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向后转了吗?_绿窗的雾【完结+番外】(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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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

  “路上小心,你家住的比较远吧?方便的话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黄闵珊:“嗯。”

  黄闵珊一边朝外边走,一边还偷偷回望了一眼,发现孟泽在人走光后就掰开了吴时枫的手,并给他甩脸色。

  吴时枫似乎并不畏惧他要杀人的神色,还是腆着脸黏了上去。

  她揉了揉围巾,心里结了一股难以疏解的气,闷在胸口。

  嗓子有点发干,依旧处于震惊中。

  临时更衣室。

  吴时枫摘了假发,突然福至心灵,笑得很阴谋地对就站在他旁边的孟泽说:“王子殿下。”

  孟泽回头:“别玩了,赶紧换衣服。”

  吴时枫郑重地跳上前几步,按住了孟泽的肩膀,非常严肃地操着一嘴翻译腔:“王子殿下,我有一个非说不可的问题,或许你会觉得我冒昧了,哦愿上帝保佑我的狗头。”

  “王子殿下。”他突然提高了音量,然后又好似不好意思般,气壮山河最后成了几不可闻的蚊子音,“我可以亲吻你吗?”

  剧本里没有这一段,孟泽觉得他在开玩笑,于是冷漠地回答:“不……”

  结果吴时枫就臭不要脸地吻上来了,不偏不倚,正停在他唇上。

  孟泽的睫毛挺长,震惊的时候也没有要睁大眼睛的举动,他的眼睛半张着,没有愤怒但也不温顺。

  但吴时枫的行为是真冒犯了,孟泽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想着必须要教训这个恬不知耻的人一下。

  斟酌了片刻,踢腹部会很疼,这点孟泽再清楚不过,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一脚踹在吴时枫的“鱼尾”上。

  结果实在失策,吴时枫要摔下去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一把抱住了孟泽的腰,结果孟泽没站稳,也被他带了下去。

  吴时枫结结实实地承受了两个人落地的重量,后背有一瞬间没有知觉了,而后后知后觉地开始痛。

  吴时枫痛并快乐着地笑得像个傻逼,顺带把孟泽按在怀里不撒手了:“这回是你自己投怀送抱了,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孟泽才抬了个脑袋,又被他按下去,他咬了咬牙轻轻道:“你像个疯子。”

  吴疯子难得有这种好机会,孟泽想要爬起来其实挣扎一下就可以,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

  他揉了揉孟泽的头发,其实早就想这么干了,柔软的黑发的触感良好,吴时枫觉得比自己天生的卷粗毛高级了不少。

  “你,”吴时枫把下巴搁在孟泽的脑袋上,“你别动,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孟泽:“有什么话不能先站起来再说?”

  吴时枫装可怜:“我腰都快给你压折了你还凶我——听我说。”

  孟泽安静下来。

  “听我说,我最后再烦你一次。”吴时枫一字一顿道,“我、真、喜、欢、你,不是油嘴滑舌。”

  他打好的稿子又灰飞烟灭了一次,吴时枫只好贫瘠地即兴发挥:“你能考虑一下我吗?”

  第32章 不一样

  吴时枫很有耐心,孟泽沉默良久,突然几不可闻地问了句什么。

  “嗯?”吴时枫没听清,“你说什么?”

  孟泽又不说话了,吴时枫干脆不要脸到底:“那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可不准反悔。”

  吴时枫为了使这个承诺看起来更有诚意,又把孟泽的脸掰起来。这个距离,两人眼里都只能装得下对方一张脸了。

  吴时枫欢欢喜喜地在他的嘴上又碰了一下,兴许是他这回的眼神太明亮,而孟泽又看得太真切。

  他恍惚之间听到孟泽的一句“好”,既闪而过,吴时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但孟泽的眼神再一次柔软下来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刚落下的雨吃下玻璃窗上的一串水柱,留下的水痕不消片刻又模糊。

  孟泽把吴时枫的外套丢进洗衣机,犹豫了一下又掏了出来,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

  吴时枫的品味差强人意,冬天他自认为必不可少的保暖内衣多是大红色的。毛衣卫衣选得还行,风格和孟泽比较像,主旨就是往死里骚,红粉紫都不怂,反正颜值摆在那里,穿啥也丑不到哪里去。

  就是这外套,实在是……一言难尽,就说今天强迫他穿回去的这件,军绿色布料、棕色大毛领,再就是加绒加厚足以抵御南极大风的保暖功效,穿得人整整膨胀了二十几斤。

  妥妥的村里老干部风型军大衣。

  不过……确实很暖和。

  孟泽看了一下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都是雨天,想想这么厚的大衣,洗了晾几天也干不了,都是雨天的话又怕长毛。

  他想了想,还是把衣服叠好了,放在床头,明天才记得用塑料袋子装了送还给吴时枫。

  看天气的时候孟泽连带着看到了时间,他从锁着的抽屉柜子里找出一张塑封过的照片。

  因为是后来才去塑封的,当时就已经褪色褪了一段时间了,照片有点泛黄,类似于现在的复古滤镜出来的效果。

  那是一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是在沙发上随意拍的,孟泽那时候还被他父亲抱在手里,脸圆嘟嘟的,大眼睛水红色嘴唇。

  而今孟泽已经表达不出这样无知而无忧的眼神了,他的样貌也和那时候迥然不同。

  他的指腹摩挲过光滑的塑封纸,停在他姐孟谭的脸上,片刻又收回。

  孟泽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照片上的他父亲孟民全须全尾地坐在那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的脸涂黑或是其他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疤会愈合、会结痂、会脱落,甚至——会淡忘,会释然。

  可是孟泽不愿意,他不会忘了伤疤,更不会不记着疼。他要孟健民为他死去的童年和爱偿命。

  大雨倾盆渐渐转为小雨,最后偃旗息鼓在暗夜里。

  孟泽的身上冒着冷汗,能从他拧紧的眉头上看出他的夜晚并不安宁。

  那个夕阳燃烧的黄昏扭曲变形,声声入耳的呼救和尖叫擒住了孟泽的呼吸。

  他依然躲在那个半虚掩、关不紧的衣柜里,视野小得可怜,只能听见孟谭的哭声,大气也不敢喘。

  而后是他妈的声音,这个在他眼里永远都不会有什么情绪的母亲,被孟健民一把薅住头发,在地上拖行了大几十厘米。

  孟泽捂住嘴巴,手控制不住地抖。

  “你这个、畜牲!”这位在孟泽的印象里连性格都很模糊的母亲大声嘶吼,不消片刻就倒在血泊中,倒地后她的脑袋挪了挪,没能够到孟泽的眼睛,她难看地笑了笑,呼吸就停止在这里。

  孟泽的视角并不能正视到她充血瞪大的眼珠,但后来的梦总能以第三视角叫他直视她绝望的眼神,那抹笑意无时无刻不再谴责着他的懦弱。

  如果他没有藏起来,乖乖……乖乖的让孟健民找到,这样就只是毁了他一个人的人生而已,爱他的人的下场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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