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他突然明白了来人的意图,吓得颤抖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扭曲着身子往后退,“我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你会坐牢的!”
只是收效甚微,那人置若罔闻,弯下腰来,踩住了他的手掌——很快地上便蔓延开一滩血迹。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在巷子里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严易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淡淡吩咐了几句,这才抱着连盼上车离去。
警察的速度一贯都有点滞后,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不过凶手已定,还是广元集团高层报的警,花哥很快就被带走了。
连盼在一阵凉意中醒来,她嘴巴里吸进了不少乙醚,必须清洗口鼻,并呼吸大量新鲜的空气。严易将她带回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弄到了浴室里,替她清洗。
脸上火辣辣的疼,沾了凉水似乎也并没有缓解,脑袋也仿佛疼得要裂开,她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边退一边尖叫“你走开!走开!”
严易搂着她,任由她手掌在自己身上乱抓乱打,“盼盼,是我!”
连盼疯狂了好一阵子似乎才冷静下来,等她看清楚来人,忽而眼泪上涌,哇得一声大哭起来,“严易?”
严易心疼又自责地搂住她,轻声安慰,“对不起,我来迟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她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大哭到后来渐渐转变为啜泣,到最后,竟只是默默流泪,并不说话。
“盼盼,没事了,没事的。”严易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一场噩梦,他无比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然而此刻面对连盼,他除了心疼,竟没有别的安慰她的办法。
连盼木然瘫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也不出声,只是过一会儿就有眼泪从她红肿的眼眶里沁出来。她似乎想强忍着眼泪,但根本忍不住。
怎么办?她不知道。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已经被毁了。
老天眷顾她,让她重生到了现代,遇到了严易。可老天又太为难她——为什么要让她遇到那样的人渣!
连盼不知道那人到底有没有把她怎么样,她昏迷的最开始并不是毫无知觉,药效是渐渐起作用的,她知道那个人在扯她的衣服,她很想挣扎,可是浑身无力,直到后面完全支撑不住,才彻底昏迷。
那人之后有对她做什么吗?她不知道。
严易什么时候来的?她也不知道。
严易看到了什么?严易知道吗?她不敢猜测,更不敢问严易。
衣服此刻还穿在身上……连盼却不知道它是否曾经被脱下过。
如果被脱下过,是谁给她穿好的?严易吗?
他……会嫌弃她脏吗?
心中忽而涌起巨大的悲鸣,她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觉得整个胸腔仿佛都被这股难以抑制的绝望给填满了,而且它还在不断壮大,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过了很久,连盼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她擦了擦泪,低声朝严易道,“我想洗个澡。”
连盼两眼肿成核桃,左边的脸颊被花哥扇了一巴掌,也肿得跟包子似的,又一直埋着头,严易都有点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直觉告诉她,连盼现在的神情很不对劲。
严易有点担心她做傻事,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作对,只好放柔了声音道,“那我给你放热水。”
连盼没有拒绝。
严易很快在浴缸里放满了一浴缸的热水。
“我自己洗,你别进来。”她抓住了他的手臂,声音很轻,但有点颤抖,这里面有一丝令他害怕的坚持。
严易担忧地望着她,连盼却一直低着头,都没看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严易无奈妥协,点了点头,“我就在外面,如果有需要,你随时叫我。”
连盼没有出声,只目送他出去,然后咔嚓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关门声很轻,是在他出去以后门才关上的,严易脚步停在浴室门前,身体却被这一声轻微的关门声震的微微一颤。他回过头来,停在了门口,没有走。
连盼确认门已经关好,这才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缓缓解开了衣服,她手指颤抖,望向镜子里自己的身体——白皙的锁骨和前胸上,都有红紫相加的痕迹。
她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像是疯狂一般,她扯掉了身上的衣服,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
严易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敢贸然进去,只是隔着浴室的门敲击,“盼盼,你还好吗?”
连盼没有理会他。
她像是疯了一般,拿着浴室里的刷子,疯狂在自己身上刷,仿佛要洗去某种脏东西一样。
刷子没沾水,刮得生疼,她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就被刷起密密麻麻的红痕,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连盼哭着刷了很多下,却发现根本无法将身上的印记刷去,整个人顿时崩溃地跪坐在浴缸旁,只绝望地啜泣。
严易只在外头听见她的抽泣声,仿佛受伤的小兽,呜呜咽咽,他只觉得心被纠得生疼,再也忍不住,一下打开浴室的门,冲了进去。
连盼赤身裸体,趴在浴缸边缘,她这样保守害羞的人,竟连他进来都毫无反应。
而严易只看见她的肩头和胸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痕,甚至有血丝隐隐从里面沁出来,她皮肤极为白皙,这些印记在身上,看着极为刺眼。
他立刻夺走了她手里的刷子,“你在干什么?!”
严易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无法遏制的怒火,“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连盼抬起头,她似乎想强忍着眼泪对他露出一个好看一点的表情,然而这一刻,她实在难以平静,再加上浮肿的脸颊和双眼,显得她整个人极端憔悴不堪,“对不起……”
她动了动嘴角,只说出了这三个字,又低下头去,反复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严易简直要疯了,浴室里有云南白药,他摇了摇,在连盼的肩膀和方才被刷上的地方大片喷药。
连盼呆愣愣地,或者说木然地,接受着这一切。
他并不明白贞节对于古代女子的重要性。
他或许也不明白他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那么好,那么优秀,风光霁月,富贵雍容,好比天上的明月,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灰姑娘,就仿佛地上的小草。
现在,她连草也算不上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连指甲肉已经陷进自己膝盖肉里都没有发现,手指的指甲盖里渐渐染上一圈殷红——严易喷药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连盼好像误会了什么!
“盼盼,你听我说……”他缓缓用力,拉开了她不自觉抓自己的手,转而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防止她再弄伤自己。
“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我来了,我赶到了,你什么事都没有,听明白了吗?”他话说得很慢,很轻,仿佛怕她听不懂一般,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牙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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