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派旅人_花匠先生【完结】(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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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未艾点点头,“土豪家的床我还没睡过,就当体验人生了。”

  他瞟眼杜若予手里的花,笑道:“杜杜,不是我好打听,你和里头那位到底什么情况?别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我觉得你们俩就是在搞事,仗着你情我愿还没第三者插足,就使劲搞事,哼!撒狗粮,不要脸!”

  杜若予在他身旁坐下,小心翼翼抚弄手里的花,却不做声。

  方未艾撞她肩膀,“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予想了想,问:“你觉得你爱一个人,会爱到什么程度?”

  “那还用问,我要爱一个人,可以为她生,可以为她死。”方未艾捶捶胸口,大言不惭。

  杜若予却知道,以卫怀信的昔日做法,他确实可以做到生死置之度外。

  可这恰恰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尝不能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明白彼此心意千千万。

  倘若卫怀信对她是爱而不得,她对卫怀信,便是爱而不舍。

  爱而不得,不过是场遗憾。

  她唯独不知道,爱而不舍,会是什么。

  方未艾又撞她胳膊,“杜杜,你怎么总有那么多秘密啊,和朋友也不能说吗?我们都会帮你的。”

  杜若予冲他笑,“其实不算秘密,应该说是隐疾。”

  “隐疾?”方未艾绞尽脑汁思考,“什么隐疾关系到不能光明正大谈恋爱?”

  他想了很久,突然以手掩口,圆瞪着眼,惊恐又怜悯,表情眨眼变幻莫测,“难不成……我的天!唉,你说吧,是里头那位不行,还是你不行?说实话,这不行,也分身理上和心理上,如果是他……”

  话未说完,杜若予已经砸了个靠枕过去,将他头脸一气闷住,酿成命案才好。

  他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章 一场婚礼

  几天后,荆鸣和陈副队的喜帖邮递到了杜若予手上,她一看,诧异地给荆鸣打电话,“不是订婚吗?怎么就变结婚了?”

  荆鸣的声音清亮喜悦,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她此刻眉开眼笑的模样,“那不是怕夜长梦多嘛!干脆就直接结婚算了。”

  “订婚的时候顾虑重重,结婚倒是肆无忌惮了。”

  “这不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嘛,况且人家肖队也不在意。”

  杜若予想起肖队的婚姻危机,忙打听后续如何。

  荆鸣那边立即压低了声,八卦道:“听说我值外勤的时候,我们大嫂子还来队里抗议过,甚至惊动了领导,但肖队那人你也认识,封建老家长做派,他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离啦,刚离的,可怜我们肖队三十好几,守活寡啦!”

  “……”

  守活寡是这么用的吗?

  杜若予想起公交车排爆时肖队妻子哭泣的脸。

  荆鸣还在说:“虽然离婚了,但我们肖队是净身出户,往后的工资也都当赡养费给大嫂子母子。他哪里真想离婚啊,也是为了他们母子平安嘛!不过他现在在我们单位边上租了个小单间,哎呀本来就是工作狂,现在天不亮就督促我们上班健身,我的娘诶……”

  荆鸣和方未艾搭档久了,在啰嗦这块越发近墨者黑,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后,杜若予翻来覆去地看邀请函,很是苦恼了一阵。

  “又不是你订婚,你个不婚主义愁什么?”卫怀瑾叉腰站在衣柜前,边批评杜若予,边懊恼地问:“喂,出席那天,我要穿什么?我又觉得我没衣服穿了!”

  杜若予把话原封不动怼回去,“又不是你订婚,你个女幽灵愁什么?”

  “我现在可不是女幽灵了,我是更高级别的,幻觉!不过还是当鬼更习惯。”卫怀瑾轻嗤,“不管活着死了,还是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只要是女人,任何时候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喂,我穿那条白裙子去,会不会被骂不吉利?”

  杜若予耸肩,“挺合适的,如果遇上个男鬼,别人办喜宴,你们办冥婚。”

  一件T恤飞驰着盖在杜若予脑袋上,她把衣服掀下来,捏在手里百无聊赖地拉扯,“怀瑾,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去?荆鸣也算你的朋友吧?”

  杜若予吞吞吐吐,“……订婚宴上满桌的大鱼大肉,我不敢去。装瞎,又觉得不大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没有法律规定,瞎子不能参加别人的酒宴。”卫怀瑾翘着二郎腿坐到床上,开始支招,“你到时候就坐在我哥哥身边,以我哥哥那样的人品相貌,婚宴上不知道要受多少小姑娘丈母娘青睐,如果你不去,谁帮他抵挡桃花朵朵开的空前盛况?”

  杜若予眼珠子一溜,嘿嘿笑,“让方未艾去,他可以以一敌十。”

  卫怀瑾斜睨她,“甚好甚好,这样一来不仅环肥燕瘦挡不住,那些性别男爱好男的更是打开闸口,滔滔不绝了。”

  杜若予呵呵贼笑。

  卫怀瑾笑骂她,“你这臭不要脸的!我哥怎么就偏偏看上你了?该不会他才是真瞎子吧?”

  杜若予笑着挠挠脸皮,感觉自己这脸,要不要也没什么差别。

  ===

  五一那天午后,冰释前嫌的卫怀信早早来接杜若予,杜若予一身浅蓝短袖T恤黑色牛仔裤,和卫怀信的浅蓝格纹领带一不小心便凑成个情侣色。

  杜若予戴着眼镜察觉不到,等到酒店门口见到方未艾,方未艾哟呵一声,撇嘴不屑,“情侣装啊!结婚的又不是你们,抢什么风头。”

  杜若予立即顶开眼镜,才发现色彩和细节的昭然若揭。

  卫怀信却很正直坦荡,“我本来就喜欢蓝色,清爽。”

  方未艾哼哼,“那杜杜你去换件红的。”

  卫怀信泰然以对,“我本来也喜欢红色,热烈。”

  方未艾用拳头捶他肩膀,“我看赤橙黄绿青蓝紫,就没你不喜欢对不上的吧?”

  杜若予低头揉揉鼻子,假装自己是个眼盲智残的聋子。

  迎宾处,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全都喜气洋洋,陈家家底丰厚,昭显出的气派自成格调,往来宾客更非富即贵,饶是泼辣爽利著称的荆鸣,在这样的背景里,穿着件露肩典雅婚纱,也只敢矜持紧张地微笑。

  杜若予走到她身边,打趣道:“你的脸都快僵了。”

  “真的吗?”荆鸣摸摸脸颊,沮丧道:“我以前以为自己至少是只黑天鹅,如今才知道我其实只是丑小鸭。”

  新郎陈副队被引去和某位贵客说话,就连卫怀信,因为是南城金融圈的新贵,刚露面也被某位富商带去引荐。

  杜若予看他自在地应酬,笑笑,“丑小鸭终归要长大,而麻雀,那才是一生的麻雀。”

  门口往来都是客,方未艾冒出来,把杜若予和卫怀信带走,“喏,大花把你们俩的位置安排在我们刑警队那一桌了,大家都认识,你们过去坐吧。我去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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