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氛围配合他现在倒是挺符合的。
William来过几次,前两次的时候他特意问阮晋文要不要在家里开个派对什么的驱驱霉头,当时阮晋文直接把他骂了回去,说自己在香港损失了那么多钱的事已经传回北京了,开派对是要让人来看看这个傻货现在的样子吗?
这是第三次,William不会再提找人来家里,只从公司里拿了些不怎么要紧的文件给阮晋文看。
阮晋文不在的这段时间,整个阮氏由阮香玲女士掌管。可能权利在手的感觉不错,也可能觉得自己这儿子一直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没恢复以前的状态,所以即使阮晋文回了北京两星期了,阮香玲也没提让他回公司的事。
阮晋文也乐得其所。
之前他卖力工作不过就是想在简白面前证明自己的能耐,想证明给所有人看,他阮晋文不只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认真工作起来也能成为商界的娇子。如今已经完全知道了简白的心意,所以他这个娇子当不当也没所谓,那个狗屁总裁的位子谁爱坐谁坐。
也因为菲律宾发生的事心情一直低落,所以整个人都蔫蔫的,和他说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保姆给William开了门,又给他倒了茶,让他在楼下客厅里等。
William拉着保姆问,“怎么那么晚了Vincent还没起吗”
保姆摇摇头,凑过去在William耳边小声说,“魏特助,少爷他这段时间一直失眠,要不要给他找个医生来看看?”
“还睡不着?都两星期了。”William喝了口茶,回复道。
“是的,之前可能飞机上路途颠簸,晚上到了半夜喝点酒也就睡了。这几天在家一直呆着,就成了整宿整宿的不睡,半夜三四点还在酒柜那里找酒,家里这半年其他东西没少,他一回来酒柜里的酒少了一半。”“我看他精神一直不好,给他做了点补汤他也不喝,他是不是有心事?少爷这半年究竟去哪了?”
家里的保姆只听人说过阮晋文去了香港,之后阮太太到阮晋文这一处住所来过,保姆又从阮太太和其他人嘴里多少听说过阮晋文失踪的事。保姆跟着阮晋文有三四年的时间,阮晋文这人护短,自己的下人有时也比外面的人高看一眼,所以对这个保姆一直不错,保姆伺候着他多少有了感情,把他当自家的孩子看,所以这会儿才会像个真的老妈子一样操心。
不过阮晋文跑路去了菲律宾的事对外是绝不能提的秘密,他被人贩子贩卖以及后来去了矿区挖矿的事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William是阮晋文的亲信,当然知道事情经过,也知道事态严重,对着保姆也不敢漏嘴,只含糊了一句,“什么去哪了?就在香港呆着啊。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去上面瞧瞧他起了没,起了伺候他洗漱,我这还有事要向他汇报呢。”
William说完,就对着保姆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楼。
保姆砸吧了下嘴,解了自己的围兜,端着壶新烧的白开水就往二楼走。
保姆才上楼,一杯热茶都还没喝完呢阮晋文的公寓铃声就响了起来。William踱着步子到玄关那开了门,看见是阮晋文的父亲宋丹青站在门口,当下起了七分敬意,低着头喊了句:“您来了啊!”然后立即侧过身把人迎了进来。
宋丹青是国内著名的国学大师,自从五年前和阮香玲女士离婚了后,就在世界各地游走,最近几年他才又回到了北京,在自己原先教书的大学里按了个客座教授的名堂,定期开开讲座。
不过虽然他和阮香玲女士离婚了,但这人本身的文人气质以及社会威望还在,所以普通人见着他仍然会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就像William平时见过的名流高贵也数不胜数,这会儿见到他还真是不敢怎么乱造次。
宋丹青表面上看上去严谨、不苟言笑的,但其实人很随和,见到William和自己打招呼也是平和地回应他,等他自己换了鞋进了屋了和William还熟络地聊了起来,开口就问,“阿文他在家?”
William点头,然后带着宋丹青往大客厅的沙发那走,等宋丹青在沙发那里坐定了,问他要不要喝茶。
宋丹青摆了摆手,说:“别忙了,别把我当客人一样看待,我听说阿文最近状态很差,今天路过就上来看看。怎么,他还没起?”
William就怕自己的举动有个闪失,低着头站在一旁,身板挺得笔直笔直的。他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原本阮氏的大舅爷,虽然听说过当年他和阮太太闹离婚时在外面吵得不可开交,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宋教授是个很儒雅很有风度的中年人,听到他问自己的话,也随意回复,“您忙还来看晋文,他一定很高兴。他昨晚睡得晚,今天又没事,就多睡一会儿了。阿姨已经上去叫他了,您再坐坐吧,兴许马上就下来了。”
“不急,慢慢来。”宋丹青即刻回复,又看了看William,对着他招招手,让他坐着说话。
等William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他才问:“我其实在阿文妈妈那里听到点事,是有关他在菲律宾的,你就别和我掩盖什么了,知道什么的都告诉我。我是他爸爸,也是真心想他好。”
宋丹青说话时语气都是缓缓的,很能抚平别人的心绪,原本还焦躁着的William这下直接放下心理防备对着他点点头,嘴里说,“您说,我只要知道的都告诉您。”
“阿文在菲律宾是不是看到什么过于刺激的?回来后心里有了障碍?”也是够直接的,宋丹青直接把话挑开了。
William被他一问,眼神直接落在远方,思绪又回到两星期前在菲律宾的最后一夜,那一夜原本他们早该回北京的,就是因为电视里的几条新闻,阮晋文又执意飞回了棉兰老岛,到了那里也不说原因,拉着他们一群人就往发生武装冲突的金矿那走。
后来到了金矿了就是如无头苍蝇般的找人。现场虽然停战了,但是因为火势引起的爆炸仍有发生,所以说整个环境都很危险,已经不适合人贸然前往了。然而阮晋文不听劝,他们几个不走,他一个人拿了防毒面具就往矿区里走。他们几个怎么敢丢下这位太子爷让他冒险啊,当下几个人都只能跟着。
William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矿区里挥之不去的弹药味,以及层层屡屡飘散不尽的硝烟。那副场面实在壮观也实在悲惨,无头的尸体、血肉模糊的身躯,还有悲恸的哀鸣以及撕心裂肺的叫唤声在他们这群人耳畔久久挥之不去。
他收回思绪,对着宋丹青说,“的确看到了一些刺激的,但是那都不是主要原因,我觉得可能Vincent的朋友死了吧,他这才有些心理阴影。”
William还想起那一天阮晋文一直在找人,那个人的身份也就阮晋文和自己知道。而阮晋文当时已经完全魔怔了,尤其是在整个矿区里都找不到简天希,而他又在某个地方捡到一枚和简天希一模一样的袖扣时,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阮晋文和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抑郁不爱说话,也开始失眠,还有就是足不出户,把他自己关在房子里发呆。
“哪个朋友啊?和阿文关系很好吗?怎么会死的?”宋丹青大概是get到了关键点,追着William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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