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怔住,随即问:“你刚刚是说,我父母在微博上暴露了你的具体信息?什么时候?”
“我知情时是昨晚,消息传播应该更早。”杜若予顿住,也把时间恐怖地串联起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杀人凶手,昨夜徘徊在大学城一带,极有可能是看到网络上的信息,把杜若予视为巨大隐患,打算除之后快。那名被杀的医科女学生,很有可能是替死鬼。
警察先前为保护杜若予,一直将她的联系方式对卫怀瑾父母保密,卫怀信也是,在和杜若予多次接触的情况下,从未要求她站出来澄清什么,那段时间都好好的,为什么杜若予的身份刚在社交网站上露出痕迹,大学城就立即发生第二起命案。
这真是巧合吗?
杜若予虽然不怕神鬼,却很怕恶人,尤其怕这种凶残有力量的男性恶人,她有种错觉,好像昨晚的噩梦又在现实里重演了一遍,“我……”
“杜小姐,你要不要先搬回家住段时间?你哥哥和你爸爸都可以保护你。”卫怀信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无头苍蝇似的满屋乱转,“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太危险了!”
“我家里……不太合适,况且我也有工作要做。”易老师交给她的翻译项目时间并不宽裕,如果搬回家,那种嘈杂的环境,她根本无法工作。
杜若予缓缓蹲下身,紧攥住的两个拳头轻轻敲打脑门,同时自言自语,“我也不能回家,如果把凶手引回家,家里还有嫂子她们……太危险了,不行……”
她蹲了好一阵,越想越觉得回家是万万不可的。
要临时换房子,她也没这个经济条件。
这段时间被卫家兄妹骚扰到作息紊乱,头脑发胀的杜若予猛一站起,一阵天旋地转。
卫怀信赶紧接住她,“杜小姐!”
有一刹那,杜若予似乎在卫怀信身后看见了惴惴不安的卫怀瑾,她有些惊异,很想问卫怀瑾怎么不躲着卫怀信了,可再睁眼去看,卫怀瑾又藏得严严实实,哪儿都瞧不见。
卫怀信给杜若予冲了杯热糖水,让她捧在手里,在沙发上好好坐下。
杜若予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甜水时,他就在旁边查看微博事件的发酵程度,并给自家父母去了电话,要求他们立即删除长微博。
卫家父母不明所以,也未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坚持不删。
卫怀信不想浪费时间,一面给陈副队发消息让他出面震慑自己父母,一面给美国的朋友打电话,用英语迅速交代一番。
“你找黑客盗你妈妈的账号?还要往你家网络送病毒?”杜若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卫怀信。
卫怀信知道她的工作是翻译,也不瞒她,“是我大学同学,不能说是黑客,就是个网络技术爱好者。陈副队解释再施压,都需要时间,他们接受不接受也未知,这是最快删除文章的办法。如果我早点知道,根本不会让那篇文章扩散开,怪我不习惯用微博,也没留意到他们会这样做,抱歉。”
卫怀信手机里的微博都是刚刚下载的,他连账号都没有。
“这不是你的责任。”杜若予一点点转动水杯,觉得手掌特别暖和,她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你那位网络技术爱好者的朋友,如果有空,也顺便把我微博黑了吧,省得我再一条条删。”
卫怀信看向她,与她相视一笑。
这一笑,两个人都有点苦中作乐的滋味。
卫怀信轻声问她:“好些了吗?”
“好多了。”杜若予一答完,就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忙低头喝水,却又差点烫到舌头。
“我给方未艾打电话,他不仅是警察,也是你朋友,更会从你的安全角度考虑问题。如果你不能搬家,他们就有义务保护你。”说罢,卫怀信就要给方未艾打电话,那边,杜若予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正是方未艾的来电。
方未艾此次通话的嗓门前所未有的响亮和急躁,活像有把火烧着他的屁股,“杜杜,你在家吗?我马上过去找你!杀卫怀瑾的凶手八成盯上你了!你哪也别去!千万别出门!注意安全!”
杜若予反倒在方未艾中气十足的叫喊里,彻底恢复冷静,“那医大的女学生,死法真的和怀瑾很像吗?”
“哎?你怎么知道细节?”
“卫先生就在我身边。”
“卫怀信?他为什么会在你那儿?这才多早?唉算了,他在也安全点,你们等我,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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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马上就到,还真不出五分钟的功夫。
同行的还有他的搭档,警花荆鸣。
一进门,方未艾就急赤白脸地要扑向杜若予,谁料荆鸣一把拽住他后衣领,将他拽得差点咽气。
“有没有职业素养?”荆鸣踹了方未艾腿窝一脚,吩咐道:“我检查大门,你去看阳台和其他窗户。”
“对对对!”方未艾连连答应,兔子一样蹦向阳台。
卫怀信摇头低语,神情无奈,“我对方未艾,真是一个指头都不能放心,他这样真能保护好你吗?”
杜若予听见了,假装没听见,只垂下脑袋,悄悄地扬了扬嘴角。
荆警花里外检查了杜若予的大门,对她说:“杜小姐,门目前没问题,就是这锁挺老式的,很容易被撬开。”
方未艾也从阳台蹦回来,严肃批评杜若予,“杜杜,你家阳台没有防盗窗,就这一扇玻璃门,还是老式扣锁,防不住坏人的。大花,你说是不是?”
荆鸣走过去探身瞧两眼,认同地点头,“你家楼下,一楼到三楼全都安装了防盗窗,这就像给小偷搭了个梯子,有本事的,轻轻松松就能爬上四楼,再沿着五楼的水管爬上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两位专家最后得出一致结论,杜若予这家,隐患巨大。
杜若予一拍脑门,也觉得自己性命堪忧,“那个连环杀手,真能盯上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方未艾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立即把杜若予给挤开了,他总算有了喘气的机会,长叹道:“这一早上,我们全队和打了鸡血似的!”
警察向卫怀信询问线索时,并未透露什么细节,卫怀信抓住机会反盘查起方未艾,“你们真认为是同一个杀人犯?”
方未艾面对眼前这两位,惯性坦诚到不留半点心眼,“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位了,别的都能说凑巧或模仿作案,但那凶器,不知情的人根本模仿不来。”
荆鸣在桌下轻轻踢他一脚。
卫怀信皱眉,“凶器?”
方未艾看看荆鸣,又看看卫怀信和杜若予,一拍大腿,索性言无不尽,“杀卫怀瑾的凶器,不是普通的刀具,而是一把一字螺丝刀,这个线索我们从没对外公开过,你们死者家属也未必清楚,可是第二具女尸身上的伤口,法医确认过,也是被一字螺丝刀刺伤的,这难道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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