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没做什么亏心事,曹家官职再大也没用,要是咱家真做了亏心事,那就是咱家自己在往死路上走,无需任何人推。”陆离眼神冷清,眸底没有一丝犹豫,似是已经下定了早该下定的决心。
“儿子,你没有从政,你不懂政界的险恶复杂……”电话那头的陆母似是哭了,“你爸爸这些年当官当得太舒坦,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看不惯咱家、手上抓着咱们家把柄的人也不少,只缺一个出头的人来推咱们家一把,咱家要是真被人推了那么一下子,虽然倒不了,可那些人都是盼坏不盼好的主儿,到时人人都来推咱们家,咱家不就完了么!”
陆离再也听不下去,走到楼层里静谧无人的楼梯间。
“妈,这些年我事事为咱们家着想,你从小就教导我,我的出生与寻常人不同,身上背负的也比寻常人多得多,您仔细想这些年,我可有哪件事给咱家抹黑了么?”
当初陆父让他与谭惜结婚,他虽然百般不愿,却也知道那桩婚事关乎陆家的信誉和颜面,于是他结了。
第二桩婚事,也是陆家人默许了的,毕竟那时陆家人以为顾之韵肚里的孩子还在,即便是在婚后,也全力掩盖顾之韵的身世,只让媒体给她编排一个初恋情人重归于好的故事。
这第三桩婚事,陆家人又要让他牺牲掉自己的选择,去维护那所谓的家庭荣辱、官场地位。
陆母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可是这一次,真的由不得你任性,儿子!祖瑜是你从A市带回来的,也是你当着咱家人的面和祖瑜求了婚,你现在要出尔反尔,是要将咱们家置于何地啊!”
正文 第246章
第246章
“妈,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爱的人是谭惜,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她了。”陆离从楼梯间里探头,望了一眼谭惜病房的方向,吐出了心声。
这早在陆母的意料之中,她咬了牙说:“我就知道是那个女人!她现在都已经结婚了,她还和你纠缠不清,她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妈,您说话别那么难听。”陆离冷淡了语气,“我现在还有事,具体的我回去再和您解释,祖瑜那边我会亲自和她说取消婚礼的事,您什么都不用操心。”
陆母微愠,“你这是摆明了要一意孤行吗?”
“您这么理解也可以。”
“真是我养的好儿子!”陆母正准备威逼他一番,却听到自话筒里传出的忙音——竟是陆离已经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后,陆离并没有急着回病房。他到了医院外的超市,挑选了一些印象里谭惜比较喜欢的水果,以及一些价格高昂的营养品,一股脑地拎了几大盒之后,他才重新回到医院。
谭惜在病房里,声音疲惫地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我很好,没什么事,等等怎么样?”
宁甜望了一眼客厅里眼睛在看着电视,可表情却是一副心事重重样子的等等,心里泛着酸,“放心吧,小家伙特别懂事,昨晚跟我回来一直不哭不闹,乖乖地自己洗了澡睡了觉,今早也只是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回来。”
谭惜安心了,想到等等要是知道虞瑞的事情,该会怎样伤心,心就撕扯着疼。
“先别告诉他虞瑞的事情……他还小,这些本不应该让他承受。”
宁甜低低“嗯”了一声,带着很重的哭音,“我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我知道,现在你心里一定……”
崩溃了吧。
后一句话,宁甜声音哽了半天,没说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撑得住。”
听到这一句,宁甜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谭惜和虞瑞的相识相知,都是她眼看着的,他们的这一段婚姻,也可以说是她亲手促成,她万万没有想到,虞瑞竟然会患有遗传性心脏病,而且还是那么严重的情况。
她现在伤心的,一面是虞瑞的突然离世,一面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这让人接受不了的多舛人生。
从陆离到虞瑞,一个是她苦熬多年熬不到真心而黯然离去,另一个,是她已得到了一颗满装着她的真心,却还未来得及在掌心捧热,就猝不及防摔落在地。
她的心,该是如何凄然,绝望。
如果不是她还要留在C市照顾等等,她现在一定会赶往F市,冲到她的面前给她一个能够稍慰她心的拥抱。
“陆离他在么?我知道伯母和伯母过去了,他们有没有和陆离照面?”
“嗯。”谭惜偏头看了一眼门窗上映着的陆离的脸,漠然微笑,“他在门外,怎么赶都赶不走,真烦人。”
好在有陆离守着,宁甜多多少少也放了点心。
“你赶人家做什么?这次陆离做得没有任何问题,人家任劳任怨地给你当免费司机,还要看你脸色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你对他……不要再像从前那样了。”
谭惜还是笑,笑得没什么温度。
自从虞瑞出事后,好像所有人都把天枰倾斜到了陆离那一边。从前恨不能让她与陆离老死不相往来的家人、好友,此时都不反对陆离在她身边了。
即使她心知肚明这天枰能够破天荒的倾斜都是为她好,但她也还是,不能接受。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这一两天就能回去,在那之前你帮我照顾好等等。”谭惜说。
“你放一百个心。”
挂断了电话,谭惜伸手去拿柜子上的水杯,陆离推门走进来,快步走过来拿了水杯递到她手里。
“我要出院。”接过了水杯的谭惜没什么表情,平静地说。
陆离如她想象一般地皱眉否决,“不行,医生说你血压很低,需要调养。”
“只是低血压而已,又不是快死了。”
“低血压是会死人的,你难道不清楚?”陆离微微严厉了声音。
谭惜冷冷微笑,“那也是我的事情,你等是否操心得有些多了?”
陆离定定瞧了她半晌,与她平静却没有退缩的眼神对视了片刻,随后才拉开椅子稳当坐下。
“谭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我没有兴趣听那些无聊的比喻句。”谭惜漠然着脸色喝了点水,将水杯放下后就挪着身子重新躺下。
“像一只浑身竖着刺的刺猬。”
“说完了吗?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谭惜拉上被子,盖住了脸。
陆离仍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我要休息就休息吧,我就在旁边,不会出声。”
谭惜终于被他激怒,一把掀了被子,顶着乱了的头发吼他:“陆离你是属狗皮膏药的吗?粘着我就不走了?还是说你在报复当初我每天粘着你啊?风水轮流转,今天他妈的到我家?”
陆离听着她爆粗口,也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他知道她现在的情绪不好,需要适当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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