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周晋去基地找她——他抱了她。
周晋提前就知道了周年年要去J市基地军训的消息,虽然这并不算什么机密消息,但按条律,他也是要保密的,故而他只是和周年年说了一些部队相关的事情,重点告诉她要听话,免得被罚,别的倒没多说。
后面学校辅导员通知国际班也要参加军训,周年年才意识到前面周晋跟她说那些话的意思。
不过后面周晋已经出差了。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一两周没见面了。
周晋过来看她的第一眼,就把她给抱住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还是让周年年感觉十分不适应,她很害怕和自己这位继兄单独相处,立刻就去找了严青。
所以才有了今天下午那一幕。
周晋相貌秀气,但是手掌却十分粗糙,掌心里有薄茧,这种温热的、略微有些刮手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背上——他扶她上车的时候,手掌握得很紧。
周年年个子不高,手也不大,她的手是那种典型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柔软,几乎没什么骨节,指甲圆润粉嫩,周晋对她这双手真是爱不释手。
当人有了暧昧旖旎的心思之后,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扶人上车的动作,掌心里也能做出许多不一样的举措来,周年年手背被他捏得生疼,所以来到鱼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不知道周晋是出了什么任务回来的,他手心好像有伤口,茧子破了一点,刮的周年年皮肤发麻。
被周年年拉住以后,严青一时也沉默了。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件事上,毫无疑问,一定是周年年吃亏。
在周家,周年年和徐如兰肯定是处于弱势的,这事要真捅出去,搞不好受伤害的还是她们母女,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周年年在撒谎。
毕竟以周晋的家境和如今的地位来说,上赶着要傍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说句不客气的,J市军部,女人根本是随他挑。尤其是文工团歌舞团的那些姑娘,基本有一半都巴不得能认识他,再发展点什么,做个少校夫人什么的。
每天各种“偶遇”“意外”偶然碰到周晋的姑娘不要太多。
像周年年这种清汤寡水的人,要说周晋看上她,恐怕外面人都不会相信。
毕竟她本身长相有点偏幼齿,大单眼皮,小圆脸,手小,脚也小,皮肤细嫩,人看着就一团稚气,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可爱是可爱,招人喜欢也是招人喜欢,但总觉得和成熟女人没太大关系。
严青不放心地又跟她确认了一遍,“他真没对你怎么样?”
周年年点了点头。
她人虽然看着脸嫩,但早年丧父,家境贫困,心性其实十分成熟,很懂得隐忍。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迅速洗净了脸,眼睛里方才那一点红也消失了,脸色恢复了正常。
严青皱着眉道,“要不你搬来跟我住吧?就来我家,我妈可喜欢你了!”
第313章 真的喜欢
严青皱着眉道,“要不你搬来跟我住吧?就来我家,我妈可喜欢你了!”
准确地说,不止是严老太太,外面但凡上了点年纪的长辈都特别喜欢周年年,因为她一看就属于别人家那种“听话、懂事、孝顺”的孩子。
和周年年相对平静的脸色不同,严青的表情外露很明显,她忧心忡忡的,反倒比周年年本人还要紧张。
周年年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道,“都这么久了,他之前也没对我怎么样,你不要多想了,我就是一个人守着秘密太久了,有点难受。”
现在把事情说出来,多了一个人帮忙承担,她心里已经感觉好多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严青还是很担心。
周年年无奈地笑了笑,“还能怎么办?熬着呗,他马上就要过三十岁生日了,还能一辈子不结婚不成?就是他想这么做,爸爸和妈妈也不会答应的。”
更不会同意他们兄妹两个在一起。
就算两人并无实际上的血缘关系,但毕竟是法律上的兄妹,就周家这样的家庭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是要叫人耻笑一辈子的,周建军绝不会允许周晋做出这样的事。
严厉的继父是周年年心中最后一道保护伞,如今,她也只能等着了。
她这么一说,严青心里总算才稍微落下了一点。
周师长本人是出了名的黑脸雷公,为人十分严厉,有他在,周晋应该是不敢乱来的,所以周年年住在家里还算安全。
为怕周晋多想,两人说了几句,周年年又仔细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确认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眼睛看不出什么异常后才和严青一起出去。
女生去洗手间本来就慢,也没什么奇怪的。
谁知严青一出来,就冲周晋尴尬笑道,“洗手间人有点多。”
站在一旁的周年年顿时无语地恨不得猛踩她一脚。
八十年代,就算是经济超前发展的J市,人们的普遍生活也不算太富裕,军区基地位置偏僻,附近并不是太繁华。
这家鱼馆装修不错,已经算是附近配置很高的一家餐馆了,几人进的又是包间,路上压根就没看到几个人,严青这话一说,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晋又不是傻子,严青在他面前,根本就藏不住半点事。
周年年神色懊恼,拉着严青坐下,周晋嘴角微微扯了扯,倒也没说什么。
两个女孩从小关系就好,走在路上都要手挽手,周年年就是把这事告诉严青,他也不奇怪。
三人来的是一家鱼馆,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吃鱼的。严青跟周年年两人回来的时候,周晋已经点好菜了,基本都是鱼类。
三人坐了没多久,菜就上来了,头菜是鱼头汤,后面上的是鲫鱼,接着又上了一盘酥炸小黄鱼。
鲫鱼鲜美但多刺,严青小时候没少被鲫鱼刺给卡过,有一次卡的特别严重,后面还叫了医生帮忙把刺给取出来才好的,至此,严青对鲫鱼便敬而远之。
这家鱼馆用的是野生的小鲫鱼,每条都不算大,大概也就巴掌来长,鲫鱼上来之后,周晋就夹了一条到碗里。严青低头吃炸得酥脆的小黄鱼,刚吃完一条,准备去夹第二条,就发现周晋筷子一扬,把刚刚夹的鲫鱼送到了周年年碗里。
鲫鱼的刺都被剔掉了,只剩下一副软软的鱼肉身子,还得用勺子舀着,才能支撑得住,正压在周年年的米饭上。
周年年正在吃饭的动作顿时停下了,连严青都愣了一下。
她在家享受的待遇顶多也就是严大爷帮她剥虾仁而已,老爷子都没精细到帮她剔鲫鱼刺这种程度。
而且野生小鲫鱼里头的刺可不是一般地多,全是丝绵绵的小细刺,藏在肉里,有时候肉眼都不容易发现。
严青简直都有点不明白,周晋那双粗糙的大手,是怎么把一条小黑鲫鱼里的刺都给挑出来的。
连亲爹妈都没做到这样细致。
严青眼睛瞪得老大,看了一眼周年年。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无声地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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