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邹沫沫不接柳宣电话的原因,无论在没有见到他时,他心xing多么坚定地对自己说不要理他,是这个人把你推开的,你没有错,但是,在和他说话,或者见到他之后,这些qíng绪都会消退,总是要对他心软。
柳宣看着邹沫沫,又道,“不是我不在你十六岁时将父亲的遗物给你,我找过你了,但是表叔每次都把你带得远远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联系表叔,他也每次都推脱和敷衍我,却没有哪一次答应让我来见你。”
第二十四章和好
第二十四章
因柳宣的话,邹沫沫眼神动摇了一下,他从来没有从邹盛那里得到柳宣找过他的消息,但看柳宣的样子,他是不可能说谎的,那么,就只能说明邹盛故意隐瞒了他。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邹沫沫还是维护邹盛道,“你不要怪他,是我说我再也不要和柳家有任何关系,让他不要告诉我柳家的任何事qíng。你打电话来,他为了不让我伤心,是不会让我接电话的。”
柳宣蹙了一下眉头,嗫嚅了一下,想说邹沫沫就这么厌恶柳家,还有他这个哥哥吗,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只说道,“那本书,我放在银行保险箱里面了,这是地址和密码,你想看,就自己去取吧,如果你已经不想看了,那么,我想我不能qiáng迫你。”
邹沫沫没有回答,只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那张纸。
柳宣看他接了那张纸,心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道,“沫沫,你我毕竟是亲兄弟,你真的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哥哥了吗?”
邹沫沫抬头看他,眼神有些躲闪,柳宣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忧伤,让邹沫沫不得不对他心软,说道,“没有。即使我不愿意认你这个哥哥,但是,你我是亲兄弟,不是永远也改变不了吗?你不要乱想。”
柳宣伸手将邹沫沫的手握住了,邹沫沫没有挣动,柳宣道,“我去找了治运动损伤脊椎以致□瘫痪的医生,他以前治疗过好些运动员,成果不菲。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带你去医生那里治疗吗?”
邹沫沫这下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了,道,“不用了。盛叔有给我找医生,而且,都是很权威的,我不需要你再去给我找医生。你工作也很忙,就不要再cao心我了。”
后面本来还有一句,我不需要你现在的cao心,但是看到柳宣神色忧郁,就不好再说出来故意伤他。
柳宣道,“你去看看,说不定在这个医生这里会有更好的进展。”
邹沫沫道,“真不必了,我都跟着盛叔这么多年了,有希望的地方都去看过了,而且,我现在有在给我做定期治疗的医生就很不错,并且身体状况有变好。”
邹沫沫的这话声音很大,且带着不耐烦,柳宣只好不说这个了,沉默了一阵,才道,“那好吧。”又轻唤邹沫沫,“沫沫,以后不要再把我拒之门外好吗?不要不接我的电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状况而已。你请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补偿我小时候对你犯下的错。”
邹沫沫道,“你小时候何错之有?你只是不理睬我,看到我就走开而已,你又没有对不住我。你何必现在来说这样的话?”
柳宣默默地看着邹沫沫,看到邹沫沫眼里的伤心,他突然心全揪了起来,伸手捂上了邹沫沫的眼睛,道,“是我的错,我本该照顾你的,本该在你叫我哥哥的时候把你抱起来的,在你跑向我的时候接住你,但我没有那么做,是我伤害了你。我现在后悔了,我很后悔,但是,时间不会后退,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柳宣的声音微带嘶哑,邹沫沫想要qiáng忍住一切qíng绪,但是,却在他的这句话里溃不成军,眼泪从眼里涌了出来,哭道,“你现在后悔,后悔又怎么样?你不知道,我记住的第一句话,就是奶妈告诉我,要好好亲近哥哥,只有他才会对你好;你不知道,我记住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你凑近我看了我一眼,但是,你又马上离开了;我那时候每次看着你,多想你能亲近亲近我,你叫我的名字,摸摸我的头也好;你不知道,我跑到你面前去的时候,有多么忐忑害怕又期待,我以为我叫你哥哥,你总会喜欢上我的,以为你会像桑格抱他妹妹一样抱一抱我,还会亲一亲我的额头……,但你什么都没做,你每次都走了,我只能看着你走开,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难受……”
柳宣还是第一次知道邹沫沫对自己的这些qíng绪,他听着,也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qiáng压抑着不流出来,心中抽痛,只能将邹沫沫抱住,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沫沫。我那时候没有想过你这么难受。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若是有来生,我一定还做你哥哥,并且从小照顾你,……我对不住你。”
邹沫沫没有再说话,他抽泣着,房间里只剩下他哭泣的声音。柳宣第一次感受到,心要痛得碎掉是什么感觉。
他还记得,小时候,邹沫沫每次远远看着他的时候,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里的渴望,那样的炙烈,像是有火,能把人烧掉,但是,他却害怕,只能逃避了。
柳宣拿出手巾来给邹沫沫擦眼泪,邹沫沫很赧然,把脸转到了一边,自己抓过他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并把轮椅转开了,背对着柳宣,柳宣看着他的背影,想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但最终没有伸出去。
邹沫沫的声音有点发闷,道,“对不起,刚才有些失态了。爸爸的遗物我会去看的,你先走吧。”
柳宣默了一会儿,才探询地问道,“沫沫,我以后还能够去看你吗?”
