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细走到他面前,把书扔到他怀里:“找我干嘛?”
江垣把书捧着,耳机线拉下来:“买多了,给你一瓶。”他用食指勾着一个塑料袋,送到她眼前。
晚风把她的裙角掀起来,他自动挪开视线。
苏阿细接过来看了看,里面确实,有且只有一瓶酸奶,她狐疑:“重要的事?”
“补钙,不重要吗?”
“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江垣把左边的脚踏板踢上来,踩在上面,“走了。”
“等等。”苏阿细扶住他的龙头,“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耍人也不带你这样的,七楼跑来跑去很好玩吗?”
江垣把她的手从龙头上剥开,“我就是想见你,可以么。”他这说话的语气,反而像是在说‘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可以么。’总之不管他说什么都让人很恼火。
苏阿细稍怔,语气平缓下来:“为什么想见我?”
江垣仍然拽拽的:“不为什么。”
她想骂人。
但他已经骑着车离开了。
苏阿细决定下次去跟乔景学学怎么骂人,免得每次被他气得噎住不知道怎么还口,这样显得她很笨的。
上楼的时候遇到正好下来做运动的同学,和苏阿细打招呼:“hello美女!”
苏阿细抬头,吓得后退一步。
对面的女生凑过来看看她,好奇地问道:“你走路干嘛一直傻笑啊?”
“……”
***
中秋一过,天气就开始转凉。
国庆七天假,苏阿细没出门。
假期的某一天早上,江垣在微信给她发了一句话:“今天降温了。”
苏阿细醒来看到,觉得这句话有点唐突,她没有关注天气,反而对他的寒暄感到有点惊喜。
她回:“那你多穿点衣服。”
江垣说:“我在外面玩,穿短袖,冷死了。”
苏阿细还没来得及打字。
江垣又来了句:“注意保暖啊女神,别冻坏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轻轻一笑,“好。”
返校的那天,苏阿细把手机的充电器落在家里了,赶回去拿也不太现实,宿舍楼下的商业街售罄,她去学校南门超市买了一根线,顺便买了点水果。
出来的时候路过体育馆,江垣从里面往外走,穿了件灰色T恤,背着书包。看到她了,步子也丝毫没有停顿。
苏阿细心跳漏了一拍。
嗯,过去打个招呼吧。
她主动开口:“干嘛去……”
江垣随意地瞄过来一眼,不等她话说完就接上:“还球。”
然后就潇洒地走了。
很不想继续逗留似的。
……真败坏心情,她捏紧了手里的塑料袋。
算了,下次还是不要打招呼了。
学校到了晚上,有一些小路很僻静,灯光藏在树叶里,照得人影暧昧。
苏阿细有点害怕在这样的地方走。
因为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自行脑补了一下校园“惨案”,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天上有奇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一直持续着。
一架白色的无人机,似乎是一路跟着她过来的,可是苏阿细一回头,它就停下了,并且藏进了树丛。等她继续走,它又出现了。她再回头,它开始缓缓地往天上爬。
躲什么躲啊。
这个无人机……还挺傲娇的。
它跟了她一路。
到了宿舍楼前,苏阿细正常地往里面走,无人机却突然大胆地超到她前面去,苏阿细绕了几圈都没绕出来。旁边有个别人注目,她抬头瞪了它一眼,“不要监视我。”
无人机在她的视线里缓缓落下,落到她胸口的位置,不动了。
苏阿细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居然放了一个红彤彤的小番茄。而且这个小番茄……是爱心形状的。
她把小爱心拿下来,小声地说:“傻子。”
14、靠近一点点「五」 …
十月中旬,秋水孟浪。
过完一阵雨季,金桂早眠。
爬不动的绿藤解甲归根,一叶知秋,秋住北方。犹是西风夜里来,吹不散少女的眉弯。
苏阿细收到kk的通知,上海有一个乐器展,问她要不要去。
她正打算看一下课表,江垣就来找她了,也是问她去上海的事情。
因为那天没课,苏阿细就答应了。
其实她对乐器展没有兴趣。
但是她想去上海看看。
那天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底下,整个城市都显得活泼起来。
苏阿细临行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精神不振,早餐只吃了一个花卷,喝了点矿泉水。
学院规定大一要上早晚自习,但是江垣自然是不会来上的,他已经跟点名的同学打好关系,院里查得再严,他的睡眠时间也不能牺牲。
7点40打铃,点名没有点早退的习惯,苏阿细35分就背着包往校门口走。
江垣很准时,他正在锁车。
苏阿细穿了一件酒红色的雪纺衬衫,胸口的娃娃领被风一扫,和肩膀上的黑发一道被掀了起来,露出洁白的锁骨。江垣一抬头,就撞见她“衣衫凌乱”的样子,朝他走近。
她的妆化得挺敷衍,应该没怎么花时间,口红的颜色也很淡。本身苏阿细的唇色就很鲜艳,这样淡淡的修饰恰到好处,再浓就丢了学生气。
一弯稳重的远山眉底下,盈水的美目正在……瞪着他。
江垣抓抓头发,大早上的,干嘛这么凶神恶煞?
算了,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他把钥匙放在裤兜里,去拦车。
苏阿细问他:“你吃了吗?”
江垣说:“没。”
“不饿吗?”
“去车站吃。”
出租车停在跟前,苏阿细跨进去,江垣在她旁边坐下,“师傅,去北广场。”
司机调了个车头,加快速度开出去,“今天放假?”
江垣说:“不是。”
“哦,”他回头,不怀好意地笑笑,“出去约会啊?”
江垣心虚地“嗯”了一声。
苏阿细静坐,她定力很强,在车里坐半个小时,不玩手机也不说话。汽车穿城而过,她安静地看风景。
女生身上总是香香的,不知道是头发的味道还是衣服的味道,江垣觉得跟她坐久了自己身上也有了一股香味,他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苏阿细侧头看了他一眼。
江垣今天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内搭,外面套了一件黑白格子的衬衫。对视之后,他捉着衬衫的袖口,尴尬地把手放下了。
苏阿细问他:“你下午买了几点的票?”
“五点半。”
“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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