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穿用度并没有因为遇到严易发生什么变化,除了有点讲究吃之外,别的东西,连盼并不太过在意。
不过此刻,连盼却突然生出了那么一丢丢她男朋友真的真的很有钱这样的感觉。
连大爷也不是很懂,只是担忧地问严易,“这恐怕要值不少钱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她那儿,弄丢了可怎么办?”
他是听说过的,说有钱人家的珠宝都是有做登记的,说是给女主人戴,其实也不是送给女主人的,形式只是类似于借用这样。
钻石很贵,这连大爷还是知道的,他并不太认为严易是单纯买这个大钻戒送给连盼,这种极其贵重的珠宝,本来就是一种投资,只是平时还能让女人带着罢了。
基于这个想法,他一时倒没有因为严易花了大价钱而感到不安,只是担忧起钻石的安危来。
连盼戴一戴不要紧,钻石还是严易的,但要是弄丢了,这真是买十个八个连盼也赔不起啊!
在众人一色大惊小怪的目光中,严易只微微笑了笑,“戴着玩玩,不妨事。”
丢了就丢了,丢了可以再买更大的。
当然了,大家是听不到他的心声,只有严青,眼角余光还不住往连盼戒指上乱瞟。
唉,想当年,骆明远求婚时送给她的戒指,也才三克拉而已,连盼这个大小,起码是十五克拉往上走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严青化悲愤为食欲,埋头苦喝粥。
连盼做的腊八粥,自然不是外面买的比得上的、又香又稠,里头用料丰富,一口吃下去,整个胃里都暖了,严青吃了两大口,心里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看到众人喝粥的表情,连盼嘴角弯了弯。
她做腊八粥已经有很多年经验了,说起来,可以算是个行家。
从前在宫里,腊八可是个大节日,繁忙程度仅次于过年。
腊月初八又称王侯腊,按风俗皇帝要给每位臣子都赐粥,以示皇恩浩荡。
赐粥的人数一个月前就会都报上来,数量极其庞大,庖人们先半个月就要准备好材料,腊八前两天把需要浸泡的豆类全部泡好,腊八那天清早天还没亮就要起来熬粥,人数每回都不够,必须要从其他司局借人帮忙。
京官达官贵人不在少数,而且宫里阉人宫女份额也相当大,腊八粥不像过年的御膳,只有受宠的臣子才能吃上,腊八人人有份。
吃粥的人个个惬意,不过对御膳房的人来说,那可真是货真价实地在熬腊八。
从清早一直熬到天黑,几百口大锅把御膳房外的场地排得密密麻麻的,火气熏天。那会儿京师冷得厉害,比J市不知道要冷多少,被派来帮忙熬腊八的小宫女小太监门连冬衣都不用穿,直接一件单衣撸着袖子就能干。
不了解行情的,看见一群人热火朝天的景象,估计会以为自己进了酱料厂呢。
不过虽然都是大锅粥,但用料火候还是无一不讲究,毕竟怎么说给出去就是沾了龙气的东西了,一个不好,就是要砸了御膳房招牌的,所以熬腊八很讲究。
说是腊八,其实粥里头放的东西远远不止八样。
光小米就有五样: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薏米;豆子也有五样:大红豆、小赤豆、黑豆、扁豆、黄豆;还有五样佐料:花生、红枣、核桃、榛子和莲子,所以这小小一碗腊八粥,里头可是足足有十五味养生之物。
粥都被炖得软糯香甜,带着丝丝甜味,又香又好吃。
因为J市气候相对温暖,这个季节,街上还能买到菱角,连盼很爱吃菱角糕,老早就在家里磨了不少的菱角粉,都晒干了用簸箕装着,放得好好的,今天有客来,便又蒸了菱糕。
每碗腊八粥上,她都放了一小块菱粉糕,块头不大,两枚硬币大小,菱糕中央是一粒晶莹剔透的小蜜枣,一口下去,蜜枣轻微粘牙的口干和菱粉糕的松软混合在一起,别提多好吃了。
众人喝完了粥,虽然意犹未尽,但都默契地没有再去添——这也算是跟着连盼一段时间来积攒下来的经验。
吃连盼做的菜,要尽情吃,但是又不能多吃。
毕竟肚子只有一个,胃只有那么大,光盯着一个菜就吃饱,可能就意味着后面的菜你都吃不下了。
幸好腊八粥这个东西也就是应景,连盼准备的份量并不多,一人一小碗,吃了还能吃得下饭。
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将原本空荡荡的连家小屋挤得满当当的,十分温馨。
老爷子从村口打了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就是村里人自家酿的黄酒,但是到了这个点儿,仿佛连酒也变得特别好喝了。连大爷给每人都倒了一杯,就连连盼,也被破例允许喝了一杯酒。
酒足饭饱过后,连盼回厨房洗碗,众人就坐在客厅里聊天,从连盼小时候又聊到严易小时候,周嫂说起严易孩童时的黑料,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逗得连大爷笑得前仰后合的。
到晚饭时分,吃了晚饭后,老太太便坚持要回去,连大爷百般挽留,一群人在门口跟打架似的。
最后还是周嫂说老太太上了年纪睡眠浅,换了地方睡不惯,这才作罢,连盼跟连大爷俩把众人送到了村口,老太太走的代价是——严易要作为代表,留在连家过夜。
当然,这本来就是严易计划之内的,自然也是很快就答应了。
送完了老太太回来,天也快黑了,连大爷手里拿着个手电筒走在前面,给连盼和严易两个照路。
乡村里的路没那么太平,深一脚浅一脚的,连盼怕黑,但她手掌被严易握得紧紧的,不知是不是喝了一点黄酒的关系,连盼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老人家喝了酒,困意来袭,回家就睡了,连盼领着严易去洗手间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带他回了房。
连家建的是个四房的小平房,但实际上只收拾出了两个屋子,一间连大爷住,还有一间就是连盼住,连多的被褥都没准备。严易自然是不可能跟连大爷睡的,只能来跟连盼睡了。
“你来之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这边什么准备都没有。”洗完了澡,连盼换上了睡衣,严易却还穿着衬衣、西裤,只是衬衫领子早就松开了,衬衣也没束着,他随手将大衣和西服外套挂到了一旁的挂衣架上问她,“准备什么?”
并不需要准备什么。
“你就这样睡啊?”连盼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衬衫,高级定制,这么穿着睡一晚上,恐怕明早就要皱成咸菜,没法见人了。
“谁说我要穿这个睡觉?”严易挂好了衣服,站在床边开始解衬衣扣子。
连盼闻言,顿时表情大变,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是想穿我的睡衣吧?”
她仔细打量严易的身材,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儿,睡衣宽松,如果想硬套当然也套得上,“如果你非要穿,那估计也穿得上,就是有点……”
她摇了摇头,似乎已经脑补了某种不太美好的画面,连眉头都皱起来了,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我去给你拿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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