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别拿你哄那些女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乔以婳冷笑道:“车自己开,免得在车里给我动了手脚,我到时候撞得缺胳膊少腿,被人嫌。”
方悦城抿了抿唇,明显在强忍怒意,“我怎么会那样做?昨晚的事我真不知道。这辆车,本来就是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吗?她今天生日吗?九月初六了?她拿出手机翻了翻黄历,还真是九月初六。太好了,她又强悍了一岁。
“左律师,今天我生日,要不要送生日礼物给我,看你的了。”乔以婳抓过车钥匙,走向她的新车。
出去她就把车卖掉!
“以婳……”方悦城双手撑在车窗上,小声说:“我订了餐厅……”
“有花吗,钻石首饰?”乔以婳咧了咧嘴,把墨镜摘下来,小声说:“我不觉得我顶着这样的脸还有心思和你维持 三个月的协议期。你要是不想被我撞开,就请后退几步。”
方悦城知道她的脾气,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边,看着她油门踩到底,嗖地一下窜了出去。风风火火,毫不留恋。
“你是谁?她新招的人?”方悦城黑着脸,扭头看向左梵。
左梵摇摇头,双手递上名片,“方先生,我是晋天律师事务所的左梵。”
“呵,你就是那个把苏越气得半死的左梵。方悦城接过名片,低笑起来,“怎么,以婳让你扛不住了?”
“方太太很凌厉。”左梵点了点头。
“多凌厉啊?”方悦城又笑,转身走向另一部车。
左梵在原地站着,看着他的车开了出去。
乔以婳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兜圈子,考虑去哪里吃饭。顶着火龙果一般的脑袋,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不如去喝粥算了。
粥铺……她在网上点评里选了一家好评多的餐厅,刚刚点击确定,手机响了。苏越打过来的。
“那个女人我已经处理掉了。”
“啊?”乔以婳楞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是把那个小心肝处理掉了。
“你把她怎么了?”乔以婳想到小心肝的肚子,心脏一抽。
“你怎么会被那么一个下三滥的女人弄得这么狼狈?昨天有多少人拍了你的照片,我让人删了一上午。”
苏越关心的是名誉,怎么不关心她的脑袋?
“知道了,谢谢爸。”乔以婳没心思再吃东西,把电话挂掉,车找了个地方停下,坐在里面发呆。
那个女人被处理了,是打掉了孩子吗?赶出了东安?
女人为什么要那样活啊?
想了好一会儿,她给骆太白打了个电话。
“太白,你帮我找找悦城的那个女人。她家在哪里,有什么人……你送点钱过去。”
“干吗给她钱?”
“我爸……估计把她弄得挺惨。这种事,犯罪的不是男人吗?”乔以婳满眼悲哀地说道:“我给自己积德……”
第49章 生日之夜
骆太白话不多,把手机挂了,替她办事去了。
乔以婳之所以喜欢他们几个,就是因为他们办事实在是非常可靠。在这年头,能找到靠谱做事的人还善良忠诚的人真的很难得。这些良好的品质,在金钱的熏制之下,早就悄然变味了。
乔以婳觉得这是她的福气,在感情上吃的亏,在事业和友情上得到了上天的补偿。
到粥铺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食客已少。
她给自己点了三种口味的粥,慢吞吞地吃。过生日嘛,多吃两种味道地奖励自己,没吃完的打包晚上吃。
其实乔以婳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一个人过生日了,难得方悦城居然记得,之前几年他从来没在她生日那天见过她,公婆也不记得,都是过了好几天才想起这事。爸爸这边更没人过问了,都巴不得她不存在才好。
但有什么关系呢,生日是母难日,她的母亲还一直躺着受难。
“服务员打包。”她猛地叫起来,叫服务员把粥包好,拎起来直奔医院。
再怨她,她也是自己的亲妈。
差不多一个月没出现在这里了。
走廊里特别安静,这个楼层住着三个和她妈妈同样情况的病人。两个车祸,一个自杀跳楼。多讽刺,想死没死成,不想死的躺在这里不能动。
人到底是种什么物种,为什么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要高兴要痛快要悲伤要哭泣要渴望要期待……把七情六欲砍掉,人可能就会幸福了吧?
她轻轻推开门,看到了那张让她又爱又怨又伤心的脸。
苍白,苍老。
时光并没有因为她平和地躺着而放过她,削瘦的脸,干巴巴的颧骨,让她的美好一去不复返。
乔以婳想过为她安乐死,这样躺着有什么意义呢?像一段枯木。枯木尚有逢春时,她却连苏醒的可能都没有。大脑严重损伤,活着就是奇迹,乔以婳早就不奢望她苏醒过来了。
“妈,我25了。”她坐下去,把粥一碗一碗地端出来,小声说道:“你陪我过生日吧。”
仪器嘀嘀地响,提醒她,母亲还在。
她舀起一勺粥,和另一只小碗轻碰,“以粥代酒,祝我生日快乐。”
仪器嘀嘀地响,代替母亲回应她。
“妈,幸亏你看不到我,我的脸现在就像火龙果一样红。”她吞了粥,絮絮叨叨地说道:“昨晚上我很生气,方悦城外面的女人居然拿狗血泼我。我才是正室,难道不应该我泼她吗?可是我今天还白莲花当圣母,让太白给她送钱去了。妈,我说不清这种感觉,我看到她……能想到当年的你。你是怎么把我保下来的?我是不是你的希望?你是不是真的很爱爸爸?可是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他若爱你,应该拒绝你……让你去好好地生活。妈妈我真的很难受,你这么漂亮,这么温柔……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你睡吧睡吧,以后都不要醒,一直这么睡着吧……睡着了不难受,对不对?”
乔以婳含着泪,吞了一大口凉掉的粥,呜咽声压抑地吞回去,手颤抖了两下,汤汁泼了出来。
“妈,你能不能醒醒?”她放下粥,拉住了母亲枯瘦的手指,“你看看我,也抱抱我……我难受的地方没有地方可去……一个地方也没有……”
门外有道身影停下了。
苏越推门的手缓缓收回去,他手背上已经开始出现褐色的老年斑,甚至推门的时候有些抖。
“妈妈……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肯站在我前面呢?妈妈我很努力了……你知道吗,我想带你走的,可我们能去哪里?妈妈,我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吗?为什么不能对我笑一笑?为什么要生下我?当年吃一颗药,动一次刀,把我消灭掉,那样多好啊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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