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秦和邹盛是一母同胞,小时候长得非常乖巧可爱,xing格也很温顺,很得家里长辈的喜欢,长到八岁时,曾被歹徒劫持过,歹徒要邹家用什么东西去换他,那该是对邹家非常重要的东西,邹家没有同意,放弃了这个孩子,后来邹秦居然并没有死,他自己逃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总归是他自己逃脱了,从此xing格大变,为人刁蛮又无礼,从没做过什么正经事,总是捣乱,但邹家对不住他,也拿他没有办法,便只供他吃喝玩乐,养了这么个讨债的闲人。
邹盛和邹秦中间还有一个二女,嫁出去了,一直随丈夫住在加拿大,因为某些原因,她和邹盛并不亲,倒是和邹秦关系不错。
而邹盛和邹秦,自然也并没有太亲近,但邹盛从没有在任何方面苛刻过邹秦,一直待他很好,不过,也没有对他委以家族任务就是了,把他当一个闲人供养起来的。
邹秦心里怎么想的邹盛,这也不好说,他好像永远也没心没肺,四处玩乐,沉溺酒色,既没有任何要和邹盛争权的意思,也没有想收敛自己的行为gān点正事的打算,曾经倒是向邹盛要钱要开一个夜店的,但没开起来,他就把钱全都花光了,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说起来,他倒是长得不错,只是因为一度生活极度放纵,而显得非常不健康,看起来实在不能入眼。
前两年,还曾经为抢一个MB而带人去打架,被人毫不留qíng地伤了外□,在K城养了一段时间,他每天吵嚷着要去杀人报仇,而且对邹盛冷嘲热讽,便被邹盛把他送到欧洲去养病去了,他在欧洲也没有闲着,邹盛依然要为他做的不少事qíng善后。
对这个弟弟,邹盛觉得自己也算是对得住他了,只要他不来祸害邹沫沫,他都能够忍受他。
邹秦这次回K城来还比较守规矩,没有带乱七八糟的人在身边。
他还给邹沫沫带了不少礼物,一件件地给邹沫沫献宝。
甚至有一个漂亮的大水晶瓶,里面全是金色的贝壳,他把水晶瓶捧到邹沫沫面前,道,“看看,漂不漂亮?”
邹沫沫接过捧在手里,点头,“很好看。”
邹秦笑道,“这是我每到一个海滩,自己捡的金色贝壳,这么多年来了,才装了这么一个瓶子,来,正好送你。”
邹沫沫很是感动,道,“谢谢三叔。不过,这是你想要留做纪念的吧,你给我做什么?”
邹秦伸手揉了揉邹沫沫的头发,笑道,“嫌弃这个东西简陋。那你就还给我吧。”
邹沫沫把瓶子抱紧,道,“没有嫌弃。”
邹秦道,“里面还没有完全装满,等你的腿能走了,你也要去很多海滩,捡这种贝壳,把里面完全装满。”
邹沫沫点点头,道,“嗯,会的。”
这次邹秦回来,给邹沫沫的感觉似乎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脸上气色好得多,眼神也变得温润了,笑起来居然给人gān净又漂亮的感觉。
但是,这样的邹秦反而让邹沫沫觉得不安。
问他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继续走海滩捡贝壳把这个瓶子装满。”
邹秦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望着天花板道,“我小时候和大哥在海边玩,我到处捡贝壳,大哥会用沙做碉堡,海水涨起来了,大哥的碉堡被冲垮了,我捡的贝壳还在。我对大哥说,让他也捡贝壳,大哥看不起我,绝对不和我一起捡贝壳,我那时候挺伤心的,说一定要捡到最好看的贝壳收藏起来,而大哥的碉堡永远只能被cháo水冲垮。不过,你看现在,其实,他想要的东西,都抓得很牢,而我,守着这一瓶贝壳,也没有什么意思。”
邹沫沫完全不明白邹秦的意思,但看邹秦脸上略显伤感的神色,似乎自己也能够体会到一种感伤,便说道,“三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qíng想不开。”
邹秦看着邹沫沫,邹沫沫的脸上还有孩童的纯真,但是,似乎也和以前并不一样了。总之,人都是在成长的,一点点地变化。
他有些伤怀地说道,“是啊。喜欢守着某样东西的人,其实就是更容易对事qíng想不开。我就是太介意某些东西了,一直守着,到头来才明白,其实不用那样介意。cháo水来了,会把碉堡冲垮,但是修筑碉堡的时候也很快乐,看到它被冲垮,虽然心痛,但是,沙滩永远在,第二天再重新开始就好了。大哥活在当下,即使失败也不气馁,而我,却总是想着要守着过去。所以,大哥才什么地方都比我好。”
邹沫沫看着他,将手里的水晶瓶放到一边去,里面的贝壳发出唰唰唰的声音,很动听。
他将邹秦的手握住,道,“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你和盛叔也是不一样的,你按照自己的模样而活,他活他的,又有什么可比较的呢。你做你喜欢的自己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和盛叔比。”
邹秦坐正身体,将邹沫沫的手反握住,并且捧到唇边亲吻,道,“所以,沫沫,比起大哥,我更加喜欢你。你总是比较容易原谅我,又不过分纵容我。”
他才刚说完,邹盛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正好看到邹秦亲吻他的宝贝,不由得脸一黑,几步走过来,把邹沫沫的手从邹秦的手里拿出来,而且把他的轮椅往后拉开,对邹秦喝道,“你又在做什么?”
