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荣轩是典型的无神论者,又怎么会相信报应一词?
他多次询问母亲,母亲只是三缄其口,整日烧香拜佛,在家里的佛堂里以泪洗面。
在国外呆了很久,左荣轩甚至都不知道家里何时建了一个巨大的佛堂,里面摆满神像,整日烟雾缭绕,看着有些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去世给母亲带来了打击,一个月后,母亲的精神状况就出现了一些紊乱现象,左荣轩不得已将母亲送去疗养。
在疗养院里,母亲疯言疯语,说了这样一句话——“一定是他!他们都死了,只有宗泉还活着,宗泉逃不过的!”
她很害怕,每天都要看到左荣轩才能入睡,一会儿喊他荣轩,一会儿又喊他宗泉,精神状况极其糟糕。
医生说是恐惧导致她出现了幻觉。
世界上有鬼吗?或许有吧,左荣轩更愿意相信,她是在怕人。
他始终没有问出这里面的真相,直到有一天,母亲偷偷从疗养院出来,跑到了后山里,对着一个土包烧了一大堆的纸钱。
一边烧,一边哭,仿佛在向什么人诉说。
“学海啊!你放过你大哥吧?你大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是嫂子见利忘义,是嫂子逼着他干的!”
她边哭边在地上磕头,“你放过宗泉吧!你要我的命好不好?嫂子给你磕头了,你放过我们吧!”
严学海是严易的父亲,也是父亲的中学同学,两家人从前关系很好,一直来往亲密。
左荣轩和严易的关系也不错,两人从前甚至一度以兄弟相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就渐渐疏远了。
母亲言语不详,左荣轩也根本问不出更多的内容。
他不傻,稍微一查,就明白了母亲为何如此恐惧——广元创建之初的十二名董事元老,到今天,竟然已全部死得一干二净。
全部都是意外。
和严学海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严学海已经死了十年了!
谁还会做这种事?
左荣轩只能想到严易。
除了严易,这个世界上,谁还会想致这些手握股权的董事于死地?
左荣轩回国时就在学校办了休学手术,父亲已死,家庭崩裂,他立刻终止了学业。
国内遗产继承很麻烦,一个月后,他被律师告知,父亲手上的股权已在生前主动归给了广元地产,平均稀释到了所有现有股东中。
过亿资产,拱手让人。
一件大衣穿十年都不舍得换的父亲,竟然把万贯家财,全部归还给了广元——这才是最反常的地方。
和现在动则一掷千金,奢靡浪费的富豪不同,左宗泉是个很节俭的人,也是很爱惜财富的人,以父亲的性格来说,归还股权是绝不可能做的事。
所有事实的真相,都指向了严易。
这个人,就像一个魔鬼一样,一点一点,吞噬掉了广元创立之初的十二位元老。
他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内心却无比相信自己的推断。
突破口在巴黎寄回国内的结案报告上,法国人办事拖沓,案宗姗姗来迟。
父亲左宗泉死于枪伤,子弹来源于闻名海外的“10狙”,有效射程1500米,军用品,madein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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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比较短,晚上还有一更~
第228章 魔鬼软肋(二更)
父亲左宗泉死于枪伤,子弹来源于闻名海外的“10狙”,有效射程1500米,军用品,madeinChina。
一群法国人,在巴黎街头火拼,误伤他父亲的枪支却产自中国,是专供军方使用的狙击枪。
再多的东西,左荣轩也查不出来了。
他脑子里构成一个模糊的猜想,越想越令人疯狂。
几个月下来,不仅母亲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精神病,左荣轩自己也几乎面临崩溃。
很久没有刮过的面颊上胡茬密布,头发也全部油腻打结,他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富二代,只像一个街头的流浪汉。
左荣轩不是专业的侦探,只是一个还算聪明的辍学研究生,几乎只是凭着一己之力,想要摸清楚一桩庞大谋杀案的真相。
就算所有事实都指向了严易又怎样?
他并没有证据。
一夕之间,他由备受羡慕的天之骄子,变成了家破人亡的丧父子,家里还有一个精神失常的母亲。
父亲股权归还后,左家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
他们的确有房有车也有一些存款,但和过去的生活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左荣轩这个时候才发现,失去了父亲的庇佑,他什么也不是——他和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只有一双手,两条腿而已。
他什么都做不了。
既不能替父亲报仇,也无法让母亲复原,更无法回到以前——他家庭还健在的日子。
父亲就是家中的天。
父亲一死,天也塌了。
虽然左荣轩始终处于癫狂状态,但他毕竟还算是个聪明人,因此一直谨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报仇。
左家被毁了,他现在也要毁掉严易的家!
严学海及严易的母亲钟萍十一年前已死于意外的车祸。
严易现在只有一个女朋友兼未婚妻。
就是现在被他捆在树上的连盼。
听说……严易很喜欢她。
外界都传闻,从前的吸血鬼,现在根本就是个宠妻狂魔。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今天敢把你叫过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严易久经商场,精于谈判,论这些文字游戏,左荣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大概最疯狂的举动都已经做出来了,他似乎也没想跟严易逞太多口舌之争。
匕首刀锋逼在连盼脖子上,因为方才的激烈动作,连盼脖子上已经渐渐沁出了血珠,严易眼珠盯着连盼雪白的脖子,眼里有些杀意。
左荣轩忽而一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他把刀口又往里逼近了一些,脸上有股胸有成足的笑意。
他手里毕竟还架着严易的爱人,他就不信严易能无动于衷!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之前还在树林里大哭不止的连盼,此刻却冷静异常。
她眼眶还是湿的,脸上泪痕未干,但似乎自从严易来后,她便没有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连抽泣也没有。
血珠子顺着她脖子往下流,有几滴沁到了衣服上,左荣轩盯着连盼强装镇定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你杀了我爸爸,我杀你未婚妻,是不是很公平?”
他侧着刀刃在连盼脸上拍了拍。
冰凉的钢刃拍在脸上,连盼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她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嘴唇轻微颤抖,两只圆圆的大眼里缓缓滚下两滴豆大的眼泪,仿佛燃烧的蜡烛滚下的蜡泪,很快在脸上消失不见。
这样一幅情形,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上,恐怕都会心生怜惜,然而她越是这样惊恐惊惧,左荣轩心中就越是畅快无比——当初父亲被杀时,他哭得比这个女孩还要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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