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一般都让人吃亏。”
陈洲“呵呵”笑了几声,随后站了起来,声音顿时有些爽朗,“那今天哥哥我就教教你,这世上,可没有常胜将军。”
陈洲把屋子里唯一的一台电脑打开,点了几下,屏幕一片黑,但陈志知道,这是监控镜头里的画面。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吃过苦吗?”陈洲有些自言自语的问,“应该没有。你在蜜罐里长大,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知道在这世上想要活下去会有多辛苦。”
陈洲端着酒杯,慢悠悠的踩在轻柔的地毯上,“就像是那个小男孩,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哪个福利院里找到的,福利院入不敷出,看见有人来要孩子想都没想就给了我。那个时候他好小一只,抱起来就像兔子。”陈洲走到陈志的背后,“你杀过兔子吗?嗯?”
陈志觉得自己的背上随着他阴森的语气滑过一道异常冰冷的寒流,直冻得他一哆嗦。
陈洲看他僵了身体,愉快的笑了起来,“看样子你没做过,你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随后他的语气打了个转儿,“但我做过,陈志。娃娃,对吧,那个小孩儿是叫娃娃的吧……我记得我第一次上他的时候他好像也就十一二岁?或是再大一点?记不清了……和一只兔子也没什么两样,乖顺的,没一丝反抗的能力。你知道吗?那次他吓得直往被子里躲,小小的一只,你一碰他,他就浑身抖个不停。可是他能跑到哪儿去呢,他哪儿也去不了,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我的床/上,被我捅的死去活来。他那么小,连哭声都不大,哀哀的在我身子底下求着,求我放过他,可我这么残忍的人怎么会放过他?我做了他整整一夜,到最后,满床都是他的血……哈哈……”
陈洲的这一声笑还没完,就看见陈志挥着拳头砸向他的左脸,他来不及躲,顿时满脸血迹。
陈志觉得自己就要疯了,他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坏成这个样子。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血有肉有灵魂,饿了知道吃,困了知道睡,被人打了也会知道疼。他不知道那个时候娃娃会有多绝望,一个从下生就像是被诅咒的人,没有缘由的接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险恶和伤害,他的无辜对上陈洲的坏,恶心的让陈志想要了他的命。
陈志被打倒在地上,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回过神儿的时候就仰着头笑,“陈志,你竟然生气了……”
陈洲爬起来,从办公桌上抽出两张纸,擦了擦鼻血,“既然筹码已经摆在桌上,我就得和你谈谈不是。”随后他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两秒后,漆黑的屏幕蓦地有了图案,陈志看见娃娃被丢在地上,脸色吓的惨白,正慌张的盯着屏幕。
“我要你手里股权的百分之八,算不得亏,毕竟爸爸在你生日那天会给你一个大礼包,作为哥哥,要你一点东西不过分吧?”
“你疯了?”陈志整个人怒了起来,“你手里的股权已经很多了,在公司里还有谁会不听你的话,连爸爸都适当的放权,现在你向我要股份,想一家独大?”
陈志知道父亲一直把他隔离在董事会外,因为知子莫若父,陈洲什么样,没有比陈父更知道的。一个公司如果想发展壮大就必须有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打理,一味地任人唯亲只会让公司尽早没落。而且陈洲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他手里有足够好的牌,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踢掉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
这不仅仅是陈志一个人的事,也是陈家的事。
陈洲站在他对面静静挑着眉看他,随后认输般的笑了笑,“你先别急,哥哥向你道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决定给你看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完,他把手机拨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虐的心肝疼……
第10章 Chapter 10
陈志连坐都坐不下,整个人站着,脊梁挺得像棵小白杨。
陈洲知道,那就是他认真的样子。
电话只是拨了过去,随后陈洲就把电话撂了,而屏幕里的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无需多言的暗示,把房间的灯瞬间打开,明亮的灯光劈头盖脸的照下来,屋内简陋,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墙上有一张应该是为了糊墙而贴上去的地图,然而,最让人觉得怪异的是那张摆在正中间的宽大木椅。
木椅是深棕色的,雕纹陈普,色泽暗丽。正摆在灯下,闪的那椅背有种异样明亮的光感。
陈洲似乎觉得心情很好,自顾自的走到茶几边儿又倒了一杯红酒,红酒色泽红润,他举着杯子站到陈志身边,散漫的将酒杯对准屏幕里的光影,似乎是想从这如血般的殷/红中窥得什么秘密。
“你就真的不想来一杯吗?”陈洲好笑的对陈志说。陈志的闭着嘴唇,脸色有一种因为紧张而产生的缺血似的白,这让陈洲绝对有意思。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陈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种鲜少的认真,“就是我们唯一一次一同去公园玩,那天你偏要去划船,我又不敢得罪你这个小少爷,只能陪着你去,结果也算是倒霉,正好划到湖中心船漏了。呵,你不知道,你那时候的脸色有多吓人,就和现在一样。”
陈志侧头,看向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发尖儿的男人。陈志记得那天,那天应该是周五,陈洲刚到陈家没两年,而陈志也没被他爸放到国外。陈志下午没课就想着偷溜出去玩儿,可是他爸异常放心的让陈洲看着他不让他乱跑。小时候的男孩基本都有一种对抗父亲的本能,陈志也不意外,他从自己卧室的抽屉里随便抽了一叠百元大钞,他下楼的时候就看见陈洲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略微的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听见声音抬头看向楼梯,就看见穿着一身棒球服的男孩。
陈志形容不出那一刻陈洲看他的眼神,陈洲大他八岁,很多时候他觉得他就像是另一个父亲,同样的不近人情,同样的固执冷漠,让人无端的生出距离感。但那个下午的陈洲就那么寂寥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他的白衬衫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连同他的那颗心也一样,抹平了所有七情六欲。
陈志鬼使神差的搭了一句话,却没想就此和冰面人陈洲开启了一次春季郊游。
那次郊游显得很别扭,陈志没和他这个哥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他在前面走,陈洲就在后面慢腾腾的跟着,两人也不说话,似乎是无话可说又像是难以开口,就当陈志觉得是因为自己无知的善良才使得这次郊游变得无趣时,他和陈洲从小贩手里用一百元租了一艘破到不能再破的船。
陈志盯了那船好一会儿,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退钱时就看陈洲迈着步子坐上去了。
他们兄弟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支船桨,陈志没力气,船身跟着陈洲的力飘去,不知什么时候就划到了湖中心。湖水泛着风波,水下的绿藻轻盈,但陈志知道这湖很深,就在不久前还淹死过两个偷偷出来野泳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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