邹秦对邹盛挑眉,道,“你管我?我不就是亲一亲沫沫嘛,能把他吃了?”
邹沫沫看邹盛分明眉头紧皱,怕两人吵架,就赶紧对邹盛道,“我都饿了,还不吃晚饭吗?”
邹盛皱眉瞪了邹秦一眼,推着邹沫沫往外走,道,“这就下去吃饭。给你准备的生日蛋糕,你不能多吃,知不知道?”
邹沫沫赶紧答应。
邹秦也跟了上来,下楼去用餐。
那是一个很大的双层蛋糕,蜡烛点上,邹沫沫的脸在烛光之后显得宁和又安详,他闭着眼睛,许愿——永远和盛叔在一起。
每一年都许这个愿望,根本不需要多想。
许完愿,邹秦帮着邹沫沫chuī蜡烛,然后高兴地把刀递给他,道,“切蛋糕吧。”
他切蛋糕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邹盛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他的宝贝,又长大一岁了。
第一块蛋糕给邹盛,然后给邹秦,然后给管家,然后是他的看护,家中仆人,保镖,每个人都有一份,全都送出去了,他才发现没有留自己的。
他忙了一大圈,看着空空的蛋糕盘发笑,然后又望向邹盛。
邹盛道,“怎么不先给自己放一块?”说着,把自己那尚未吃的和邹沫沫分吃,他用手托着餐盘,用勺子舀了喂给邹沫沫,邹沫沫于是也不自己舀了,就着他的手吃蛋糕。
邹盛的目光里满含热烈的爱意,温柔地把邹沫沫注视着,连邹秦目光深沉怪异地看他,他也没有发觉。
第十三章邹秦嘴里的年锦
第十三章
临近新年,邹盛总是最忙的时候,即使他一向低调,但是有些必须出席的活动,他也并不能推辞。
邹沫沫的专辑要发售了,虽然公司极力为他减少了工作量,但他还是要出席几次宣传,第一次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后面也就驾轻就熟了。
这一次还是年锦陪着他,一起做客一个极具影响力的音乐频道,主持人非常和蔼和善于找话题,而且又有年锦帮衬,邹沫沫觉得非常轻松。
还在音乐频道上清唱了新专辑里面的一首歌的一部分,得到台下嘉宾的热烈掌声,他的声音的确好听,这样清唱,有时候比加了配乐还要来得动听。
节目完后,主持人还向邹沫沫要签名,和他来了个拥抱,主持人傲人的胸脯抵在邹沫沫身上,让他异常不自在。
即使邹沫沫离开了,主持人还夸赞他的确是声音好,唱功佳,是当今乐坛难得的不急不躁的新生代实力派。
年锦陪着邹沫沫回家去,在车上,对他说道,“严杏芬分明有在勾引你,你愣愣然一点也没发觉,真不知道该赞扬你还是笑话你。”
邹沫沫觉得惊奇,道,“你怎么知道她在勾引我,她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不过,化妆倒是非常好。”
年锦道,“她少说也近四十了,以前既演电视又唱歌,但是一直徘徊在二三线,做主持人后倒红了起来。她至今没有结婚,新人去她那里上节目,多会被揩油。”
邹沫沫对年锦侧目,然后笑起来,道,“你以前是不是就被她揩油过?”
年锦看了邹沫沫一眼,道,“哎,就不该和你说这么多,你现在知道打趣我了。”
年锦把邹沫沫送回家,邹沫沫邀请他用过晚饭后再走,年锦想一想,就答应了。
才刚进屋不久,外面邹秦也回来了。
邹沫沫正和年锦坐在小客厅里玩拼图,然后等晚饭吃。
邹秦进了小客厅,直接扑过来要和邹沫沫来个拥抱,邹沫沫赶紧往旁边一躲。
邹秦很不满地看着他,道,“居然躲我!”
