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死。
在这种事故中,生与死哪里有什么一定的衡量的界定呢?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在于被指控人的而已,宋柒若是想死的话,她人就是生,活在另一个地方,那也是死的,宋柒如若要生,就是死了,那也一定会穿梭在各个地方。
毕竟,人啊,倘若一旦有留恋,再深的死寂消亡都挡不住羁绊。
顾瑾笙眼眸沉沉的盯着他,良久都未开口说话,直到时间仿佛久到要停滞的时候,男人的唇才掀开,“好,我等你的消息。”
陆司祁转身就出去,可是步子还没踏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给叫住,“司祁,不管是怎样的消息,一定都要如实带给我,我不想你丢给我一颗让糖,最后一直苦下去了,我宁愿从最开始就苦。”
明明只是几米的距离,明明只是一两步的路程,可奈何,陆司祁就是觉着,他的眼前有一张阴翳的网将他们各自隔离成了两个不同亮度的世界,或许今天过后,属于顾瑾笙的世界里,就只有黑了,哪怕有顾酒酒的存在,都洗不干净那些黑沉,那些铅华。
无可忍耐的咽了咽喉骨,“我知道,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带着消息回来,瑾笙,景辞已经被那起连环车祸给伤了根基,不知要躺多久才能醒来了,要是你在一蹶不起,桐城莫不是要整个丢给我了?”
提到沐景辞,顾瑾笙的眼神要是真震了震,眼眸缩了下去,“景辞的事情,暂且只能压下去了,他爷爷年纪大了。”
“嗯,我知道的。”
顾瑾笙上楼了,身形寥落的不堪,神情不只是在支撑着什么,总之可以从他的背影辨析出来,要是宋柒真的被判定死亡了,那么,陆司祁觉着,他会垮掉的。
垮一段时间是垮,垮一辈子也是垮。
有些烦躁,克制不住了,所以只能借着烟来派遣,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吸了口烟,袅袅的烟雾散尽时,对着白叔道,“她是宋柒的妈妈,让人扶到客房去休息一会儿,这是瑾笙用了他女人才换到的事件结局的最小冲击,从而换来的几十年前的真相。”
正文 第668章
白叔的头也有一瞬间的疼,某些时候,他这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会去怀疑宋柒这个女人是否是天煞孤星,不管是出于对她的成见还是白叔这种年迈老人的平庸现实的爱情观以及价值观,都对宋柒这个女人提不起一点点的好感,更加之现在顾瑾笙几乎是这一生所有受到的伤都是为了她,因此那点原本固有的,偏执的成见也是将近深了好几度。
陆司祁的面容冷冷清清的,又好似出了这种事情,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阴冷外加克制,指尖上夹着的烟灰徐徐的掉,薄唇的线条抿的极紧。
他不同于顾瑾笙,思维认知以及处理事情的手段方式都不同,哪怕是家世背景相仿,又是多少年的兄弟,但是他几近在前三四个小时里,当他理清好这一切的时候,他都是不可置信的,没什么原因,只是多半觉着,大约是像顾瑾笙这样精明又把所有事情都算计进去的男人是不会做出这种明显的一旦棋局布错一步就永无翻身可能的事情,在来的路上,他甚至哂笑,爱情这东西,或许太患得患失了也不太好。
但是蓦然在看见顾瑾笙那男人从楼上…冲下来的模样,心尖上陆陆续续勾出来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被揭开了那层阴翳,有什么东西直直的上涌出来。
那男人手持权贵漫漫寥寥的半生,却唯独对于死亡这件事情没有半点的法子,这种脱离在自然界的手中,权贵显赫的控制中,他或许都不是怕死,毕竟那种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死亡他都体会过了,却始终都是那样的不温不火,不骄不躁,所以他对死亡这件事情的可怕认知只不过是越界到宋柒的身上。
他没能告诉宋柒,的确从最开始就是个错误,但是陆司祁想着,若是能够有幸重来一次,顾瑾笙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二十几年的兄弟,若是说一点都不了解那是不可能的,分道扬镳多年的恋人在余生相遇都还是会记得彼此的喜好与否,更别说他们了。
错误纵使是错误,那也只是衍生在旁观者以及受害者的身上眼中,制造错误的当事人也许有过自责,埋怨和悔恨,却也不会觉得那是错误,毕竟,真真而言的是,约克这个人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命之徒,但是动作思维以及手段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近年来约克家族愈发的衰退下去,大权旁落的迹象更是越发的明显,皇室的权利在一定程度是受到控制的,因此约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个人的危险系数直接攀升到顶峰。
许是像这种经历过大起大落,死亡,经历过人生起伏的种种万千,觉着,只要人不死,只要人不受伤,那么一切的事情都是好解释的。
他或许是算准了一切,算准了约克的手段,可唯独没有把宋柒有病这一块给算进去,从而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陆司祁看了眼白叔,扔下烟蒂,淡漠的开腔,“他自己选择的女人,别人再怎么干涉,都没用的。”
正文 第669章
男人落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进了黑色的轿车,向着反方向疾驰而去。
或许结果是怎样,所有的人都已经猜到了,在那样的程度大火和多面积爆炸的趋势下,逃出去的可能性极小,不是说没有,但是谁知道里面的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陆司祁在伤亡的现场反复勘察了几番,终于在一间疑似宋柒待过的房里找到了一枚顾瑾笙曾送给她的戒指,最后法医来进行一些疑似为人体表层的尸检后,认定那是男人和女人的皮下组织。
由于爆炸事件太过突然,甚至连公路旁边的闭路电视都是震了下来,再加之没有目击证人目睹到有人从城南别墅里爬出来,而凶手现已被扣在了七号公馆里面,调查整件事情的局长及陆司祁都预判,两人死亡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左右,尸体没有看见,说不定被炸的粉身碎骨也不一定,毕竟在二楼的多处有属于年轻男人的和年轻女人的皮下组织。
陆司祁紧皱着眉眼,俊脸上的阴沉都是不定的,修长的指节慢条斯理的打在被烧的几乎是面目全非的桌面上,静静地听着报告,最后一句话落的时候,男人英俊的眉眼带出了点冷淡地情绪出来,随后瞥了一眼这一番景象,有条不紊的叙述,“人死了,那就出尸检报告,事实就这样摆在这里,总有一天人是会接受的。”
候在一边的法医微微一笑,取下手套,双手插早衣兜里面,不疾不徐的道,“陆少爷,人有没有死亡我们并没有证据去证明,或许顾总更乐意去接受顾太太只是不见了,但是一直活在某个地方,而不是接受一笔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死亡的死亡报告。”
陆司祁似笑非笑,唇角的笑冷下去了一度,矜冷的面上不断地泛出一连番的哂笑,“他日后要是找人,你能给他?亦或者说,他日后要是找不到人,你能承担起这个后果?”
这……
法医有点讪讪的笑了笑,抿了抿唇,他的确是承担不起这些后果,脚步往后退了退,重新戴上手套,着手这件案子,理清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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