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针后,兰丹植倒了杯水,把水折凉后,先给自己吃了一片感康和几片消炎药,又扶着林醉,同样给林醉喂了几粒。
然后转身将两瓶白酒全倒在了洗脸盆里,把毛巾浸湿,给林醉从头到脚的先擦了一边,从额头擦到腋窝,从胸口擦到腿跟,从腿窝擦到脚心,一遍又一遍。一边擦还一边小声解释“小时候我发烧,我哥就是这么给我擦的,挺好使的!”
林醉没精神反驳,任由兰丹植给他擦,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也不知道擦了多少遍,期间兰丹植去了洗手间洗了几次脸,每次出去都谨慎的把房门反锁好。半夜的时候兰丹植拿体温计给林醉测了□□温,放□□温计后,颤抖着双手又拿出安痛定给林醉打了两支。
兰丹植跪在林醉的床前,双手合十向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向漫天神佛进行乞求,许下一个个承诺,他已经不在乎身体发否受之父母的古老训诫,宁愿用自己鲜活的生命来祭祀,只是乞求林醉可以无碍。
许完愿,求完身,兰丹植站了起来,也不顾去拍打膝盖上沾的灰尘,胡噜了把脸,给林醉塞了片感康和几粒消炎药,又继续林醉擦身子,从额头擦到腋窝,从胸口擦到腿跟,从腿窝擦到脚心,一遍又一遍。一边擦一边说着自己的一些琐事,带着淡淡的哭音。
他说,林醉,求求你醒过来好么,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哥你是最关心我的人,你比大哥都关心我。
他说,林醉,你还记得么?那年打架,我哥踹了我一脚,你在医生办公室给我擦药,还问我疼不疼。实际上你知道么,我早就知道你给我擦的不是药,可是当时的你太他妈的温柔了,当时我就想,你要是女生我一定要追你!
他说,林醉,你还记得么?那年我生病,你到我家给我打针,打的就是安痛定,你扎针的手法一点都不好,打上去特别疼。可是我手法也不好,要是疼,你告诉我一声。
他说,林醉,你知道么,你做的饭特别好吃,我现在还想吃你做的饭呢,是不是我也生病了,才有机会吃啊,那,还我生病好不好,不过,你知道么,人生病的时候特别喜欢安静的环境,可你磨磨唧唧的,贼招人烦。你看,我现在这么磨磨唧唧,你是不是也烦了,烦了你就快点好,我就不吵你了!
他说,林醉,你知道今年过年,我为什么给你爸给你爷爷磕头么?你知道我对他们说了什么么?我跟他么说,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想照顾你,不让你受苦,不让人欺负你!
他说,林醉,你知道么,我喜欢你!
说完,兰丹植趴在林醉床边开始劈了啪啦的掉眼泪,一边一遍遍的重复,林醉,我喜欢你!
哭够了,兰丹植擦干净了眼泪,拿出体温计给林醉测体温。然后拿着毛巾继续擦,从眉毛带鼻梁到嘴唇,然后是十个手指头,十个脚趾头,指尖指缝细细的擦着一点不放过。
也许是某一路神仙存了一丝怜悯,也许是厌烦了兰丹植的絮叨,天快亮的时候,两瓶白酒见了底,林醉也终于从迷蒙中醒了过来,睁眼的那一刻和一双猩红的眸子对了个正着,然后整个人被眸子的主人搂紧了怀里,一个温热的嘴唇颤抖的印在了林醉的嘴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期间请假十天,开始抓虫改BUG。
第40章 四十
林醉在心底不住的叹气,他想推开这个亲他的,在他看来还是孩子的人,可是他没有力气。直到牙齿被撬开,林醉才攒了那么点力气,扭开了脑袋。
林醉哑着嗓子说道“兰丹植,你给我倒杯水!”
兰丹植眨了眨眼,坐直了身子,拍了拍稍微发红的脸旁,站起身从暖壶里到了杯水端了过去,然后扶起林醉,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吹凉喂林醉,对于自己刚才的孟浪行为却不打算解释。
林醉喝了点水,感觉嗓子好了不少,身上也有了力气,看着一脸憔悴嘴唇周围冒出青茬的兰丹植笑了笑“去拿体温计,我看看我多少度了?”
兰丹植拿过体温计甩了甩,抬了抬林醉的胳膊,塞到了腋窝下。然后继续盯着林醉看,好像在看一件绝世珍宝,生怕被人偷了去。
林醉掀了掀被子“给我找件衣服!”
兰丹植得令,从柜子里拿出衣服走了过来,林醉也没避讳,让兰丹植给他套上内裤穿好睡衣,没多少动作到也折腾出了一身汗。
林醉抽出体温计看了看,36°4,深呼吸几次,肺部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看样子只是普通的感冒,老天爷还是挺眷顾他的,只是现在有个大麻烦。
“你把窗户开一开,这一屋子酒味,没招来护士再把狗腿子招来!”
兰丹植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林醉急忙打断“先去买点粥,我胃里空落落的,难受!”
兰丹植答应了,还没等张嘴,林醉缩回了床上,背过兰丹植摆了摆手“快去!快去!我都一天两宿没吃饭了!”
兰丹植挑了挑嘴角,走了过来,把林醉掰了过来,盯着林醉大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林醉,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林醉笑了笑,眼神淡定“你说什么了?不是,都是我在说么!”
兰丹植开心的笑了“林醉,我喜欢你,我要追你!”说完把林醉按在床上,拽过被子给盖好,还掖了掖被角“你等我啊,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说完就往外走,走到门边,看着林醉说道“我看光你了,我得负责啊,还有啊,你没我大!”
林醉感觉哄的一声,脑瓜仁子直跳,好像又烧了!林醉觉得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烧虽然退了,但是身子虚啊!于是翻了个身,暗咐到当老师真是个不容易的职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传道授业解惑还得负责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折腾折腾再折腾!
四月初,二院一位被救治了二十多天的男子最终被以脑出血的病因宣告死亡并在未及时通知家属的情况下进行火化,在急救室外等了几天几夜的家属最终接到仅仅是一塑料袋的骨灰和一张死亡告知书。
该男子年迈的老母亲终于崩溃并直接晕倒在急救室外,追随了儿子的脚步,死因到真符合了脑出血的病因。男子不满十八岁的儿子举止一张用红色钢笔水写满字的报纸在医院大门前长跪不起,几分钟后被两个穿制服的人带走后下落不明。在父亲头七的那天,其十二岁的女儿脑袋上缠着写着血子的白布条抱着装着父亲和祖母骨灰的两个罐头瓶学着哥哥的样子跪在了医院正门前主干路上,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的点燃一张张的冥币,无声的等待。
那天晚上,林醉推开临时教室的门看着下面几十个学生愤怒的面孔,渴望真相的眼神,却只能无奈的机械的重复着动员讲话。
班级在安静了十几分钟后,终于有人举起了手,然后,其他人一个个举起了手。没有说话,没有人提问,林醉不知道如何解答,他第一次对他的职业开始了质疑。那天,林醉是逃出了教室,狼狈的跑回了宿舍。
宿舍里兰丹植一身戎装,英俊帅气。肩膀上的一杠三星折射着白炽灯惨淡的灯光晃的林醉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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