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那夜的月_十心央【完结】(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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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嵬失眠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感情危机带来的不安和烦躁。

  可就算心理火大的不行,他也不舍得把左佑怎么样。

  小远哥,杨清远?

  这个人在左佑心理的地位绝不一般!

  这个人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可是夏嵬觉得这样像掩耳盗铃。

  浑浑噩噩,胡思乱想的干坐了一夜。

  天开始蒙蒙亮,夏嵬去厨房做饭。

  喝了酒又一夜未眠,头比平时沉了好几倍,长在脖子上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手上摆弄着厨具,大脑里也停不了胡思乱想。

  左佑对孙阳天的事儿大都是闹闹,吵吵就过去了。但是昨天却不一样,他很想回二四五看看那张红帖子,他现在就认为那是一张婚贴……

  锅铲碰撞发出的声音,异常响。

  夏嵬自虐的脑补了一出感情危机大戏:男朋友的白月光时隔多年再次出现,“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却被迫远走他乡……”

  “哐啷!”一声,夏嵬被自己脑补气的扔了锅铲。

  “你要砸了厨房吗?”左佑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厨房门外,看着夏嵬做个早饭跟拆迁一样凶狠。

  夏嵬冷着张脸转身,眼神里的哀怨还没退去,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左佑。

  左佑有点懵,心理猜测:难道他喝醉了又打夏嵬了?

  上次好像喝醉也打了人,这都是神马他妈的坏毛病!?

  左佑心虚,不敢跟夏嵬对视,转身要去洗漱。

  可是他这样子,看在夏嵬眼里就是不敢面对的表现。

  夏嵬大步迈出,三两步揽住左佑去路,挡住人不让走,凶巴巴的问:“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左佑“啊?”了一声,宿醉头疼的要炸了,全世界的人宿醉都玩失忆,凭毛毛要他一个人清醒,他不,他勇敢的说:“母鸡!”

  夏嵬凶他:“好好说话!”

  左佑一缩脖,心想看来不止打人这么严重,他小心翼翼的问:“给点提示呗!”他伸手要去牵夏嵬,夏嵬干脆把两手背到身后,活像一个教导主任正在训学生。

  左佑上牙咬住下唇,特意端出一个可怜吧唧的表情,但是完全没用。

  夏嵬问:“昨晚为什么喝酒?”

  左佑见卖萌卖惨无用,开始直怼回去:“你不是也喝了吗?八个人,又不是只有我喝了!”

  夏嵬气结,深吸气,眯眼看左佑说:“你有特意喝醉的嫌疑。”

  左佑想了想,还真是,他不否认:“是!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

  夏嵬心想:果真如此!

  “心情不好喝酒有用吗?”

  “没用!”

  “那你还喝?”

  “你到底要说什么?”

  “……”

  左佑见他不说话绕开人走了。他不想跟夏嵬大清早吵架,而且他看夏嵬多半是气不顺。

  夏嵬没再挡他,扭头眼睛追着他进了卫生间,门被“哐”的一声甩上。他吐了口气,心理堵的厉害,站了一会儿回厨房把饭端出来摆好。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看着白粥煎蛋火腿发呆,十几分钟也不见左佑出来,他又起身去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一直没停,不像淋浴的声响。夏嵬开门一看,左佑含着牙刷,低头凑到水龙头下面正在浇头发。

  两手按在洗漱台边上,头一直伸到水龙头下面,头不停的在水流下面摇晃,嘴里还含着牙刷,睡衣前襟湿了大半。

  夏嵬关了水龙头,扯着毛巾把左佑的头包起来,两手抓着他肩,脸凑上去,还是那副凶巴巴的表情:“你……”

  左佑睁开眼,满脸的水,水珠挂在睫毛上眉毛上,看着很狼狈,他打断夏嵬说:“你就不能直接说我犯了什么错?”那种质问简直就是虐待。

  夏嵬伸手抹了把他的脸,左佑总算能睁开眼了,他忽然很心疼,他有过去,左佑也有,左佑能承担孙阳天,他为什么不能承担左佑的白月光。再说了,这个浮躁又繁华的世界,谁没有故事和过去,何必都扯出来清理干净。

  他伸胳膊抱住人,一只手擦着左佑的头发,想好措辞后说:“没事了,以后别这么喝酒,伤身,你昨晚难受的一直哼哼……”

  左佑听见‘哼哼’这个形容词,不乐意了,推开夏嵬自己擦头发,嫌弃的说:“一直哼哼的那是小猪,会不会说话!”

  夏嵬笑了,笑的即苦涩又温柔,他感觉自己一晚上白纠结了,左佑只要在他身边,跟他斗嘴,跟他闹,他好像也没失去什么?

  两人看似相安无事的吃过早饭,计划好路线,驱车开往唐城,去左肃的老家。

  雪天路滑,车子行驶缓慢,多花一倍的时间才到唐城的区县。

  唐城九区十县,南县是左肃的老家,左佑的爷爷也是老师,一位当地有名的老教书先生。

  县城墓地占地面积不大,县城人口不多,并且这里多数人选择土葬。

  车开了五个多小时,停在墓地山下,此时已经过了中午,

  管理员是个老头,头发半白,目光却严厉。看见大雪天开车上山的夏嵬和左佑,警惕性很高。

  左佑上前跟老人说:“大爷你好!”

  老人穿着军绿色大棉袄,里面是件发旧的羽绒服,左佑的礼貌也只换来他一声“嗯!”

  左佑看见夏嵬从后备箱拿了个袋子拎着走过来,心想这人不会是要送礼吧?

  他又说:“家里长辈葬在这儿,正好有空,过来看看。”

  管理员将两人仔细打量一番问:“牌号,报名,过来登记。”

  左佑之前也来过,从来没这么麻烦,但是他也没多说,跟管理员去登记。

  他弯腰在本子上写字,老头突然问:“小伙子你是左言什么人?”

  左佑低头写字,回了句:“孙子,左言是我爷爷。”

  大爷拉长音“哦~~”了一声。

  夏嵬也刚好进了小屋,跟老人点头,老人却没理只顾一双眼看着左佑的侧脸,见左佑抬头,说:“还真像!”他手指在自己眉眼上打了个圈说,“这里跟你爷爷长的像。”

  左佑有心套近乎,于是问:“大爷您认识我爷爷?”

  管理员大爷看着山下白茫茫的县城,指向一片居民楼说:“那里以前是学堂,左校长还教过我嘞!”他言语间都是回忆的味道,不算明亮的眼珠被下垂的眼睑一遮,幽深的不见底。

  左佑问:“我小时候来过,那时候我爷爷家已经独门独院了。”

  老人一笑,脸上的褶子聚了堆儿,他向山上一扬手说:“去吧!去看看你爷爷,挺长时间没来了吧?夏天那会儿你爸妈来了一趟。”

  左佑拳头一紧,定了定神儿问:“元旦前没来吗?”

  老头噘着嘴寻思一会儿摇头,很肯定的说:“没来,我一年到头住这儿,人鬼都逃不过我这双眼,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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