却又毫无证据,最多只是疑心。
陈鹏抬起手表看了下,已经是十一点十七分了:
“大家说说吧,说下看法,说下……”
像是憋着一口气,他说到第二个说下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一口气泄到底,整个人都半焉了。
李末解嚅嗫着:“说、说什么?”
区子平冷笑下:“还能说什么,说凶手啊!”
孙吕国是四人中最年长,心境也算最沉稳最镇定的,他看了看如同考妣的三人,语重心长:
“倘若这岛上再没有第八人,只有我们七个人的话,那凶手只能是在我们之间,跳不出我们四个人的范围。”
52书库推荐浏览: 乌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