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琳眼见陆淮怒气冲冲用她的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要跟我分手,自己滚回来亲口说。”
方若琳从没听过陆淮这样愤怒的口气,默默地缩到了客厅角落。
结果发现自己白做了这个动作,陆淮下一刻就又恢复了正常,把她的手机递回给了她。
方若琳瞥了一眼,张离根本就没接!
所以刚才那声吼是吼给空气听的么……这可够怂的。
方若琳默默地想,师兄疯得不轻啊…这张离这么渣,不说一声玩消失?
陆淮吼完那句,仿佛是把埋在心里最不愿讲的话宣泄了出来。他窝在沙发里一会,起了身,走到厨房用冷水冲了下脸,转头对方若琳说,“别瞎猜。我没事。”
方若琳哎地叹了一声,“我没有再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刚刚只是帮你试他。”
陆淮勉为其难地配合着端了个八卦脸,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有男朋友了?”
“乔安之在追我,永嘉的太子爷在追我,还有……太多了,记不清”方若琳手指掰了掰,“我下个厨怎么也值十个包吧。”
陆淮冲她比了个拇指,“师兄没钱给你买这么多包,快别来下厨了。”
方若琳比了个“鄙视你”的手势,似有似无地一笑,“要我帮忙的时候说一声,我就是有男朋友了也会来的。’’
“你什么时候和我官方分手就是帮忙了。”陆淮叼着根烟,愁云惨雾地抽了口。
“哟,都这样了,还要跟他表忠心。”方若琳叹了口气,嘲道,“那你让瑜姐和罗瑞敲一个稿子,你想什么时候分我配合你。”
“谢了。”陆淮扔了根烟过去,摸了把脸,“找个靠谱点的人哈。”
“我眼光比你强,起码不至于玩消失。”方若琳白了他一眼,没接那根烟,“快别抽了,你这家里的烟味我都受不了了。喂,姐姐被你拒绝的时候,睡了好几个男人,比保养品好使,你要不试试,好歹还有益身心。”
陆淮不可思议地瞪了她一眼,方若琳扯过自己的包,做了个鬼脸,“明天新戏开拍,没法来给你当牛做马,你自个振作点,有个男人样哈。”
“快走吧~”陆淮心累地一挥手,把手上的烟扔了,“我有数。”
方若琳回到家时已经将近12点,等她洗完澡准备定闹钟时,看到张离发来了一条信息,“若琳,他还好吗?”
方若琳气笑了,回了句,“你想他好还是不好?”
张离被这个回答堵地胸口疼,心肝肚肺肾错了位般的难受。
方若琳又发了条,“别折磨他了。给他个痛快点的话,你这样算什么。”
张离看着那毫不客气的话发呆,从怀里摸了根烟出来放在了鼻尖。
他想,我不知道。
从前,陆淮说,“你看,我有洁癖,每天六点前起床,对自己和别人要求都很高,你要跟我住一起,说不定很快就受不了我,不爱我了。”
那时他觉得,不可能,你怎么样我都爱你。
现在他想,如果我会让你受不了,是不是分开比较好。
可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出那两个字,只好懦夫一般地躲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快乐
第72章 对戏
拍戏的时间里,张离三个月没自己发微博,几乎都由刘云丰代劳,发了几张照片和没什么大意义的文字。除了和方若琳发过两条信息之外,没和任何人联络过,和除了剧组外的所有人断了联系。他在人人离不开手机的时代,活生生把自己从现实世界隔离了。
戏里演男主角母亲的女演员陶明明是位资深演技派,原本听到张离出演男一号时,已经对这戏不抱希望了。熟知第一场戏,张离竟把那种配合着父母演恩爱的假亲密真疏离感拿捏地极好,仿佛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让陶明明着实吃了一惊。
如果说这种微妙感受的呈现还可以解释为是自身有过体会的话,那张离在对母亲“奸夫”的愤怒感时的表现,陶明明就不得不感慨“后生可畏”了。那一场戏,陶明明印象极其深刻,她从没想过一个小鲜肉可以接她的戏接得如此精彩,甚至略微压过了她。
那一场戏,陶明明披头散发,对着推门而入的张离,表情从慌张,不堪慢慢变成惊恐,不知所措,最后是精神近乎崩溃地吼叫,而后又是绝望地低诉和哭泣。一系列的表情混杂,从浅到深,层层递进,非老戏骨难以把控。
而张离的表现并不输给现场的两位老戏骨。推门而入,看见母亲奸/情的一瞬,他竟然是平静的,不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是面如死水,令人莫名畏惧的平静。他的一双桃花眼仿若倒映了一个地狱,透出令人发寒的阴森。接着,他的眉心浅浅地皱起,而后一边的嘴角轻轻地牵了下,又把眉心的愤怒淡定地掩去。他的泪意在一瞬有喷涌的苗条,可又似乎收放自如地在一个转眼间不见了痕迹。
他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饰演母亲奸夫的男演员。男演员衣衫不整,形容狼狈,可又还留着情/事后还没有退却的两分迷离。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屏住呼吸看着张离,那无疑是一种仇恨的眼神,可这仇恨却不是那么十足的外露,仿佛被更胜一筹的邪恶和计划复仇的快意克制住了。
就像几百年的死火山即将喷发,又或者是平静的海面之下酝酿着即将席卷万千性命的大风暴。
导演原本不是这么要求的,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对愤怒的第一表现不应当是抑制和邪恶的,他希望张离爆发式的表演出来。
可当张离演出了那一副表情时,包括导演在内,所有人都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心理变态受到刺激的表现。
张离从戏里出来的那一刻,恢复了平日亲和的样子,然而剧组里的人都默默地离他三米外。
可惜这一场戏,在酒店开电话会议的刘云丰没有看到。看到的话他大概会十分后悔自己糊弄过张离。
陶明明当场不吝溢美之词地褒扬了张离。而原本对自己为了流量低头还颇有点内疚的导演简直觉得自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恨不能抱着张离亲一口。
这部片最后定下的名字叫做《17岁的泡沫》。乍一听名字,再看一眼主演,正常人都会认为是个偶像剧。刘云丰看到这个最终版的名字差点要给制片公司跪下,觉得因为张离而被吸引来看的粉丝十有八/九会原地爆炸或吐血而亡。
刘云丰把这部戏看做张离耍情绪的玩票作,连宣传准备工作都不做,还暗自祈祷最好别上星播,权当瞎胡闹了。于是在杀青回京后就已经把这戏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始给张离谈广告续约的事了。
没想到,在几个月没上过网后,张离在回京的第一天就十分认真地转了这片子的宣传官博和剧照,还写了段出自肺腑的话,表示这是自己几年来最用心拍的片,也是拍得最辛苦和浸入最深的片。
出乎刘云丰预料,他认为向来难搞的粉丝们居然第一次夸奖了他的工作。他的微博下反响很是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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