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又问:“那你看过心理医生吗?”
“看过几次,但似乎都没什么用。”卫怀信笑了笑,见杜若予水杯空了,便又给她添了一些。
杜若予看着杯里重泛热气的水,怔了会儿神,细声问:“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怕人?”
“我并不是要拿我的故事和你交换什么秘密,况且,我的‘鬼’是假的,可你的人,一定是真的。”卫怀信突然伸手,本意大概是想揉揉杜若予的脑袋,可又觉得不妥,于是只在那柔软困惑的脑袋瓜上轻轻拍了拍,“我能坦然告诉你,是因为我放下了,你如果还放不下,就不要逞强,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人必须要坚强。”
杜若予从细碎的额发里抬眼看他。
这一看,也不知道是卫怀信本来就英俊,还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开始觉得卫怀信眉是眉眼是眼,从上鼻梁到下嘴唇,已经没有一处长得不能再好,再叫她心花怒放的了。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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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封闭工程持续了两小时,期间方未艾和杜若予联系,杜若予不想再面对自己的失神状态,便躲进卫生间,问起第二起案件的进展。
方未艾还在南医大,他一整天连轴转,这会儿抽空吃了个肉夹馍,一半含糊不清,一半时间紧迫。
他说第二起案件的女死者邱晓霞,根据她的室友证词,她昨晚在出门前精心打扮过一番,室友们调侃她冒着大雨也要约会,她自己辩解说只是有个重要的聚会,并非约会。
可警察们问起邱晓霞是否有男友,这些与她朝夕相处的室友全都得不出个准确结论,所有的玩笑都只是猜测,从未得到过邱晓霞本人的承认。
杜若予问:“那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方未艾答得直接,“不知道啊!她室友多数意见倾向没有,说是真有瞒不过她们,倒也有可能还在相互暧昧的阶段。”他哀叹一声,“现在的小妹妹一个个怎么都能把秘密藏得这么深?卫怀瑾是,这个邱晓霞也是!不就谈恋爱吗?大大方方怎么了?我要有女朋友,早昭告天下了。”
杜若予心说你这没把门的嘴和少根筋的心眼,确实藏不住半点秘密,可她再想自己实在是方未艾无秘密主义的受惠人,这样一想,就不好昧着良心腹诽他了。
电话那边方未艾混乱吞下最后一口馍,“杜杜,你家的阳台弄得怎么样了?别忘记把门锁也换掉,换个目前最安全的。”
“卫先生本来想换电子锁,可老房子的门结构不对,他退而求次,也换了个不错的。”
方未艾嗯嗯两声,“这个卫怀信,人还挺仗义的。微博上的事你别太在意,我们副队已经和那老两口说明厉害关系,不过奇怪的是,在那之前,他妈的微博已经清空了,还有几篇趁机营销的长微博,也都被删了。”
杜若予想起卫怀信那位奉公守法的好同学,无声笑笑,“卫家父母还会来找我吗?”
“找你你也别理,什么感恩戴德负荆请罪,都别轻易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你很不相信受害者家属啊。”
方未艾唉了一声,有点苦大仇深的意味,“不瞒你说,做我们这一行,骨肉情深是见过,但天诛地灭的事也没少见证过。今天这事,如果换成卫怀瑾爹妈要给你换锁,我还不答应呢!今天给你换个锁,明天指不定就要你赴汤蹈火去还。”
那是卫怀信的父母,杜若予不想私下议论过多,更不想陪着方未艾抱怨,笑了笑,便聊断这通电话。
从卫生间出来,卫怀信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机,他神情凝重肃穆,杜若予觉得奇怪,刚走到他身边,他立即翻过手机,“别看,这里面是邱晓霞死亡现场的图片,没有任何马赛克处理。”
杜若予马上将视线移往别处,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会有凶杀现场的照片?”
“邱晓霞的尸体被发现得早,有不少好事者保留了第一手现场图片,还有媒体记者的报道,我花点钱,就能买到这些资料。”卫怀信抬头看向杜若予,眼神间有疑惑难解,“我总觉得,邱晓霞的死,和怀瑾的被杀,即便有联系,也不像一个人干的。”
杜若予吃惊道:“你是说,不是同一个凶手?”
~~~~~~作者有话说~~~~~~收费的第一章,你们之于我,就像卫小哥之于杜杜,都是贵人中的贵人啊!
以及,杜杜对卫小哥目前肯定是有春心萌动的,但是她不行(此不行到底是哪里不行,你们不要污污地脑补→_→)啊!
我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十章 心如死水
卫怀信在手机上划了划,找出一张正常的女生照片递给杜若予,“你看看,这就是邱晓霞。”
照片里的女孩站在一片阳光灿烂的向日葵前,波浪长发,白色连身裙,蓝色坡跟凉鞋,她相貌虽清秀,品味一般,说不上特别好看,放在人群里,未必能锁定多少回头率。
杜若予将手机还给卫怀信,“看上去挺普通的。”
“和怀瑾比呢?”
杜若予不假思索,“怀瑾的相貌和气质放哪儿都很出众。”
“我查过邱晓霞的背景,她和怀瑾在生前不仅没有半点交集,就连身世背景,相貌性格都没半点相似。怀瑾孤僻,独来独往,没半个朋友,可邱晓霞和谁都处得挺好,既是奖学金获得者,又是能干的学生会干部,朋友圈跨系跨院,提到她,大家似乎都挺喜欢。除去性别一致,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受害者。”
“凶手杀人可能是随机的呢?”杜若予说,“不是所有连环杀手,都有自己喜好的固定类型,只要是个落单女孩,好控制,或许就可以了。”
“连环杀手可以没有固定的受害者类型,可他们的犯罪模式总不能随机改变吧?”
杜若予皱眉。
“怀瑾会出现在那条巷子,别说她身边最亲密的室友不知道,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去,凶手更没道理能事先知晓。”卫怀信站起身,在狭窄的客厅来回踱了几步。
“可邱晓霞不一样,她室友接受采访时说过,她是计划好,且精心打扮过才出门约会,她又是个交友广泛的人,从她计划出门到真正离开,无数人有机会得知她的行踪,最重要的是,她那晚应该是有伙伴同行的,杀怀瑾的凶手为什么会看中一个完全不符合第一个受害人特点的女生?邱晓霞被杀了,这个伙伴是死是活?如果活着,为什么至今没有出现?”
杜若予赞同道:“昨晚与邱晓霞同行的人,嫌疑应该最大。”
卫怀信点头,“没错,邱晓霞的这位伙伴,嫌疑最大,可如果这位是嫌疑人,那邱晓霞整起案件不就更像是计划杀人,熟人犯案吗?这和怀瑾的死,差别就更大了。”
杜若予问:“那如何解释一模一样的凶器呢?”
卫怀信摇头,也是不解,但他并没陷入思想的死胡同,而是马上给方未艾打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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