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笔拿了出来,原本想在演算纸上写个字,却发现笔压根没有墨。这家伙,还真是把她的新笔换走了。
就在叶嘉树在心里默默埋怨陆奈,顺便换了一只新的笔芯时,搁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按开,是陆奈。
——叶嘉树,明天早上记得等我,我六点五十去接你。
叶嘉树想了想,飞快打了几个字过去。
——陆奈,上次你拿你的旧笔换走了我的新笔,还是没墨的。
一会儿,陆奈又来了短信。
——我的笔可比你那只人送的强。那支笔从小学就跟着我,经过了那么多考试竞赛,可谓是幸运之笔,你都不知道这支笔对我有多重要。晏清找我要我都没舍得给他呢,便宜你了。
叶嘉树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几乎可以想象他要是当面说这些会有多得瑟。她低低笑了笑,打了一排字过去。
——既然那么重要,那我明天还给你。
——不要。送出去的东西,再还回来,我多丢人啊!要不,你送我一只你写过的?
叶嘉树又笑了笑,听得门外的动静,她妈探出头朝她道:“嘉嘉,吃晚饭了吗?”
“吃了。”她回叶妈妈时顺便低头对着手机发了几个字。
——我妈回来了,不和你说了,我要看书了。
“吃的什么啊?”
“吃的饭。”
叶嘉树回应叶妈妈时,低头做题。
叶妈妈又问道:“是和同学吗?”
“嗯,我和陆奈一起吃的,他爸妈今天也不在家。”
叶嘉树平静地说完,叶妈妈便给她掩上门出去了。
叶嘉树又打开手机看陆奈发来的消息。
——知道了,早点睡,晚安。
叶嘉树把手机放在一旁,埋头做数学题。
陆奈看着手里从叶嘉树那里抢来的黑色钢笔,丑死了。他默默地嫌弃着,发泄似的把演算纸涂黑了。他看到笔尾上贴的叶嘉树的名字,他伸出食指,在上面扣了扣,只是粘的有些紧,他只能扯下一半。他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贴名字的重新覆盖在上面,这才满意地把笔丢进抽屉里。
第二天早上,叶嘉树下去时,陆奈已经在等她了,手里还提着早餐。
叶嘉树上了车,陆奈便把手里的早餐和保温杯塞给她,叶嘉树狐疑问:“这是什么?”
“我妈做的早餐,给你的。”
叶嘉树接过热乎乎的三明治,还有保温杯,狐疑问:“那你呢?”
“我在家吃过了!我妈做多了,放着也是浪费。你放心吃吧,我是不会反悔抢回来的。”
陆奈踩着自行车,身后的叶嘉树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咬了一口还热乎的三明治。陆妈妈的厨艺一向很好,陆奈这家伙还真是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
小剧场:
陆奈晚上吃完饭,和陆妈妈说:“妈,明天起,早餐多做一份呗。”
陆妈妈狐疑地打量着自己高大的儿子,狐疑问:“怎么,你每天早上还会饿吗?”
陆奈连忙点头:“嗯,所以我想多弄点,等饿的时候吃。”
陆妈妈不同意,道:“早餐放久了就凉了,你还是去买点零食吧。”
“没事,学校有微波炉,我觉得老妈做的最好吃!”
陆奈夸赞得陆妈妈连连点头,应下来。
到第二天清晨,陆奈迅敏地吃了早餐,又麻利地装了一份,甚至还用保温杯倒了一杯温牛奶,陆妈妈狐疑:“儿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喝牛奶了?”
陆奈讪讪笑了笑,道:“学习要多补补,太累了。我先走了。”
陆奈一溜烟就走了,陆妈妈狐疑地喊道:“急什么,你早餐都没吃完?!”
可是陆奈早就推着他的自行车,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我不喜欢他
时间还在继续,窗外的树早就换上了一层黄色,风一吹,就落了一地金黄。
叶嘉树和瞿南风拿着长扫把在校园走道里扫树叶。扫树叶的时候,叶嘉树也不知道瞿南风为何一个人突然消失了。她不在意,也不计较,一个人低头扫地。
她低着头看到了一双白色的板鞋,再往上是一双修长的腿,在往上,是一张好看的脸,贺颜。
贺颜,她听瞿南风说过,和陆奈,晏清是从幼儿园起的同学。不过,她们两个貌似没有太多的交集。
第一次说上话,是在医务室。后来问陆奈题目被拒绝,然后又来问她,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奈便给她拒绝了。所以,其实她们真的不熟。
贺颜站在叶嘉树的面前,挡着了去路,叶嘉树不明所以地蹙着眉头,贺颜亲昵换了一声:“嘉树。”
叶嘉树没有应贺颜,她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熟络的人,贺颜又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叶嘉树淡淡地应贺颜。叶嘉树虽然不喜主动搭理人,却也不会太过拒绝人。
“你喜欢陆奈吗?”
贺颜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叶嘉树有些错愕,贺颜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你喜欢陆奈吗?”
贺颜的语气,连带着她的面容都带着严谨的认真。
“不喜欢。”
叶嘉树淡淡地回应贺颜,想把人打发走。
贺颜听了,一愣过后连眉眼都噙满笑意。贺颜像如释重负般笑逐颜开,叶嘉树不可否认,她真诚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
叶嘉树想着她问完也该走了,哪知贺颜又继续说道:“我喜欢陆奈。”
叶嘉树原本要继续拿扫把扫地的手一滞,抬眼再望向贺颜时,贺颜又道:“嘉树,我是第一个认识陆奈,也是第一个先喜欢他的人。你可以不要喜欢他吗?”
突如其来的宣示,不知所以。从天而降的疑问,云里雾里。
叶嘉树当时不明白贺颜话里的意思,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他。”
叶嘉树看着贺颜得到她的回答后开心地如一个得到新年愿望的孩子般离开,可是她并没有承诺什么。
我不喜欢他。
我现在不喜欢他。可是以后呢?没有发生的事,谁又知道呢?
叶嘉树的确不明白突然冒出来的贺颜。不过她挺羡慕的,羡慕坦诚的贺颜,羡慕贺颜喜欢人的感觉。
喜欢这个东西,对她而言,有些陌生。
叶嘉树胡思乱想,呆愣之际,瞿南风已经拿着扫把跑回来了,颓着脸幽幽问:“贺颜来和你说什么了?”
“……”
“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络了?”
瞿南风明明自己苦着脸自身难保,还有空八卦别人。叶嘉树看出瞿南风要哭不哭的脸,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瞿南风听得叶嘉树的话,把刚刚她好奇的事全抛在了脑后,沮丧着脸道:“又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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