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见她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我妈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停不下来的。”
量好了尺寸,小梦指了指靠墙一排颜色鲜艳的布料,冲连盼了眨了眨眼,“这一排都挺适合你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做。”
其实连盼一贯穿衣服都挺素淡的,她总觉得颜色太过鲜艳不好,太惹眼了。然而她皮肤很白,其实就适合鲜艳的颜色,这些料子的花色都很美,至少连盼还没在网上见到过,估计是有特别的进货渠道。
连盼认真翻看这些布料,小梦则给严青倒了杯茶,两人坐着闲聊。
“说来也巧,那人比您还迟来一个星期,订的就是那款值绒酒红色那款,说是送给太太的生日礼物,一定要赶在这个月拿到,我妈看他情真意切的,这才答应替他赶工。”小梦喝了口茶,“那个做出来真是好看,您一会儿可以看看,我觉得您也特别适合这个颜色。”
小梦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打量了一下严青的身材,突然问道,“严小姐,您的尺寸是不是90—75—95?”
严青的旗袍一贯都是小梦的母亲静姐做的,对于严青的尺寸,小梦平常其实是没特别关注。只不过那件酒红色的丝绒旗袍昨晚上她母亲刚做好,吩咐她今天带到店里来,说客人会来取,那颜色很好看,小梦这才多留意了几眼。
严青有些诧异,“是啊。”
小梦站起身来,从柜台后取出了那件酒红色的丝绒旗袍,她两手一抖,旗袍便散落开来——这是一件长旗袍,明显比一般的旗袍要长,严青忍不住微微蹙眉,“这长度……”
“122cm。”
一般的旗袍差不多是110cm左右,120cm都是比较少见的了,但严青身材高挑,她的旗袍长度一直都比一般人要长,她穿旗袍喜欢长度刚好到脚踝上方一点,一直都是122cm。
“好看吧?”小梦笑了笑,又将旗袍收起,“要不是我妈说这是别人订的,我都以为是她给您做的呢!”
三围一致不算稀奇,竟连长度也一致,实在是有些巧合。严青想起自己从前的确喜欢这些浓墨重彩的颜色,只是自从明远走后,她便很少穿这样的颜色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太这么有福,丈夫还出来亲自给她订旗袍。
“那位先生说他太太是十月十五的生日,要不是我妈提醒我,我都没看出来那位先生只有一条腿是好的,我看他走路也挺正常的,哎,么帅的男人竟然是残疾,真是可惜……”
严青手里拿着茶杯,手上忽而一抖,茶杯砰的一声几乎是摔落在桌子上,连盼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看她。
“姑姑?”
“没事,”严青这样说着,连盼却发现她脸色似乎很不好,只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表情问小梦,“那……他……他长什么样?”
小梦也没料到严青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努力回忆对方的样子,只是那人来时带着鸭舌帽,她当时又没注意,这会儿真是记不清了。
“我没看清他的模样,不过……”小梦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道,“他来拿旗袍的时候当时我在堆料子,丝绸有点滑,有块料子没放稳滑下来了,他替我接了一下,我好像看见他右手臂上有条刀疤。”
严青闻言,整个人似乎在瞬间就被抽走了力气,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连盼眼疾手快,连忙一把上前扶住了她,“姑姑!”
小梦跟着吓了一跳,也连忙过来扶她,两个小姑娘一起费力,才终于将她又重新架回了椅子上。
“他……他……”严青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望向小梦,“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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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的龙套已结算~龙套都是随机的哈,刚好情节有合适的我就会放上来,没写到的宝宝别急,后面都会有哒~
第117章 实在太像
他……他……”严青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望向小梦,“他……人呢?”
两个小姑娘都没料到严青竟然哭了,一时俱都手足无措的,小梦扶着她的手连忙道,“还没来呢,今天……今天十一点来拿!”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那位客人约好是11点来取的。
严青闻言这才稍稍镇静了一些,从包里拿出手绢擦了擦泪,又稍微补了下妆,和连盼一起在店里静静等待。
这半个小时似乎过得特别难熬,连盼看严青两手一直紧紧交叠握在一起,知道她内心一定是十分紧张。
其实虽然师傅没说,但她已经猜到小梦口中的那位客人是谁了,老太太其实偶尔也会提起这个人,但是……连盼知道,师傅的丈夫骆明远,其实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师傅,也不知该如何劝导师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一起等,等一个结局。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这期间店里也没来过什么人,直到时针指向十一点,分针又慢慢再转了几个圈,十一点过了……严青看了一眼挂钟,脸色忽而在这瞬间变得灰败不堪。
这是一种经历了反复的失望和绝望之后才会有的表情,珠帘离她们坐的地方大概四五米的距离,被风吹得轻微摆动,但并没有人进来。严青低着头,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静默地往下流。
连盼站在她身边,她手掌放在严青肩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太太和严易都早已接受骆明远已经去世的事实,但严青似乎从来都不肯承认这一点。连盼觉得不论说什么话都起不到作用,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如果不是切身体会,谁能明白这里面的痛楚?
珠帘上的小石头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连盼像是有什么直觉似的,忽而抬头朝帘子外望了一眼,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她下意识朝门口跑去,帘子被撞得飞起,严青楞了一瞬,也疯狂地往外冲。
她追出去的那一秒,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刚刚消失在街角。
严青疯了似的去追那辆车,只对着车子不停哭喊,“明远!明远!明远!”
她穿着高跟鞋,只跑了几步路便崴了脚,一下子摔倒在地,连盼看得眼泪都下来了,只跟在她身后去扶她,“姑姑!您别这样!”
民居间的小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路过的人,都是匆匆走过,对严青报以异样的眼光。
她穿着打扮优雅得体,此刻却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连盼伸手试图将她拉起,严青整个人却仿佛已经崩溃了,只泪流满面地呼喊丈夫的名字。
连盼没办法,只能给严易打了个电话,报了地址,叫他派人过来接她们,严青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完全没办法开车回去了。
事实上,那辆黑色的轿车并没有开出去多远,主人只冲出了当前的小路,在拐弯后没多久便刹住了车,停在了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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