邹沫沫点了点头,“你要是愿意,你就来吧。我以后大多数时候会住在K城,我在那里工作。”
柳宣听他这么说,这才露出一点高兴的神色来,又问道,“听说你在这里,是来拍你的MV?”
邹沫沫驱着轮椅去一边拿了纸巾擤鼻涕,调节好qíng绪之后,才答道,“是这样没错。我刚才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了,我是喜欢音乐才做艺人唱歌的,不是想要炒作成名,也不希望有别的东西侮rǔ了我的音乐。你以后不要再借着我们的兄弟关系而炒热我了,我觉得不必要,而且这样让我很难受。”
柳宣因为他的话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能够给你一定的帮助,而且,我并不是要大张旗鼓地来故意对外宣传你我的兄弟关系。你知道,因为上次你我在一起被人偷拍照片曝光,甚至有媒体称你我是恋人关系,说你我都是同xing恋者,这实在太荒谬,而且是对你我的侮rǔ,同xing恋?怎么能够让人这样说你。”
柳宣皱了一下眉,专注地看着邹沫沫道,“我不得不公开你我的兄弟身份,以免媒体胡乱猜测,来损害你我的名声,而且,我不觉得你我的兄弟关系让人知道有什么不好。”
邹沫沫有看到柳宣对同xing恋这个词微皱眉毛,于是气呼呼地说道,“同xing恋怎么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啊。我本来就是喜欢男人的,而且也没办法和女人在一起。”
柳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还有点无措,似乎是担心自己刚才的话又无意中伤了邹沫沫,他盯着邹沫沫看了一阵,道歉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歧视同xing恋,也不是不能接受同xing恋。”说到这里,又故作轻松,“你是喜欢男人的,这也没什么,真的,我知道,xing向本来也该是人人自由的,你喜欢男人也没什么,我并不会因为此就觉得有什么,你是我弟弟,不会因为你的xing向而改变……”
邹沫沫看柳宣说这一长串话,不知道他是在说给谁听,倒更像是劝他自己一样。
邹沫沫于是道,“哥哥,你不必这样。要是你接受不了,以后完全可以不来找我了。”
柳宣看着他,“怎么会。我是真的能够接受。你知道,圈子里这种事qíng很多。虽然我拒绝他们,但是,我并不歧视他们,也不会想到要gān涉。”
邹沫沫看着柳宣,心想,柳宣反应这么qiáng烈,肯定是因为受过什么刺激,于是,他也想起来上次在KTV的洗手间里看到的qíng景了,想到自己那时候受的刺激,便又同qíng起柳宣来,道,“哦,我知道了。谢谢你能理解我。”
柳宣便笑了笑。其实是邹沫沫想茬了,柳宣才没受什么刺激,他最开始以为邹沫沫反感同xing恋,所以才说出那避嫌的话,没想到这话倒把邹沫沫得罪了,怕邹沫沫胡思乱想,他只好赶紧解释,以免邹沫沫又对他产生罅隙,认为自己歧视他。
柳宣看和邹沫沫说话轻松起来,之后又一幅家长的派头了,开始问邹沫沫,“你是怎么确定自己的xing向的?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和他在jiāo往吗?他叫什么名字?你们有过xing生活?xing生活怎么样?”
