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小哥把手里棍子往地上一扔,又回到凌哥身边,我们一屋子人都看呆了,另一个拿木棍的也不敢吱声,估计也被吓得不轻。
“还不走——?”凌哥声音一抬,又对飞哥他们几个说了这三个字,大家从梦中惊醒一般,互相推搡着朝我和小曾走过来,小曾顺势说:“那凌哥,我们就先回去了,今天多谢你啦!”
“嗨……那你可见外了,你咋的认识我呢?”话里有东北味。
“嘿嘿,郑叔常夸你人好,办事厉害!”
“得,你可别寒碜我了,八成刚才讲电话别人喊我名儿你听到了吧!你小子!哈哈……”他笑着示意我们离开。
心里惊叹,果然是厉害,人情世故一眼看穿。
正要出门,又听到胖子那边的声音,正从地下那层上来。
“哟,凌哥你亲自过来啦!”满脸堆笑,“你电话说一声,我直接把兄弟们送回去不就完事儿了嘛,你过来,也不提前指示一下,兄弟我好安排招待你呀!”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台阶走上来,到了大厅里才发现,地上还坐着一个小弟——刚才挨踹的那个。胖子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就说了一句:“你坐这儿干嘛呢,小光,把他整屋里边呆着去!”之后又没事儿似的向凌哥这边凑过来。
凌哥看在眼里,“阳子,道上混的,你也清楚,咱们打人嘛,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打了就是打了,也从不问轻重;今天我来办这个事儿,真没打算动手;你自己的兄弟,自己心里有数,多管管也是为他们好,唉……行了,这几个人,我可让他们走了啊!后边还有别的事儿,我也得走着!”
“哎呀,凌哥,咱俩这关系,你什么性格,兄弟我还不知道嘛,在这儿你说我认谁呀,可不就认你嘛。以后我好好管着,听你的错不了!”
“你小子,脑子灵,嘴也甜,事儿办的放心;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敢劳驾人家!”
“又寒碜我,这不多亏了凌哥你罩着我嘛。”
凌哥看我们一眼,“你们还不走?”
我们几个诚惶诚恐,虽然对这大团结的场面特别热衷,可毕竟不是混这个圈的,不知道深浅。什么也顾不上说,簇拥着就走出来了,后来里边发生的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出门走了几步,正兴奋地要讨论一下这些来龙去脉,路边传来一声“华章!”
小曾回了一声“郑叔”便匆忙跑了过去,我们纷纷向那边看,车窗摇下来一半,有个长相清瘦的、一脸严肃的人正在看着小曾,我心里不由得感慨:原来这就是郑叔,坐在车上,不用现身,事情就办妥了。
说得是,关系就是实力。有些人求人做事,送礼给钱、下跪磕头未必能办;而另外有些人,一个电话,就能把事情办得干净利索、不留痕迹。也许,这就是社会吧。
第33章 33 拒绝(第八昨夜西风凋碧树 )
值得一提的是:毕业前夕,木易还来找过我一次。
木易,邻班的团支书,曾经的表白对象,绝交前仿佛要算最好的朋友。表白之后一年多的时光里,彼此见面都似躲仇人一般。那天在校园里走着走着就忽然收到了他的短信,奇怪的很!
“玉岸,我是木易,快毕业了,很多事都要有个了结,唯独对你放心不下,上次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短信里编辑出这些话,我都觉得他好笑;若换做是忽悠别的小朋友,怕还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呢;可是我,早就寒心了。我只好简单回复:“嗯,没事儿了,过去的事,不用再提。”
收发短信的第二天,他来找了我。
那天我正在收拾东西,伸着手挺着脖子,一边在橱子里刨来刨去,一边跟浩浩说话,他就忽然出现在了我我们宿舍门口;扭头看他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猛地托了一下,加速跳起来。我把头扭过去又扭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手仍在橱子里刨着,却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在找什么。我努力控制,让自己心跳稳下来。
没想到过了一年多,仍有这样的情愫。本是那么厌恶、已经那么绝然,见到他时,仍有些不由自主。
“只有你俩在呢,他们都干啥去了啊?”他永远是那么客气,总能把寒暄拿捏得恰到好处,生人见面即熟。
“哟,帅哥,哈喽啊,好久不来玩啦,他们都出去找妹子啦,你咋过来了?”浩浩也是从来都这样,热闹胜过成熟,胸无城府、不用世故;省去无数忧伤,越过自找多愁,这样真好。
“这不有事儿求玉岸赏个脸办一下嘛。”他还是那个语气,恭而有礼,近而无失,恰到好处。
“哦?找我有事儿,你说那么客气干啥,都哥们儿,有话直说,呵呵!”我假装刚听见他的话,逢场作戏,仅此而已。
“不介意我坐会儿吧!哈哈!”
“看你说的,不介意。”我侧脸向他微笑了一下,拿出所有的认真和热情。
他在屋里走了几步,坐到我的床上,伸手摸摸床头放着的小白熊:“啧啧,看玉岸这床铺,从来都这么整齐哈,橱子也是定期收拾。”
浩浩一边剪指甲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那可是,他那干净劲儿的……”
“学习又好,长得又帅,办事能力也强,你俩还挺像的!怪不得整天形影不离,这是惺惺相惜啊!”一句话夸两个人,真有你的!不仅帅气,他还真的很会说话、很讨人喜欢,学院里很多女生追他,可见一斑。
“嗨,过奖了啊,哈哈,我这是东西乱的都找不到了才收拾一次,平时懒得不行!”我笑呵呵的回应他。
“这两天确实很闲啊,特想念咱俩原来在竹园棋台上下象棋的日子,充实又有趣!”话题转来转去,又开启了“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节奏。
“哈哈,那是……哎,你刚才说找我有事儿,什么事儿啊?!”我已经耐不住了,向来不喜欢逢场作戏,干脆就开门见山吧!
“啊,对;我差点儿忘了,一和你们说话就停不下;咱们学校这阵子不是评省优毕业生呢,我那分数估计不够。这不,琢磨着你在校报做主编,又常在学生会走动,证书得的多,借给我几张呗!”
我这才恍然大悟,昨天信息铺垫,今天登门来访,原来是为了评省优这事,真是无利不起早啊。可是学校有规定:原则上各类证书不得外借。
既然爱莫能助,我也只好实话实说:“所有的校级证书都是有备案的,什么活动、发给了谁,在活动科都有登记,我这里是不会多得证书的……”
“我不是说你多得,”他知道学生会的程序,“你参加了不少比赛,得了挺多证书,评省优肯定有富余,把不用的借给我两张就行!”
一脸笑意,从他的话里,我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很多记忆从脑海中呼啸而过,我更加谨慎、更加理性起来:“那也不行啊,我的证书都写着我的名字,你拿过去也用不了,再说了,都有审核,肯定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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