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爱而骄_以适【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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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能满足满足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好奇心吗?”季衡棠特意咬着字眼。

  “季衡棠能是小人物?你不知道光是你一个人的八卦比一箩筐的人加起来都要多吗?!”江淮看着他没心没肺吃苹果的样子,叹了口气:“本来说你适合当模特,没想到你演技也挺好的。当初装黑社会老大的时候……”

  季衡棠都顾不上吃手里的苹果,连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行我不问了,那些黑历史就别提了吧。”

  “有个什么大明星把柄可不容易啊。”江淮坐在软椅上问他:“你专程过来陪我聊天的?”

  “怎么,你要给我下逐客令啊?”

  “在医院待了这些时日,实在是太累了,总是想出去走走。”

  季衡棠进门时就见到他瘦削的身形和苍白的脸色,想他大病一场后也可以理解。可现在看来,生病似乎并不是使江淮这般萎靡的根本原因。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陪你出去转转?”季衡棠不动声色地关了机,笑脸盈盈问他:“是因为我最好看吗?”

  “因为你最自恋,比较好相处……”江淮道:“……也因为你知道的最少,不会用太多使我不舒服的眼神看我……你都不知道吧,这些日子我收到的那些悲悯和同情,足够击垮我第二次,看得见居然也有看得见的坏处。”

  “为什么不干脆闭门谢客?”

  江淮偏头想了会儿,道:“我没有可以拒绝他们的理由。”

  “这就是你说的出名后会失去的东西?所谓的【拒绝】的能力?”季衡棠也笑,他托着下巴问江淮:“这是值得的么?”

  江淮却笑不出来,他下意识地去看桌上的一堆卡片。其实如果季衡棠看得再仔细一些,就会发现其中有那么几张是完全没有拆过的,信封上字迹隽秀,典型左秀右枯结构,是那人的亲笔。

  前路不明。

  “说好的不问了呢?十万个为什么同学。”

  季衡棠拿他没办法,乖乖等他换了套衣服,又把墨镜递给他,自己戴上了口罩。

  “医院门口的记者多吗?”

  江淮接过了墨镜揣进口袋:“那要看你有没有一个好的经纪人和团队。”

  “说的有道理。”季衡棠那张脸被口罩遮去了一大半,露出一双笑弯了的眼睛,“其实有席社长帮你挡着,也没有太多不长眼的记者敢扑上来找你,怎么不让他带着你出来?”

  戴着眼镜的江淮和以往不太一样,季衡棠想或许是自己不太适应隔着一层东西去看他,但意外的能从他的身上感到冷漠,像是谈起禁忌一般的话题,立刻展开防御机制,要拒人千里之外。

  “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不过我现在不太想谈。”二人并肩穿过医院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应门开合,有一丝凉风吹拂到江淮的脸上,带来久违的城市的气息。

  门口没有记者,但有席家和邵家的人。

  “江少爷,您的出行我们需要……”

  江淮伸出手做了个止步的动作,打断他们:“你们要告诉谁,那是你们的任务,不需要对我说。”

  那位黑衣人保镖显然是有些为难,又看了一眼江淮身边的季衡棠:“这位是?”

  “同样,我的行为也是我的私事,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替谁做事,我都没有要告诉他的必须。他要是想知道,就让他……”江淮顿了顿,眼中折射出惊愕与意外的情愫。季衡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医院大门旁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奔驰后门毫无预兆地打开,席谨河匆匆跨出车门,直接朝江淮走来。

  那群黑衣保镖霎时从江淮身边退去了三分之二,井然有序地排开,站在席谨河身边。

  这样一幅情景,在占着黄金地带的医院大楼门前异常地引人注目。席谨河显然也发觉了,他在江淮身边不远的地方站定,不顾他倏然移开不愿看自己的眼睛。

  “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第 36 章

  36.

  江淮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席谨河。

  他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身旁探望的人来来去去走似马观花,却从来没有响起过席谨河的声音。后来,邵清明告诉他,席谨河一直守在门外。

  “外公,那他为什么不进来?”

  邵清明拄着拐杖坐在床边,揉了揉他的头问他:“小淮,你现在想见他吗?”

  江淮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努力睁着眼,试图去辨认他身旁的一束颜色糊在一块的花束细节,最后却他朝邵清明摇摇头。

  沈非间说,脑部手术的结果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尽管没有意外,却不太能够断定视力下降究竟是哪一方的问题,也无法保证未来是否还会再下降。

  江淮自己安慰自己,这样也足够了。

  席谨河隔着一间房门等他,等他叫他的名字;等他与他冰释前嫌。

  顾知是除唐羽外第二个也每天都到病房来的人,那双碧蓝色的瞳仁总攫取着他的视线焦点,顾知说他还在等江淮,等他同意合作。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继续拍照?”

  特需病房的电视屏幕很大,正放着BBC的纪录片,讲的是南极冰融。顾知朝江淮绽开一个笑脸,“摄影,不仅可以对灾难做出反应,现在更能够帮助人们去预防这些灾难。”

  顾知每每说到这些,眼里有海一般的深邃。他在国外许多年,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在这上面,在未来也将继续进行:“‘如果你觉得自己拍的不够好,是因为你靠的不够近。’江淮,我会一直等你。”

  ……

  江淮下意识地移开了看向他的目光。

  “不劳烦席社长了。”江淮犹豫了片刻道:“您日理万机,岂是我们这种人能够打扰的?”

  席谨河的嘴轻颤了两下,他似乎收回了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只道:“江淮,我不亲自去,这样可以吗?”

  “……我很久不见你,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这句话说的并不太大声,再超过半米,人能够听见的就只是气音,而季衡棠却听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席谨河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淮也终于转过头来看他,席谨河的视线从一开始没有离开过,他看起来也状态不佳,黑眼圈异常明显,却没有疲惫的模样。江淮记得隐隐约约听见过唐羽和庄茜在讲他的事。年关将至,席谨河本来就有不少公务。但他选择每日就在车里处理事情,守在医院前,只为了江淮在想见他的时候,能第一时间过去。可一个半月过去了,两人始终不曾见面。

  人们有许多表达愧疚的方式,或用金钱或用时间,幻想自己能够弥补过去所做的那些伤害别人的事。但正像故事中被按上钉子再拔出的篱笆,哪怕没有了钉子,痕迹却依然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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