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奈换上校服,毫无违和感。徐幼旌赞叹他生地娃娃脸,又发笑问:“你不会要穿成这样去赴约吧?”
陆奈不理他,迈着长腿,走出医院,那高调地不掩情绪的脸,惹得人频频回头。
午后慵懒的阳光给地面铺上了一地金黄,波光粼粼,柔和又绚烂。陆奈走进校园,踩在枯黄的树叶上,吱吱作响,仿佛又重回到了高一。现在并不是周末,他还没走近高一三班,便听得大黄蜂的怒吼。他顿了顿脚步,瞄了眼教室里头,靠窗的同学看到他,好奇地盯着他看。他左顾右盼,找不到叶嘉树的影子。
陆奈转身便给叶嘉树打电话,电话还未接通,他便被喊住了:“你是哪个班的?”
“……”
“叫你呢。”
男老师已经大步来到陆奈面前,冷眼厉声斥责:“上课时间不好好上课,到处乱晃,没有一点纪律了?!你是哪个班的?”
“那个,我……”
陆奈才出声解释,又被怒火中的男老师给打断了:“走,带我去你们班上!”
“老师,我已经毕业了。”陆奈可不想毕业了还要被请去办公室,可是他的解释没有半分可信度。毕竟他穿着校服,毫无违和感。男老师仔细打量了一番,叉腰愤愤道:“走不走?你不说是吧?到时候,可就要请家长记大过,全校通报了!”
“……”有理说不清。
“老师,我们真的毕业了。”
叶嘉树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跑到陆奈身旁。男老师此刻的怒火更深了。他斥责道:“两个人一起翘课是吧?早恋?”
“老师,我们不是学生。”
叶嘉树说罢,男老师气的不行,丝毫不相信。在男老师火冒三丈,要打电话喊别的老师来的空荡,陆奈一把抓住叶嘉树的手,趁机跑了。
两人七拐八绕,跑到了图书馆前头,叶嘉树已经气喘吁吁了。她双手扶在腰际,弯了弯身子,大口喘气,直呼不行了。
陆奈站在她面前,气息平坦,毫不客气地打压她道:“叶嘉树,你的体力怎么还这么差?”
叶嘉树直接坐在了台阶上,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靠体力养活我自己,你管的着吗?”
☆、与陆为伴,一路顺遂
两人在图书馆里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经过篮球场时,见到激情澎湃,挥洒汗水的男孩们,叶嘉树顿住了脚步,一把拽住陆奈的胳膊,指了指篮球场,道:“陆奈,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你胜负欲特别强?因为打不过一班,直接连下半场都不参加了,甚至还迁怒我。”
同她一起经历的青春,无论多小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陆奈好气又好笑,道:“叶嘉树,你不会还以为当时我是因为比赛输了才心情不好吧?”
“不是吗?”
叶嘉树偏着脑袋想了想,当时他们也是这么告诉她的啊,怎么又不是了呢。叶嘉树又问:“那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就算了。”陆奈含糊地回应她。
“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叶嘉树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朝他道:“走了。”
陆奈走的不算太快,当他顿住脚步转过身子时,发现叶嘉树离他有些远了。他喊了一声:“叶嘉树!”
叶嘉树朝他一步步跳过来,停在他不远的地方,叶嘉树朝他道:“陆奈,你现在朝我走一步。”
陆奈疑惑地朝她走近,来到她面前,叶嘉树望着他道:“陆奈,刚刚我朝你迈了多少步?”
“八步。”陆奈压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得回答她。
她的睫毛扇了扇,眉毛上扬,道:“我朝你迈进的这八步,是我们空缺的这八年,而刚刚你走出的那一步,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叶嘉树撞上他略微迟疑的目光,伸出自己的手道:“如果你不能走的话,我就牵着你走。”
陆奈望着叶嘉树的手,认真道:“现在的我没有殷实的家底,给不了你富裕的生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还有一套房子的贷款要还。”
“我没有房,更没有车,我比你更穷。”叶嘉树直白说罢,顿了顿,又补充:“所以,我不嫌弃你。”
金色的麦芒肆意地张扬在她的脸上,泛开一层层暖色的圆晕,她的眼底荡起不加掩饰的情愫。第一次见面,他不加思考就朝她伸出手,把她从黑暗里拉扯出来。这一次,他更像许下一辈子承诺般郑重其事,把她的手置于手心。他扬了扬眉,浅浅一笑,朗朗清风,低沉又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响起:“叶嘉树,是你朝我伸出手的,不能再耍赖了。”
叶嘉树回握住他,道:“我在你眼里信用这么低吗?”
“你觉得呢?”
“陆奈,你还记得我给你的笔记本上送你的那句话吗?”
“知道。好好学习,栉风沐雨。”陆奈顿了顿,弯了弯眼角,又道:“当时我记得我还补了一句。”
“心想是成,一路顺遂?”
“嗯。”
在陆奈还没洋洋得意完,叶嘉树又道:“我觉得这句话不通顺。”
“你是觉得我语文没学好?”
“你语文要是学的好,就不会天天被请去喝茶了。”
“请我去喝茶的明明是刘洋!”
“差不多。”
陆奈败下阵来,没好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笔记本还在你那里吗?”
“在。”
“你改一下,把它改成,与陆为伴,一路顺遂。”
陆奈愣了愣,耳尖升腾起一抹绯红,道:“你是在说我吗?”
“我说的明明是路啊。”叶嘉树跺了跺脚。
“……”
两人牵着手离去,阳光晒过与地面融为一体的足迹,一拂即逝,又遗留在了青春的足迹里。
————————the end————————
☆、番外一 没丢就行
叶嘉树在小有名气之后,崔文常给她接了一个采访。叶嘉树原本不想答应的,崔文常用十天的长假让叶嘉树妥协了。
“您看起来很年轻,接受我的采访是出于什么初衷呢?”
主持人其实是想让叶嘉树说些积极的话的。可是……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老板说要给我放十天长假。”叶嘉树顿了顿,又道:“这么想,其实我一直都挺擅长妥协的。”
“……”叶嘉树话出,主持人愣了愣,望着叶嘉树认真地不能再认真的眼眸,又道:“既然妥协,为什么会坚持写作,甚至还去了非洲呢?”
“不,我一直在放弃。”
主持人再一次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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