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说了喜欢他的话。”这才是重点,自己给自己断了后路。
“所以呢?你觉得回不去了?”
时少卿最懂阮晋文,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说很多时候不能轻易表白,不是有句话叫谁先当真谁就输了吗?彼此原本有的情谊,因为一方的一时冲动,挑了明了往往会破坏原本那种和谐融洽的关系。这点时少卿比阮晋文强的多。
阮晋文心情遭透了,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傻逼,忍了那么久,偏偏挑在那个时候开了口。这会儿别说简白不待见他,他自己都有些没脸见简白。
于是一直没开口,只单手抱胸,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手指捏着雪茄,闷声继续抽着。
“我还喜欢过你呢,怎么着,你就不和我继续做兄弟了?”
时少卿突如其来的一句差点没把阮晋文给呛着。这算什么?表白?
阮晋文连雪茄都不抽了,僵在那,一脸懵地看着这哥们儿。
半晌过后,没见他有什么奇怪的神色,也没有继续那话题,阮晋文似乎明白过来,扯开嗓子骂,“你丫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份心思和我开玩笑?见我好逗是不是?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算是活回来了!时少卿瞧了眼阮晋文又鲜活起来的样子,搭起二郎腿,得意地在那晃荡着,嘴上笑嘻嘻的,“瞧瞧你现在的样儿!我说我喜欢你,你就说我是在逗你玩!你自己想想,没准简白也以为你发酒疯逗他玩呢!要不你告诉他你也磕药了,他兴许就原谅你干的那些蠢事。”
阮晋文听他一说,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两个步子跨过去和他挤在一起,伸了手臂搭他的肩,把他揽得死紧死紧的。
几秒后,他嘴上激动地嚷嚷,“哎呀少卿,你这脑子真是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行,你去约简白出来,别说是我约的他,我到时当面给他道歉。”
这少爷变脸真快,上一秒还愁云密布,这会儿已经阳光灿烂了。时少卿心里一涩,睨了不下五次箍着自己不放手的人,嘴上怼他,“刚谁说我脑子被驴踢了?”
“反正不是我。”
“……”
阮晋文原本找时少卿就是有其他公事。简白的问题想明白了后,他又说:“和你说那些都忘了说正事。这几天帮我开个账户。”
“什么账户?你要玩香港市场?你不是有账户的吗?”
他们这类玩金融的基本全球市场的账户都有,阮晋文不用自己名下的却让时少卿再帮忙开一个,那铁定就是要干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而且那事应该是大事。
阮晋文招来侍应生让人倒了两杯芝华士,加了冰块后递了一杯给时少卿,他自己端着杯子一口口啜饮。神情俨然已经不是今天才见面时的那种垂头丧气,这会儿他可以说是精神头十足,两条眉毛微微上扬,眼睛里更是迸发出那种即将擒住猎物后的盎然。
“我要做空永美。”
简简单单一句话,没有任何下文,却是件惊天骇地的事。
时少卿送到嘴边的液体还没下肚,手上的动作就停住了,端着个杯子在那看着他。
这几天因为永美出了新闻,旗下四百家店铺被正阳拿去了,于是原本股票在香港市场就很不稳定,前三天都是连着跌。但因为知道永美和正阳应该有商业上的合作,所以在最终消息出来之前市场评级仍是观望。
如今阮少爷说要做空,还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志在必得,想必后头所有需要铺陈的路都早已安排好了。
“你有把握?余光会任你随意操控?”
永美的董事长余光不是普通人,人家七年前要不是被上头的人合伙着坑了,这会儿也不会如此。这人对于资本的运作可不是有着一般的见解。阮晋文能想到插刀永美的,别人也会想到,所以永美应该早布下了保护的措施。还可能顺便设了个套,让那些跟风要弄死永美的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这就是资本世界金融市场的魅力所在,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阮晋文这一次特别笃定,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后,在那说,“这次是个机会,永美董事会里出内奸,要余光跌下那个位子的人大有人在,我就是助一波力,看他慢慢沉下去。”
说到要余光跌得粉身碎骨的时候时少卿在阮晋文的眼里看到了那种狠绝。他还感觉到以前大学时期的那个天才又回来了,这次似乎要发的力更大。
“你就那么恨余光?”时少卿问了句废话,要是不恨能想着要搞死别人的公司吗!
想不到阮晋文却说,“也不是恨不恨的事儿!就是一种角斗,我要让余光明白,他的时代早过去了,别整天牛逼哄哄的!也算是证明一下我自己,毕竟被他夺了百亿的项目,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没提到简白,时少卿猜着这位少爷估计还没正视简白已经站队过去的事实,所以也不敢明着提醒他。
阮晋文说完事,看了眼手表拿起外套准备离开。起身时想到些必须说明白的,对着时少卿解释,“少卿,这一次的评级报告我就不找你出了,我晚上约了其他分析员,你别多想,不是你在香港市场的份量不够。”
“你知道的,这多少需要造些假,你现在前途大好,这种事还是别沾,回头我其他事带着你。”
还挺讲义气,也挺明白自己要做的是台面下的事,所以不想连累人。
时少卿觉得阮晋文这会儿有些婆妈,扬了扬手打发他,“行了行了,酸不拉唧的,少黏糊了,我之后帮你开户,完了后电话你。”
见他要出门了,他在后头叫:“你自己小心啊!回头我帮你约简白。”
阮晋文背对着他扬了扬手,算是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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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让中介带着去了几幢商务大楼看房子,阮晋文准备在香港长安一个办公室。想着等永美的那一仗打完,之后他们阮氏也能在香港弄一些相关业务。
挑了一整个下午,带着风水师一起转了一大圈,最终还是把地方定在了中银大厦。这楼虽旧了,却很出名,在中环那一带的民间斗风水里几次占了上风。因为外型像一把锋利无比插土削泥的刀,于是被用来对付永美最合适。
手续办妥,租金一交已经过了晚上七点了。
阮晋文约了个分析员在兰桂坊的酒吧碰面,介绍人给他大致描绘了下对方的样貌。
进酒吧的时候中环那带的精英们正好都下班,他们有习惯在下班后三五成群去兰桂坊喝上一杯,聊些公事私事。
阮晋文在酒吧外头站着喝酒的人群里没找到和介绍人描述相仿的人,侧过身子往酒吧里头挤进去。到了酒吧里面,见着个男人穿着件黑色真丝衬衣坐在吧台边独自饮着酒。
男人有着线条好看的侧颜,脑后随性自然地绑着个小发尾坐在那里,两条大长腿一搭一点地。气质在那一堆精英人士里很是出众。
可能太与众不同了,阮晋文多看了他几眼,鬼使神差地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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