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了如今这一步。
路越走越窄,走到现在,他甚至觉得自己已无路可走。
“阿泽。”他听到顾沫声音柔柔的对他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一直都在怨我自己,我不知道你心底背负这么多,我以前太天真,太不体谅你了。”
“阿泽,你别难过,也别自责,以后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所有一起,一起自责,一起难受,一起痛苦,一起快乐。”
多么好听的话。
可是他怎么敢,怎么敢把最沉重的那副担子落在她的身上。
他不敢,也不忍心。
他已入地狱,唯恐地狱门口的她拉着他的那只手收回,让他从此永无光明。
所以哪怕地狱煎熬,他也不敢开口告诉她。
出狱这么久,顾沫终于见到了她的弟弟。
专家们没来的时候,她就坐在床边,絮絮叨叨的和床上躺着的晓峰说着话。
她的手紧紧拉着晓峰的手,她一次又一次的,站起身摸他的面颊。
容泽站在一旁,一直沉默。
专家会诊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会诊才结束。
一部分专家建议开脑做手术,但另一部分专家建议亲情呼唤式的保守治疗。
其实开颅手术已经做过两次了,但是一点进益都没有。
至于保守治疗,完全就等于是在等待奇迹。
顾沫一直在认真听着专家们的建议,一直在看晓峰的病历。
容泽有好几次都想提醒她,先保重自己的身体,明天再来还是一样。
可看她那么认真,他强忍着才没有出声打扰她。
只是晚上回去后,他帮她捏了腿,又捏了腰。
上床后,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就抱在了一起睡觉。
第29章 你怎么能践踏我对你的爱
两个人这一段时间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一般,每天白天,容泽送顾沫去了晓峰那里,然后又去公司,而晚上容泽则准时接顾沫回家。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苏宛生日的时候,请了顾沫和容泽。
这一场生日宴,只有他们三个人。
顾沫看着苏宛盛装打扮,看着苏宛一直不停的喊着容哥,看着苏宛望向容泽时候那深情的样子,她心底一直忽略的那根弦无知无觉的断裂。
苏宛为容泽怀过一个孩子。
苏宛,是容泽的初恋,容泽是因为娶她才放弃的苏宛。
……
人的欲念真是可怕,前段时间顾沫只想着让容泽放下仇恨,而现在,她满心都在想着容泽的心底,苏宛究竟占了什么位置,以及苏宛和容泽的那个孩子……
回去的路上,容泽明显的发觉了顾沫的沉默,晚上的时候他从后面搂住她问:“怎么不开心,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沫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只能保持沉默。
第二日她去看望晓峰,没想到苏宛也来了。
苏宛瞟了眼顾沫的肚子,笑着说:“你这个孩子还被流掉吗?”
不等顾沫回应,苏宛就又说:“总会有流掉那一天的,月份越大,流的时候会越痛苦,容哥说他会为我的孩子报仇,顾沫,你好好享受怀着它的美好日子,毕竟没那么几天了。”
顾沫浑身发冷着如坠冰窟。
她并没有傻的去质问容泽,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与容泽的关系,她以为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没想到,她兴冲冲的产检完后,回到家就是容泽的一句:“孩子还是打掉吧。”
她仰头看着容泽。
她以为苏宛说的那些话是为了刺激她。
她以为她会不把苏宛和容泽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这一刻,她听到容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话。
心钝疼的,一时无以复加。
“苏宛和我说,你会为她失去的孩子报仇,她说你等着我月份大了,就会把我的孩子打掉。”
她喃喃的说出这话,泪水无知无觉的流了满脸:“阿泽,你和苏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吗?你,你……”
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爱我!可是这句话,顾沫张口了几次都哽咽着没法问出来。
这一场对决,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因为“爱他”而输掉了。
容泽的微微一愣,但马上,他收整了情绪,继续面无表情:“如果我说是,你能心甘情愿的把孩子打掉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乖乖的打掉这个孩子,以后你依旧是容太太,我也会对你好。”
顾沫说不出话,她的手一直在擦眼泪,她哽咽着无力滑落在沙发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仰头,瞪着容泽,看到他,眼泪忍不住的又涌出眼眶,但被她自己微微仰头逼了回去。
她倔强的想要他的一个回应:“为什么?”
容泽的唇抿成一线,他冷峻的侧脸看起来,那么无情。
顾沫心底那唯一的一点星星之火彻底覆灭,她垂头,无力闭眼,她声音已经嘶哑:“容泽,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是不是我很傻,所以你想怎么糊弄我就怎么糊弄我。”
“你看见我这个样子,心底是不是很痛快?”
“可是阿泽,我心痛的不行,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践踏我对你的爱。”
第30章 死亡近在咫尺
顾沫哭累了,她终于妥协,但她不愿意在家做手术,她执意要去医院。
所以第二天,容泽就带着顾沫去了医院。
私人医院,又是容泽联系的医生,先前顾沫有心力失常休克的事件,所以这一次,虽然只是流产,但很多医生都已待命。
容泽看着哭肿了眼睛的顾沫,他想出口安慰她,想告诉她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手指紧捏着,到底也没能说出话。
她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她侧身背对着,并没有看站在门口的他。
她哪怕不说话,可浑身都散发着“我恨你”这种情绪。
容泽默默看着,手指捏紧了又捏紧。
容泽这一次并没有等多久,医生很快跑出来,告诉他顾沫跑了。
从手术室的另一个门跑了。
容泽的脸在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几乎是飞快的就打了电话给医院的其中一个高层,让人尽快调取监控,然后又指挥着这些医生护士,分散找人。
顾沫从后楼道走了的。
她不知道从哪里顺了一套红色的运动服,又戴了棒球帽子,等容泽在监控里寻到顾沫,她已经出了医院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牌一眼就能从监控里找到。
他又寻人找这辆出租车。
他开着车打算先沿着出租车的轨迹去寻人。
可明明是四车道的大路此刻全堵成了一团糟,好多人下车都在朝前面走着。
“听说前面一辆拉沙车把一辆出租车撞了,车里的沙把出租车整个儿都埋了,实在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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