邹沫沫不理睬他,对他介绍年锦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年锦。”
邹秦看到了年锦,朝他一笑,道,“我也不算孤陋寡闻,知道你,当红小生兼新生代qíng歌王子,是也不是?”
邹沫沫看邹秦盯着人家不转眼,就拉了一把他的袖子,然后对年锦介绍道,“这是我的三叔,邹秦。他很不正经的,大多数话不可信。”
邹秦拧了邹沫沫的脸一把,假装生气,道,“我哪里不正经。”
邹沫沫赶紧把他的手拿开,道,“你别拧我的脸,等盛叔回来,我告诉他你欺负我。”
邹秦故意去挠他的痒,邹沫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把邹沫沫放开了。
年锦坐在一边带着笑意地看着两人。
晚饭时候,邹盛并没有回来,估计是有应酬。
年锦要回家的时候,邹秦说要送他,邹沫沫把他拉住了,说有话要和邹秦说,让家中司机去送了年锦。
年锦走后,邹沫沫板着脸对邹秦说道,“他是我朋友,你别打他主意。”
邹秦推着邹沫沫去小客厅,继续玩刚才还没有拼完的大拼图,说道,“你倒是向着你的朋友了,倒认为我是去做坏人的。”
邹沫沫蹙眉看着他,道,“那你不是要去做坏人么?”
邹秦道,“他说不定巴不得能靠上我呢,只你单纯地把他当成朋友。”
邹沫沫想到陆杰以前也说话诋毁年锦,但他才不相信这些。回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所以就怎么看人。你倒说说,年锦哪里不好了。”
邹秦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摆弄拼图方块,漫不经心地道,“哪里不好?他的事qíng,我们圈子里多的是人知道。当年他为了出道,赚钱,不知道上过多少人的chuáng,玩过他的我就能找几个认识的人出来。他现在红了,倒是比以前清高了,做婊/子的不gān那一行了,倒以为没人知道他以前的事了么。”
邹沫沫听他这样说,一把抓起已经拼好的木块摔在地上,又把一边盒子里的木块也推到地上去了,哗啦啦,一阵乱响。
他气得脸色通红,声音却比平时低,朝邹秦冷漠地道,“你简直比以前还让我讨厌。你以前虽然乱来,但是不会说这样的话。”
邹秦扔下手里的木块,抬头吃惊地看着邹沫沫。
邹沫沫却气得眼中含了水意,“你以为你们乱玩弄别人,就比人高贵了吗,你以为因为家世原因而自觉比人高一等就可以随意侮rǔ别人了?”
邹秦把邹沫沫望着,“你这是在发什么脾气?我不过是说一个事实而已。”
邹沫沫驱着轮椅往外走,咬着牙再也不说话。
他自己上楼去了琴房,而且进了琴房还把琴房的门给反锁了,趴在钢琴上发呆。
他为邹秦那样说年锦而生气,非常生气。
他不觉得年锦污秽,和年锦在一起那么久,他没有觉得年锦不好。
而邹秦所说的那些侮rǔ人的言语,即使那些事qíng都是真的,邹沫沫也不愿意去想。
因为他比一般人明白,人要活着,其实是多么不容易的事qíng。为什么不去尊重别人呢。
邹沫沫坐了一阵,就开始弹琴,邹秦在他琴房外来站了一阵,但终究没有前去敲门,而是转身离开了。
等邹盛回来,邹沫沫还在琴房里没有出来,管家非常为难地给邹盛说,邹沫沫把琴房的门反锁了。
邹盛上楼来,用钥匙开了琴房的门,水晶灯的光辉下,邹沫沫面有哀色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弹着温柔的曲子。
邹盛走过去,伸手将邹沫沫的手按住了,道,“时间晚了,去泡个澡,按摩了腿后睡觉,好吗?”
邹沫沫抬起头看着邹盛,然后伸手把他的腰抱住了。
邹盛抱他去浴室,让他坐在浴缸里为他洗澡,问他,“老三和你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伤心起来。”
邹沫沫低头自己抚摸着自己细瘦的腿,沉默了好半天,才声音略微有些gān涩地道,“我不知道,要是那时候没有你将我接到你的身边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邹盛将他抱起来,用宽大的浴巾把他裹住,把他放在一边专门的椅子上,给他擦头发和身体,说道,“根本不用想这个问题,上天注定我去接你了,你到了我的身边来。时间不会倒流,没有其他的可能xing。”
邹沫沫道,“但我还是会想。盛叔,我以前从没有说过。我当时摔坏了脊椎,在医院里醒过来,发现身体再也不能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我不想死。有人来看我,但是只看几眼就走了,我一个人躺在那里,我害怕极了,我在心里许愿,说谁来救救我,我以后一定全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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