邹沫沫因为他这一连串的话而黑了脸,大声反驳道,“这是我的私事。”
柳宣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这问话有问题,因为他母亲联系他,别的都不怎么问,就问这个,回家里,外祖父也会这样问一问,甚至回柳家去,祖父也会问一问,所以柳宣觉得这样问是完全正常的,但他不知道,是因为他这样一幅冷淡的模样,而且在时尚界混着,居然从来不闹绯闻,长辈们都担心他xing冷感,而且他年纪也不小了,婚事都可以提上日程了,长辈们怎么能够不担心,不问一问呢。
不过,他却不知道不能这样问邹沫沫。
柳宣看着生气的邹沫沫,有点苦恼地看着他,“好吧,我是尊重你的隐私的。但是,你要知道,男人多半很坏,你不要因为爱他就什么都由着他,其实恋爱,有时候,也是可以和兄长或者父亲说说的……”
邹沫沫瞪着他,让柳宣再说不下去了。
邹沫沫看了看手表,发现和柳宣这么一jiāo谈,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便说道,“我们说这么久了,你没有别的事qíng做吗?一直在这里?”
柳宣道,“我推了一些工作,便不忙了。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还想和你说,你拍MV,我可以去做一做客串。我知道你不大能接受,但是,我是真的希望能够以行动支持你的工作和事业。”
邹沫沫讶然地道,“你想转型做演员吗?”
柳宣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现在工作已经很忙,而且外祖父也有事qíngjiāo给我,我哪里忙得过来做演员。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你的MV里客串一下就好,这样,也算是我支持弟弟的事业了。”
邹沫沫无语地看着他,想要拒绝,但看他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就像自己小时候看着他的时候那样。他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嘴里却说道,“我的MV都是全jiāo给导演的,你要是实在想客串,你去联系导演,或者我的经纪人吧!”
第二十五章拍MV
第二十五章
邹盛在另外一间小会客厅里用笔电办公,不时看一看时间,心里不由担心,他挺讨厌柳宣现在来对邹沫沫打亲qíng牌。
以前该关心邹沫沫的时候,他到哪里去了,现在长大了,突然发现生活里少了些什么,仔细一想,觉得是少了亲qíng,于是就又跑回来想找回去。
邹盛在心里狠狠嘲讽了柳宣一番,为他的这种作为极度不齿。
但是,却是又真正担心邹沫沫就吃他那一套,最后被他所打动了。
柳宣离开后,邹沫沫就问了佣人,知道邹盛在小会客厅,便过去了,而且是亲自端了茶水过去。
蓝管家看邹沫沫这个样子,就猜得到他是要做什么,亲自过去帮他敲了小会客厅的门,听到里面邹盛应了让进去,她便开了门,在邹沫沫进去后,又帮着把门拉上了。
邹盛抬起头来,就看到邹沫沫腿上放着托盘,驱着轮椅过来。
也许他刚才还在心里有点气闷,此时看到邹沫沫亲自给他送茶,便什么气也散了,自剩下心疼,赶紧起身赶过来从他腿上把托盘端起来放到一边桌子上,说道,“让佣人端不就好了,你这个样子,还端水做什么。”
又在他面前蹲□,去摸他的腿,看是不是被烫到了,或者被压坏了。
邹沫沫道,“不就是给你端一份茶水吗,很简单的事qíng,我又不是做不了。”
邹盛板了脸,道,“水洒了烫到你怎么办,而且,你这腿本来就不好,压伤了怎么办?”
邹沫沫抓住他的手,撒娇道,“真没有事,你是担心太过,我放五本厚书叠着在腿上都不会有事。”
邹盛脸黑得更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没事,是不是故意这么做过了。”
邹沫沫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就咬着唇故作小媳妇状,也不答话了。
在这种qíng况下,邹盛完败,只得叹口气,不赞同地看着邹沫沫,但还是像呵护易碎的稀世珍宝一样地把他抱了起来,他坐在沙发上,便让邹沫沫靠坐在自己怀里。
他又摸了摸邹沫沫刚才承重的大腿,虽然邹沫沫的腿现在已经有些知觉了,但是因为肌ròu萎缩而细瘦得厉害,邹盛摸着就心疼到不行,问道,“真没有事么?”
邹沫沫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微笑道,“真没事。你别以为我是什么事都不能gān,其实,那是因为你喜爱我,所以才总担心我会受伤。我在书里看到,别人也有腿受伤的,还被截肢了,却是连轮椅都没得坐,为了生活,什么事qíng都要gān,别说是端一下茶水,他们在街上摆摊子卖东西,还有乞讨的,有人专给人擦鞋……,什么都能gān。我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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